《鹅纸是个龙骑士》松花小龙团

2、第2章

　　听到屋子里打碎杯子的声音，亭暮月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冲到房间就看到阿婆颤颤巍巍举着手，往边柜上摸，人还是躺着的。

　　他上前扶起老人靠在床~上坐好，自己到外面接了杯水过来，一点一点喂阿婆喝掉。

　　喝完水的阿婆终于好受些了，她伸手摸~摸孩子的脸，小小的还有些肉，头毛卷卷的像他那个父亲一样，一时又难过起来。她哑着嗓子叫孩子：“我可怜的小暮月，为了我这个老婆子的病，真是辛苦了。”

　　“您瞎说什么呢，不许胡说，您养我就不辛苦，我照顾你就辛苦，这才多久。您还要陪我久久的，让我可以慢慢照顾您，孝敬您，好吗？”枯瘦的手指摸着脸颊刺刺的，亭暮月却觉得很开心，这么多天，阿婆终于醒过来了。

　　阿婆的病有很长时间了。之前他还小的时候，阿婆有一次睡了整整一天，小小的亭暮月就饿了整整一天，他开始一直想要把阿婆摇醒，后来发现没用，就坐在院子里哭，哭得四邻都吓到了。满婆好不容易才用糖糕哄好这个小宝贝，经过唐德里大夫的诊治，老人患病了。

　　第二天阿婆醒过来，从唐德里大夫那里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就在考虑将孩子送走的事。但是孩子还太小，自己也舍不得就这么拖着拖着，她吃着大夫开的药后也一直没在睡过这么长时间。

　　那之后，亭暮月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阿婆了。他将家里的活多多少少揽在自己小小的身上，学会农活学会修理，学会烹饪，像极了他妈妈，是个会学习的人。

　　阿婆也一直没犯病，两人快乐的在乡下住着，亭暮月也交到了朋友，有人有动物，都挺好。直到两年前，阿婆的情况急转直下，突然有一天睡下了，三天三夜没醒，亭暮月在床边干熬了三天三夜。可把醒来后的老太太心疼坏了，他告诉亭暮月不许再这样，不然就要把他送走。

　　唐德里大夫来看过，结论跟当时一样，没有变好也没变坏，睡着没有伤害，只是耗着时间。他教会亭暮月制作营养膏等物品，比固体食物对老太太好，他自己在长身体也可以补充营养。机器是金叔让金哥从大城市里淘回的二手货，干净的，村里的大家帮亭暮月凑的钱。

　　那之后，阿婆隔三差五睡一会，最长时睡了一周。亭暮月边给老人准备营养膏，边每日给老人按摩，就这么过到现在了。

　　老太太很内疚，亭暮月却很开心，又可以陪着醒过来的阿婆说说话了。

　　“刚刚谁来了？我听到声音就醒了过来。是老金吗？”阿婆一下一下拍着小孙孙的手，跟他聊聊天，自己睡太久了，错过了好多可爱的小孙孙。难过……

　　“嗯，对，金叔帮我拿包裹过来。省城寄过来的，但我好像不认识省城的人，阿婆您认识吗？”亭暮月帮阿婆按摩着双~腿，这次阿婆又睡了三天。

　　“省城……”她当然认识，这些年省城送了多少东西过来，她就给退了多少回去，除了一些书，她什么都没有留下。“你不该收他们的东西。”阿婆叹了口气才说道。

　　听到这话，亭暮月愣住，想着坏了，自己做错事了。“那要不我退回去吧，可是上面没写地址怎么办？”说着他抓抓自己的头毛，有点不知所措。

　　而且上面写着贵重、加急，所以金叔才赶着给他送过来，还辛苦了金叔白走一趟。

　　“里面是什么？”阿婆又问他。

　　“啊，哦，我还没拆，拆了更不好退了吧，下次邮递员再来时，我去问问哪里寄的，给他退回去吧。”亭暮月想着法子。

　　“你去拆了吧，看看是什么，我知道地址。”阿婆发话了，她也有些好奇了，什么东西要用贵重和加急件送。

　　“哦，好吧”听到阿婆的话，亭暮月稍稍有些放心了，但他没有立刻就去拆，而是进了后厨，拿出了今天刚做好的营养膏。

　　冰柜里还有没吃完的营养膏，但是亭暮月给阿婆拿来的是今天刚做好的新鲜营养膏。看着小孙孙手里的食盒，阿婆有些无奈。

　　“你怎么不去拆呀，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我好奇呀，我不拆它也跑不了，但是阿婆您到点了，该吃饭了，吃完饭还得吃药呢。乖乖吃饭，待会我两一起拆。”

　　亭暮月一边举着勺子一边哄老人家吃饭。

　　等老人家吃完东西喝了药，他把东西收拾回后厨，才又出现在阿婆房中，扶着老人家出到外厅坐下，自己来到大箱子旁边。用早已准备好的小刀轻轻划破封口，将外层皮剥下，箱子盖翻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一个大旅行箱？

　　大旅行箱占了箱子的三分之二宽，亭暮月搬了张椅子过来，他站在上面想将旅行箱拎出来，可他用力扯，没扯动，使劲拉，也没拉动。

　　亭暮月= =

　　这么重，里面装的是个啥？

　　看着亭暮月的动作阿婆笑出了声，逗他说：“暮月，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没力气可还行，是不是光照顾我，自己没有好好吃饭？不吃饭长不高的哟！”刚说完，就听到亭暮月小盆友好大一声“咕——”，真的是没吃饭。

