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瓦封印》慕尘

30、第29章

　　“是谁？谁救了我们？”蒙特贝洛问道，醒来时仍然在那块黑布里面。

　　“雅诺，是你吗？”莫里斯一把将黑布掀开，“真的是你！”

　　雅诺面无表情地夺了过来，披在身上。

　　蒙特贝洛这才明白原来那块黑布是雅诺的披风变的，居然可以从凡的眼皮底下带走两个人，从前真是没有想到一块看似普通的披风竟然有如此功能。

　　“看来你们没事了，那我走了。”雅诺说完扭头就走，其实是不敢去看蒙特贝洛和莫里斯身上的伤。雅诺甚至不害怕自己流血受伤，无论在战斗中经历了怎样的伤痛都可以咬牙忍过去，可是却无法正视蒙特贝洛和莫里斯的，有些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雅诺，别走，好吗？”莫里斯轻声问道。

　　可是雅诺仍然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这时，蒙特贝洛咬牙站起身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雅诺的手腕，用近乎恳求的语调说道：“不要走，留下来吧。”

　　雅诺转过头来，哼笑了一声，说道：“这是你们克鲁瓦王朝的事，要我留下来做什么？我这次救你们只不过是为了那个交易，交易仍然算数，所以以后倘若你们有难我还是会出手的，但我不想跟你们同行。这样不是对大家都好吗？也省得我再做出什么有损你们克鲁瓦王朝内部关系的事来。”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这么说你的，我真的很希望你留下来……”蒙特贝洛顿了顿又说，“我和莫里斯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你能帮助我们。”

　　听见蒙特贝洛向自己道歉，雅诺的气忽然消了，但是仍然不想就那么回来，于是故意问道：“那还有什么原因？”

　　“我们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最交心的朋友，出生入死的战友，还有……还有……”蒙特贝洛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种脸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还有什么？”雅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还有……我很喜欢你陪在身边的感觉，让我觉得做什么事都有动力，未来好像也忽然变得光明起来，再不可能的事情也有了希望……总之，我无法忍受看不见你的日子，所以……不要走。”

　　“笑话，做完了事不还是要走吗？又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

　　“为什么不可能一辈子？”

　　蒙特贝洛的这句话一问出口，雅诺顿时惊呆了，看他的神情是认真的。雅诺吞吞吐吐地说：“一辈子……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乱说？算了，看在你把我当朋友的份儿上我就留下吧。你放心，有机会我会去向法妮道歉并且请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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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莫里斯都是听在耳朵里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为什么每次自己的喜好都跟哥哥那么相似？为什么这次也偏偏一样？看见雅诺的表情，莫里斯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她的想法，恐怕她跟蒙特贝洛彼此是相同的感觉吧？哥哥高兴了自己难道不应该为他开心吗？还有雅诺，也许喜欢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吧？能得知她有个幸福的结局也是好的，起码哥哥是个足以配得上她的人……

　　莫里斯的心里乱糟糟的，有些酸楚地想：或许我真的只是孤身飘零的命运……

　　“那我们回去吧，莫里斯也很希望你跟我们在一起，为了那件事他几乎要跟我翻脸了……”

　　听到这里，莫里斯笑着打断了蒙特贝洛的话：“怎么会？我只是说应该先问清楚，现在追回来不就好了吗？你们休息一下，我去找点吃的。”

　　“你们两个都受了伤，还是我去吧。”雅诺拦住了莫里斯，这一动作忽然让她想起了三个人刚认识不久那次想杀了蒙特贝洛时几乎也是相同的场景，其实从那时到现在也不过数月，却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心境。现在回想起来，倘若当日成功地杀了蒙特贝洛今天又会如何呢？回到雅诺领地过平静的生活？世界上其实本没有如果，不过是人们对于过去的美好假设而已。未来可以憧憬，因为不管想得多么荒唐，都不能完全否定其可能性，可已经过去的事却永远无法改变了。坏事尚且如此，好事就更没必要去“如果”一下，此时雅诺很庆幸当时没有杀了蒙特贝洛。

　　再次回到兄弟俩身边的时候，他们正在跟魔说话，其实不用听也知道，他们无非是在研究此时凡有可能在哪里。

　　“你们的伤还没有痊愈，要不要休息两天再去找？”雅诺问道。

　　蒙特贝洛摇了摇头：“不，过两天可能他就逃得更远了。我觉得我们用的方法还是挺好的，有了法妮的这瓶魔水我们就在天上飞着找吧。”

