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瓦封印》慕尘

5、第04章

　　“你叫什么名字？”正看着比赛，那个美少年忽然问道。

　　“什么？”雅诺转过脸来。

　　“不可以告诉我的吗？”

　　“啊，当然不是……”雅诺看这个人面善，告诉他倒也无妨，只是一说起雅诺这个名字，不免会让他联想到亡灵巫师族，那么自己的乔装改扮就白费了。于是想了想回答道：“殷宁，你呢？”

　　这回轮到美少年犹豫了，自己的真名告诉她，她一定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到那时恐怕敬畏之心骤起，无法真正成为朋友，于是也编了个名字：“莫罗尼。”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种族呢。”

　　“呵呵，你会知道的。”

　　“怎么？要跟我打一场来逼你暴露种族吗？”

　　“只是看他们打还不过瘾？呵呵，其实我很不喜欢打斗的，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倒也可以陪你玩玩啊。”莫罗尼笑道。

　　其实雅诺还真的想跟他比试一下，自己在亡灵巫师族之中自恃法术第一，却未曾跟除了那晚自称克鲁瓦第一法师之外的人较量过，很希望了解一下他们的真正实力。不过正事要紧，没有时间在这里多耽搁。于是雅诺轻轻扯了一下缰绳，格纳尔便扭头朝人群外挤去。

　　雅诺回头笑着对莫罗尼说道：“好吧，等下次见面我们就打一架。”

　　“怎么你这就要走了吗？千户首领还没选出来呢。”莫罗尼叫道。

　　“我还有要事，先走了！改日再会！”说完，抽了马一鞭，向远处飞奔而去。

　　莫罗尼却仍然在后面大声询问：“再会！再会……可我去哪里再会你啊？……”待莫罗尼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雅诺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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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雅诺已经适应了刺眼的阳光，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有趣，丰富多彩。雅诺忽然觉得或许亡灵巫师族归顺了克鲁瓦王朝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看看了多好啊。只不过这个想法在雅诺的脑中只停留了一瞬间，随即就否定了。亡灵巫师族世世代代守护着那片神圣的领地，不肯臣服，保护的不仅仅是族众的性命，更是尊严，是不会低于其余任何一族的尊严。

　　狼人族、精灵族、元素族……他们纵然是过着看起来安居乐业的生活，可实际上一旦遇到骑士族，顿时便显现出了低人一等的卑微感。唯有亡灵巫师族在骑士族的面前是可以昂首挺胸的，今天如此，以后也一样……

　　想到这里，雅诺有些着急，拍了拍格纳尔的脖子，问道：“那个家伙在哪里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啊？”

　　格纳尔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怎么会连它都找不到了呢？记得从前哪怕是一只蝴蝶都逃不过纳格尔的追踪，更何况是那么一个大活人？

　　雅诺有些茫然了，不知道去哪里找才好。此时身边是一个水潭，旁边长着比人高得多的芦苇，雅诺牵着马走了过去。这水倒是十分清澈，水潭很深却仍然可以见底。雅诺捧起水喝了两口，这水凉而不寒，甘而不甜。

　　雅诺银白色的长发在身边散开，形成一个硕大的圆环。

　　“殷宁，我们又见面了。”

　　雅诺猛地站起身来，只见是刚才遇到的莫罗尼，问道：“你就那么想跟我打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希望跟你结伴同行嘛，我们都是只身上路，也好有个照应。”莫罗尼明亮的眸子十分有神采地注视着雅诺。

　　“可是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呢。”

　　“那现在请问殷宁小姐，你要去哪个方向呢？”

　　雅诺笑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不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真巧，我也不知道。”莫罗尼笑得更灿烂了，“所以我们同行最合适。”

　　雅诺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到那个法师实在太困难，如果能有个当地人带路也好，于是没有拒绝。

　　莫罗尼问道：“那我们还打不打？”

　　“打，等你耍花招的时候再打。”说完雅诺纵身上马，跟莫罗尼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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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雅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觉得我们克鲁瓦王朝最厉害的法师是谁？”

