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纲吉的教皇之路》双水木

19、019

　　纲吉严重怀疑Reborn是知道他们现在在亡者之地遇到了什么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啊，Reborn在现世怎么可能会知道在亡者之地发生的事？！太离谱了！

　　但，Reborn也确实提醒了他一件事。

　　纲吉醒来之后，呆坐着，不自觉就开始了走神。

　　在来到魔族之前，他一直觉得，教廷的攻击方式更偏向于魔法攻击，而魔族更擅长物理攻击，对魔法什么的并不精通，即使魔族有自己的咒法，但肯定比不上人类那边的魔法。可这其实是不正确的。

　　魔族里也有很多威力相当不错的咒法，功能稀奇古怪的也有不少，尽管大部分在人类那边都可以被称为禁术的样子，但威力和人类那边的魔法比起来并不弱。

　　这段时间，Reborn也有教过他一些魔族的咒法，据说还都是一些彭格列私藏的非常珍稀、也非常“禁忌”的咒法。

　　虽然他听到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很想学了，但Reborn那家伙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学会，所以他还是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相关知识。

　　刚刚的梦里，最后Reborn也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一些直接作用于心灵的咒法，都是他这一周以来详细学习过的。

　　——有一些，都是之前他在教廷那边的图书馆里只看到过名字的咒法。

　　说起来，这些本来在人类世界那边会被当成禁术的咒法，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他看到，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纲吉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比起这种事，他还是更纠结Reborn刚才说过的话。

　　也不知道Reborn是不是在故意提醒他，反正他觉得好像真的能用上的样子。

　　……Reborn那家伙，该不会是在暗示他使用吧？

　　但那些可是“禁忌的咒术”啊！而且他在学了之后就根本没用过，一下就直接用在人……恶魔身上，会不会不太好啊？！

　　半魔族也不行啊！半魔族的情况更特殊，作用在魔族身上的咒法可能不能直接使用在半魔族身上，更何况他们现在还算是完全的半魔族吗？他们现在都算是亡灵了吧？！

　　再说他本来就不知道狱寺君和他的母亲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虽然他之前学习过的禁忌咒法里的确有可以读取灵魂的记忆这种咒法没错。

　　啊……想着想着，纲吉就忍不住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果然还是不能自己擅自乱来。

　　“十代目？”狱寺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纲吉，“怎么了？”

　　“啊、没什么……”纲吉下意识摇头。

　　他不是很想说自己好像梦到了Reborn在提醒他插手狱寺君的家事，说出来的话，总感觉像是他在借做梦的由头来逼问狱寺君。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哈……说起来，十代目怎么突然睡着了？亡灵应该是没有睡眠需要的。”狱寺陷入了沉思，“一般提到亡灵的睡眠就只有……永远的沉眠？！”

　　“十代目！您要沉眠了吗？！还是说您的灵魂受了什么伤？？！有可能！老姐的有毒料理杀伤力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啊啊啊、不是！我没事！真的没事！”纲吉赶紧摆手。

　　但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着的问题。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梦里见到的那个法阵。

　　那个法阵看起来非常高深，是以他现在的学习进度还没有接触到的内容，所以他看不出来那个法阵到底有什么问题。

　　表面上看起来……应该的确是个召唤类的法阵。

　　等等、召唤类？

　　难道，不是指将他们的灵魂直接召唤回身体里，而是指将他的灵魂短暂召唤回去，让他以做梦的形式看到那边的情况的法阵？！

　　原来还有这种咒法法阵的吗？！

　　“十代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就是说……纲吉的表情因为意识到了真相而变得有些复杂，恐惧中夹杂着抗拒，抗拒中又带着知道“自己又被涮了”的崩溃。

　　那根本不是建议，那就是Reborn的命令？！

　　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了那个压低帽檐勾起嘴角露出奇怪的微笑的小婴儿。

　　可、可怕！

　　“十代目？？？”

　　“那个，狱寺君。”纲吉僵硬地转头看向了狱寺。

　　“诶？”

　　“那个，我刚刚……好像梦到了Re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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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呃……”纲吉挠了挠脸，小心翼翼地看着狱寺，吞吞吐吐地说道，“狱寺君，你觉得呢？”

　　“……”狱寺低着头，表情被阴影遮挡，纲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纲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良久，他才听到狱寺声音沙哑地说道——

　　“……既然Reborn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对我使用那个咒法吧，十代目。”

　　“诶？”纲吉没想到狱寺真的会答应，“不、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的。”

　　纲吉下意识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望着昏沉的天空的银发女性。

　　这样真的好吗？

　　“……哎。”那位银发女性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垂眸看着狱寺君，眼神温柔，“不要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狱寺移开了视线，先是嘀咕了一声作为反驳，然后像是有些不耐烦地补充道，“我只是正好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而已。”

　　狱寺君的声音低沉，语气听上去甚至有些凶狠。

　　总觉得……是很沉重的事啊。

　　纲吉再次看向了那位银发女性。她看着狱寺君，神情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再劝下去。

　　“而且，不解决‘牵挂’这种事，我们是没办法回去的吧。”狱寺的声音很低，语气也有些含糊，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在这里有牵挂、而且牵挂就是自己的母亲这种事。

　　他之前还否认了她的身份。

　　“……”Reborn到底想做什么？

　　纲吉心里升起了一些复杂的抱怨。

　　他完全不明白Reborn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Reborn真的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才故意将他们送下来的话。

　　这可能是狱寺君原本不想回忆起的过去呢？

　　但现在既然狱寺君本人都同意了，他也没有没办法再继续劝下去。纲吉压下从心底升起的些许不安和愧疚，站了起来。

　　“那么……我开始了。”

　　“是，十代目。”

　　“好。”

　　听到了两人的回应，纲吉点了点头，缓缓阖上了眼。

　　首先，要调动体内属于恶魔的血脉。

　　唰！

　　巨大的骨翼猛地展开，尾巴从斗篷底下悄悄钻出，轻轻晃了晃。

　　纲吉垂着眼帘，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有些复杂的手势。

　　手指互相交错结印，黑色的魔法阵从脚下展开，缓缓旋转。属于恶魔的黑色气息从魔法阵里散发出来，而其中也夹杂着橙红色的光芒，那是属于纲吉自己的力量。

　　古老晦涩的语言被低声轻轻吐出，这是属于恶魔的语言，但站在属于恶魔的禁忌法阵中央、发动着这个咒法的纲吉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像是恶魔。

　　狱寺仰头看着纲吉，将少年的身姿看在了眼里。

　　那也许就是真正的“圣子”该有的感觉。

　　狱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

　　“……遵循了解真相的欲望。”狱寺看着纲吉像是在咏唱圣诗般轻声念着。

　　——但是，在他的耳中，那低喃的声音却仿佛带着独属于恶魔的引诱力，让他意识不自觉顺从地放松了下来。

　　然后，追随着那个声音——

　　“让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吧。”

　　——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