　　“为什么不回去请来皇家狮鹫呢？它们数量众多，眼神也比我们好，相信更容易找到凡。”

　　“魔说了，最好不要让太多人追踪他，恐怕凡一时慌乱会造成很惨重的伤亡。”

　　“那好，我们努力找吧。”想起当日所看见的凡的厉害，雅诺明白蒙特贝洛的担心并不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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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凡就好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雅诺轻声叹了口气。

　　三人已经找了十余天，魔所说过的凡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但是却不见他的踪迹，甚至没有留下一点他来过的蛛丝马迹。

　　莫里斯也应和道：“是啊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找下去，得另外想办法。”

　　蒙特贝洛点头应允：“我也这么想，不如我们先回宫吧，走之前答应了达米安会很快回去的，各族族长就那么软禁着迟迟不处理也说不过去。回去以后再派人暗中查访吧……”

　　再次来到泰雷城下时，只见当日攻城所造成的城墙箭塔损坏已经完全修复，城门大开，百姓赶着马车快乐地进进出出，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哥，我们进去吧，愣着干什么？”

　　“哦。”蒙特贝洛收回神来，跟莫里斯和雅诺一起走进城内。

　　没想到达米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不过只是他一个人。

　　达米安迎上来，笑道：“知道王子殿下不希望兴师动众地来城门口迎接，所以只有微臣一人前来。”

　　蒙特贝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们回去吧。”

　　达米安凑到蒙特贝洛的耳边低声问：“既然泰雷城的危机已经解决，殿下还跟亡灵巫师族的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蒙特贝洛听到这话有些不悦：“雅诺是要陪着我救出父王的。”

　　“仅此而已吗？”

　　“你觉得还有什么？”

　　达米安瞟了雅诺一眼，说道：“殿下，我觉得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们这两次回来似乎关系有所变化。”

　　蒙特贝洛心里一震，难道真的那么明显？似乎也并未跟雅诺有什么亲昵举动啊……

　　达米安见蒙特贝洛没有回答，继续说道：“王子殿下，请听微臣一言，趁现在尚未深陷其中，还望殿下及早抽身。让亡灵巫师族的人做王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蒙特贝洛皱着眉头问，心想你达米安管得还真宽，我娶谁当王后要管也应该由父王来管。

　　达米安看出了蒙特贝洛的情绪，不过仍然笑着说道：“难道殿下没有听说过王位继承人只可以娶骑士族的女子吗？并且还要是血统纯正的贵族，以保证我们骑士族的高贵地位。”

　　“荒谬！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上次各族联合叛乱就是因为地位的不平等吗？骑士族凭什么就高人一等？如果我们仍然以这样的观念去对待子民，他们迟早还要再次反叛！”

　　“殿下请不要激动，这是祖训啊，殿下总不会想做违背祖训的第一人吧？”

　　“你！”

　　“再说倘若王后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希望你娶回一个阳光可爱的骑士族女孩的，而不是那个阴冷的亡灵巫师。亡灵巫师族与我克鲁瓦王朝素来不和，殿下又如何能保证她不是有意接近殿下，当了王后之后再伺机侵吞我们克鲁瓦王朝呢？殿下，纵然你不考虑王后的意愿，起码也要顾及到克鲁瓦王朝数百年的基业吧？”达米安步步相逼，就好像恨不得要让蒙特贝洛当即赶走雅诺一样。

　　蒙特贝洛暂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况且现在跟雅诺的关系尚未明确，就这样反驳达米安也不合适，只能等以后慢慢解决了，于是含糊地说：“她只是我的朋友，是替我们解决了围城之难的恩人，我希望她在皇宫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可以以礼相待。其他事情……日后再议。”

　　达米安哼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蒙特贝洛的个性他是知道的，一时的抗争在所难免，不过总可以用祖训来压倒他。

　　感觉到雅诺在好奇地看着这边，蒙特贝洛连忙对她说道：“回宫以后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商量找凡的事。莫里斯，我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先处理，你就多陪陪雅诺吧。”

　　莫里斯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宁愿蒙特贝洛不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