　　“各有所长，要想排出个一二三来也没那么容易。”莫罗尼答道。

　　“如果一定要你说出个第一呢？”

　　莫罗尼想了一下，说：“那就达米安吧，毕竟他是首席大法师。”

　　“哼，我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没有主见……”雅诺的最后几个字说得很小声，不过足以让莫罗尼听见了。

　　莫罗尼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有排序呢？有排序就意味着有争斗。大家平平静静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不好吗？要我说，如果某一天大家都不必再学魔法就好了。”

　　不论是哪个族，上至族长，下至百姓，都希望能够练就高超的魔法，成为第一法师是所有人的梦想。而眼前这个人却说如果大家都不学魔法才是最好的，雅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这个观念。

　　“那是因为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第一法师才这么说的吧？”

　　“当然不是，你想想克鲁瓦王朝先前的诸位法师，不，就只想一下你们精灵族的吧。哪一个不都是魔法越厉害命也越短的？”

　　“他们是为了保护族民牺牲的，这样的牺牲有价值。如果我能成为第一法师，我也愿意这样死去。”雅诺坚定地说。其实在心里，这已经不是假设的场景了，自己的的确确是亡灵巫师族的第一法师。

　　莫罗尼又笑了起来：“倘若所有人都不会魔法了，族民还需要第一法师的保护吗？”

　　“这……”这倒是雅诺未曾想过的。从记事以来，雅诺的信念便是要自己变强，变强之后变得更加强。“就算是我们不练魔法了，可别人呢？你能保证所有人都一起不练吗？你能阻止其它族的野心吗？……”

　　“呵呵，所以我只是说这是个理想嘛。”没等雅诺说完，莫罗尼便打断了她，“于是我屈服于现实，继续练着毫无意义的魔法，不断地努力，没有停止的一天。”

　　忽然，雅诺觉得这个总是在笑的法师似乎并不像他表情所显现的那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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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找克鲁瓦的第一法师干什么？想拜师学艺？”莫罗尼把心绪收了回来，不再去想十年前的那一幕。

　　“如果我说是想比试一下呢？”雅诺故意这样说。

　　“呵呵，那我觉得你不必费神去找了，找我哥比试就可以，他很厉害的。”莫罗尼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是从家里偷着跑出来的，不敢带你回去找他，等哪天逼不得已要回家了再带你去吧。”

　　“好啊，等我办完了正事，一定去会会他。”雅诺有些心不在焉，已经差不多放弃从这个人身上找线索了。

　　“我哥跟我完全不一样，他就是不断地苦练魔法，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似的。”

　　“你好像很崇拜你哥哥。”

　　“不是崇拜，只不过他是我最尊敬的人，虽然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吧……但是我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莫罗尼想得有些出神。

　　雅诺觉得这个莫罗尼倒也挺有趣，一会儿兴致盎然，一会儿又伤感忧郁。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傍晚。

　　莫罗尼指着前方的一片丘陵说：“我们就在那里找个地方过夜吧，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

　　雅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那片荒地之中看到有人的迹象，不过还是跟着莫罗尼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莫罗尼指着两块大石头对雅诺说：“我们就用各自的法术分别来打开吧。”

　　“打开？”雅诺有些不明白，难道是打碎这两块巨石？这并不难做到，只不过雅诺不理解莫罗尼的用意。

　　看见莫罗尼盯着自己，雅诺只好抬起手准备用闪电击碎眼前那一块。然而手还未落下，便在半空中被莫罗尼抓住了。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打开它吗？”

　　“我只是说开门而已，你不会是想砸碎自己家的家门吧？”

　　自己家？雅诺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这是精灵族的地盘？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成是精灵族的？”

　　“我……”雅诺仍然想抵赖，“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精灵族的？”

　　“精灵族的人会不知道如何进入自己的领地？”

　　“那你一个外人就知道了？”

　　“那当然，我可是精灵族的常客。”莫罗尼说着双手平放，缓缓抬起，那两块巨石也随之飞了起来，在空中连撞三下，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你是打算现在说还是等进去了由精灵族的人来亲自审问？”莫罗尼笑吟吟地看着她，一点都不象是在威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