　　阿婆听到这声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亭暮月赶紧跳下椅子过去扶她，小~脸蛋羞红红的。

　　“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拿出来，我等你回来再看。”阿婆止住笑，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着，时不时踢踢腿，就当是锻炼了。亭暮月听老人家的话，去热一盒营养膏来吃。你问为什么要热，不是才做好没多久？

　　他当然是吃冰柜里面的存货，新鲜的都是给阿婆的。

　　他动作很快的，没几分钟就搞定了，然后过来继续拆箱。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外面的箱子给拆开，这样比较好拿一些，他是刚吃饱，力气哪能这么快说有就有，还得练啊。

　　最后大箱子被他全部拆开落下地上，拿走里面的填充物，东西露出了全部的样貌。一个旅行用的大箱子和一个礼物盒。礼物盒上还系着漂亮的蝴蝶结缎带，一封信紧紧躺在盒子上。

　　“阿婆，有封信，写着亭暮月收，是给我的，我拆开看咯。”亭暮月将信取出来，坐在阿婆脚边问她。

　　“嗯，念念看，是谁写的？”

　　“阿婆，哈尔爷爷是谁？”

　　“一个臭老头。他在信里说什么？”

　　亭暮月粗看了一下信的内容，又看看阿婆，看到阿婆听到那个名字时虽然摆臭脸，可眼神里却是期盼的。所以，他拿起信件，开始从头念起：

　　“亲爱的小暮月：

　　你好！

　　我是你的哈尔爷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很可能就是爷爷已经再不能看到你的时候。

　　很抱歉这么多年来没能在你身边陪伴成长，没能看到小小的你长大成~人，这是我们的遗憾，是我们做大人的没办好事情，让你和阿婆都受了委屈。

　　当年发生的很多事情，对爷爷、阿婆、爸爸、妈妈来说，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很多事情，爷爷也是调查多年后才发现，真~相并不是当时大家看到的那样。

　　当然，爷爷没有要怪阿婆和你的意思，我都已经没了，还请阿婆别再和我这个老头子置气。

　　这些年阿婆一直不能接受我们家继续对你的好意，我能理解阿婆，可我们也想你了。

　　你的爸爸、我的儿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儿子的，虽然他做错了些事情，但是请你给他弥补的机会，他还是能做个好爸爸的。

　　我想过完今年你就12岁了，年纪还小，但也是少年人了。虽然少年的时间会很长很长，但是爷爷给你找好了学校，希望你能系统地学习知识，成为像你~妈妈那样优秀的学者。

　　当然，这都看你的意见，还有阿婆的意见，要你离开家乡到省城来是爷爷的私心，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开心，爷爷就能放心的走了。

　　最后，爷爷真心希望你能走出大山来看我，哪怕一眼。

　　对了，这个礼物希望你喜欢它。虽然爷爷不知道将来它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希望你也听过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流传下来的传说。

　　爱你的爷爷哈尔”

　　念完了信，小暮月看看阿婆，阿婆眼眶红红的，嘴里还哼着：“哼！臭老头。”他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

　　“你想知道妈妈的故事吗？我的小暮月。”阿婆看出了亭暮月眼中的疑惑，是了，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没有告诉孩子关于自己妈妈的事情，但是照老头的说法，这其中还有误会？那又怎么样，都是他老爸的错，真是的。阿婆准备告诉亭暮月关于他的母亲的一些事，没想到听到亭暮月的问题是……

　　“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传说是什么？”

　　阿婆= =#

　　“我突然又不想说了，送我进去吧，我累了。”累感不爱，阿婆决定回去躺躺。

　　“别啊别，阿婆，你告诉我妈妈的故事嘛。”

　　“你不是不想听，只想知道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传说。”

　　“都想，我都想知道。”

　　亭暮月小时候是想知道妈妈的故事的，后来阿婆病了，他便觉得那不重要了，照顾好阿婆才是最重要的事。现在阿婆突然要告诉他，他有些不知所措。

　　“爷爷的传说其实就是英雄的传说，你不是听泽爷爷讲过吗？”阿婆还是开始讲故事起来，遂了孩子的愿吧，不想听就算了。

　　“就是那个关于龙骑士的传说？”亭暮月突然兴奋起来。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龙骑士。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从前，戴蒙德星系……”阿婆讲完故事，喝了口水，问道：“是不是你们男孩子都喜欢有只龙？”

　　“嗯嗯，当然喜欢，我做梦都想有只龙。”亭暮月高兴地差点大叫。

　　他抱着那个礼物盒摇啊摇，想听听看里面会不会有声音，却什么也没听到。

　　“你这么晃它，就算是只龙，也被你晃晕在里面。”阿婆翻起她的小白眼看了看亭暮月幼稚的动作。“想看你就拆开啊？”

　　“拆开就不能退还回去了。”亭暮月委屈的小声说。

　　对了，他很想有只龙，这是所以男孩子的梦想，但是他答应阿婆要将东西退回去了，就算真的很想，他也要努力忍住。

　　阿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小暮月，懂事得让人心疼。

　　“拆开吧，不退了，爷爷给你的，你要记得爷爷的好。还有你要好好照顾它，不管它是不是龙。”阿婆摸~摸~他的卷头毛，给他打开盒子的勇气。

　　“好的。”亭暮月狠狠点点头。

　　就这样，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蝴蝶结被解开，盖子被拿开，露出里面的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