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戎马风月事》漠北南城

10、乍见之欢也是很多年的喜欢

　　何项在这座小城待了几天，吃了唐雎说的路边的烤串，喝了辣口的二锅头，甚至去看了唐雎和程茯兮的高中。
　　何项跳墙进了那高中的后院，高高的垂柳上还挂着唐雎说过的红布，何项爬上了那树最高处，十年了那树早不是当初的高度，何项拿到那红绸，上面写着很酸的情话，还署名了唐雎和程茯兮。何项嫉妒的眼红，爬下了树，死死攥着那红绸“唐雎你这个傻婆娘”
　　唐雎最初是暗恋程茯兮的，高高帅帅又阳光的男孩子总让唐雎不自觉靠近，可程茯兮靠近时唐雎又是天生的拒人千里之外，程茯兮用尽浑身解数，照亮她整个世界，又将她的心抛尸荒野，而程茯兮是唐雎的乍见之欢也是她很多年的喜欢。
　　无数个夜里何项听过唐雎的所有故事，他常常幻想自己是程茯兮，他又觉得自己一定是嫉妒的发疯了，竟然想成为那个畜牲。
　　程茯兮听说唐雎去世，已经是三个年头后了，他只是开车到了二中门口，抽了一夜的烟，他记得唐雎真的很漂亮，连哭的时候眼睛都闪着星光，明明风风火火的一个丫头，偏喜欢像个小猫似的蜷缩在自己怀里。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丟了什么，眼泪不自主的流了出来，可现在自己明明什么都很好。此时的程茯兮已经有了一对儿女，妻子眉眼平常，但会做很好吃的饭菜，三点一线没有争吵，妻子从来不会像唐雎那丫头似的突然发疯，在外面应酬到多晚妻子也不会像唐雎似的连环的打电话，家里他也是说一不二，生活称得上是富足，偶尔带儿女父母旅游，好不惬意。
　　程茯兮什么都不缺了。
　　何项一个人去了美国，每个月都会邮递给唐雎妹妹生活费，何项总是习惯在自己租的地方放俩份餐具，俩份洗漱用品，有的时候花眼了好像唐雎就在身边的样子，何项会去酒吧狂欢，一夜一夜的麻醉自己，他又见了很多女孩，像唐雎又不是唐雎，她们的眼里总是缺少那份勾魂夺魄的忧伤。
　　还有六十年也许就可以见到唐雎了。
　　唐雎去世的第十个年头，程茯兮如愿买了大连那座海边别墅，唐雎当年坐在这没建成的别墅门口吃了五只冰淇淋，结果晚上生理期肚子痛的要命，还是程茯兮出去买的卫生棉。后来唐雎把那卫生棉的包装纸放在相册好久。程茯兮知道的，唐雎很多时候像个小女孩，喜欢猫喜欢狗，喜欢收集各种破烂。而处女座的程茯兮是从来不喜欢那些的，但程茯兮喜欢唐雎。
　　程茯兮已经是中年大叔了，但反而更意气风发。公司新来的小实习生像极了唐雎，连做错事的表情也惟妙惟肖，程茯兮带她四处出差。总有错觉十七岁唐雎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唐雎去世的第十二个年头，程茯兮带着那女孩去了二中附近吃小吃喝二锅头，那女孩像唐雎又比唐雎听话，程茯兮叫她喝口二锅头，那女孩颤抖着接了过去，却转身一口吐了出去。程茯兮眉头紧锁，想起唐雎不是这样的，唐雎最爱喝二锅头，喝了之后在这摊边同所有人称兄道弟，回去在自己脸上画小王八，又洒脱又可爱。程茯兮夺过二锅头一口喝下，恍然间那个又活泼又抑郁又疯魔的姑娘，眉目如画又坐在这街边撸了串，也嫁了她想嫁的人，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唐雎和程茯兮终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