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瓦封印》慕尘

20、第19章

　　“有段时间，我连续好几天都做同一个梦，梦到我拿着一把剑对着我哥，我们两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那时候只是从梦中惊醒而已，并没有当回事，后来很久都没有再做这个梦，也就渐渐淡忘了。”莫里斯幽幽地说道，“可是我哥十五岁生日那天，一个很有威望的女巫，对，你知道的，我哥提起过，她叫塞泽尔，突然出现在生日宴会上。”

　　“她来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围着我哥转了两圈就离开了。当然，在大家眼里看起来是这样。只不过她去而复返，找到了我。”

　　雅诺更加好奇了：“她找你做什么？”

　　“她给我看了水晶球。”

　　“我知道了……”雅诺恍然大悟，“你在水晶球里看到了跟梦里相同的场景。那么塞泽尔女巫是怎么说的？”

　　莫里斯轻轻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她说她所看到的跟我一样，该怎么做让我自己好好考虑。水晶球里看到的的确是未来，然而并不是不可以改变。可是我无论怎么样都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理由让我想杀了我哥……”莫里斯有些说不下去，似乎是又回想起了那段痛苦挣扎的时光。

　　雅诺不知道如何劝慰他才好，就只是轻扶着他的手腕，说道：“不会的，你一定会改变这个未来的。这段日子跟你们一起走了不少地方，也见到了你们的感情，我想你们一辈子都会是好兄弟，不论发生什么事。”

　　“让你见笑了。”莫里斯很快调整好心情，继续说下去，“我想了很久，改变命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不杀我哥，最稳妥的办法便是不再见他了，不见到他又怎么会杀呢？”

　　“所以你就离开了皇宫？”雅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命运真的是喜欢捉弄人。本来是皇室成员，前途光明，却被一个预言所牵连，有家不能回。自己不也是这样吗？难怪当日莫里斯会说出那番话，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那个预言的？

　　雅诺心里觉得奇怪，但是看莫里斯的样子没有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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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城堡最顶层的钟楼传来了如音乐般庄严而浑厚的钟声，莫里斯和雅诺连忙一起走出书房。
　　只见天空中飞着数万只云雀，每一只的口中都含着一张纸。其中的两只飞了过来，到莫里斯和雅诺面前的时候那两张纸随风飘落，恰好落到两人的手中。

　　“三天后我哥就继位？怎么这么着急？”莫里斯看完之后忿忿地说。

　　“达米安是怕夜长梦多吧？”雅诺对莫里斯说道，“你快点去见达米安，毕竟你也是王子，说话应该有分量的。”雅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莫里斯摇了摇头，说道：“宫里宫外的人恐怕早就认为克鲁瓦王朝只有一个王子了，不过我还是会去争取的。”

　　“我跟你一起去。”

　　莫里斯没有反对，转身便带着雅诺直奔正殿。只见殿门紧闭，达米安正背着手站在殿前的台阶上。看样子是料到莫里斯会来找他了，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迎上来。克鲁瓦王朝之内除了国王之外，地位最高的便是王子了，达米安却如此傲慢，不过莫里斯倒没有在意这些。

　　“请问王子殿下有何贵干啊？”达米安用不阴不阳的语调说道。

　　莫里斯强压住怒气说道：“我要见王兄。”

　　“蒙特贝洛殿下这三日不能接见宾客，加冕仪式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啊。”

　　“我不是宾客。”莫里斯努力使语调平缓。

　　“作为王弟你更不应该影响加冕仪式的正常举行不是吗？如果我是你，我想此时我应该正在宫外替蒙特贝洛殿下歌功颂德。”

　　莫里斯不想再跟他多说，直接朝大殿走去。

　　几名侍卫想上前阻拦他们，然而还未触碰到雅诺的衣衫，便已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飞到柱子上，撞出闷闷的声音。侍卫们看达米安的脸色不好，连忙爬起来还想继续阻拦。

　　不过达米安挥了挥手，说道：“让他们进去见一面吧，我就不相信由我守在这里他们还能跑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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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怎么样？”莫里斯看见蒙特贝洛半躺在椅子上心知不妙，连忙跑了过去。

　　蒙特贝洛挣扎着坐起来，说道：“我没事，就是没有提防达米安，被他暂时封住了法力。”

　　雅诺很想笑，蒙特贝洛已经不是第一次着道了，一点都不长记性。不过雅诺憋住了笑，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显得幸灾乐祸比较好。

　　莫里斯安慰蒙特贝洛道：“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哎……”蒙特贝洛叹了口气，“达米安一定是派人看守住了每一个城门出口的，如果硬是要逃我想以你们两个的实力应该也能护送我出去。只不过一旦被市民看见了，我们皇室的颜面何存啊？”

　　雅诺心里着急，用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那你说怎么办呢？又不想留下来继位，又没办法跟我们出去。”

　　蒙特贝洛伏在莫里斯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们先出去，等我法力恢复了会去找你们的。”

　　“我们走以后你不是更难逃出去了？”雅诺奇怪地问。

　　蒙特贝洛回答说：“随机应变吧，我相信总能找到机会的。万一我到最后实在是出不去了，你们想办法救父王出来。莫里斯，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见识到了你的法术，绝对不亚于我，我相信你和雅诺一起去应该是一样的。”

　　“可是……”雅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莫里斯拉开了。

　　“我们先出去吧。”既然蒙特贝洛那么说了，莫里斯就选择相信他。说完莫里斯又回头对蒙特贝洛说道：“哥，这三天我们不会走得很快，一定会等你追上来的。”

　　蒙特贝洛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快一些出去。

　　达米安没有料到两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莫里斯走上前去冷冷地说：“你们不关心我父王的安危，可是我们在乎。就算我哥不能去救父王了，我也会去救的。你总不会连我都拦着吧？”

　　“这个……嘿嘿……当然不会。王子救父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要是因此错过了蒙特贝洛王子殿下的继位大典会不会很可惜呢？我知道你们兄弟的感情一向很好，哪怕是几年没见了也是丝毫不会影响的。”

　　莫里斯和雅诺没有理他，转身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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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牵着马缓缓走下巨石铺成的道路，这条路很长，一直延伸到皇宫外十几里的地方，一般是用来给凯旋的战士走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离开皇宫之后雅诺忽然说道。

　　“不是说好了只问一个的吗？”

　　“难道除了交易我就不能问你问题了？”

　　莫里斯总是拿雅诺很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好，你问吧。”

　　“为什么我感觉你动手的时候总是保留了一部分实力呢？”

　　“呵呵，是吗？”莫里斯笑了起来，但是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

　　“哎，你的秘密还真是多。”

　　“你不也一样？我们不同之处在于你的好奇心比我强得多，我还什么都没有问你呢。”

　　“那你想问什么？”雅诺的这次皇宫之行让她忽然觉得跟两兄弟熟识了许多，话也逐渐多起来，或许是那个梦让她把相识期瞬间前移了十几年吧。

　　莫里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现在不问，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他知道人在说起往事的时候难免会牵连到内心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雅诺前段时间总是流露出掩不住的哀愁，最近好不容易重新展现了笑颜，当然是尽量不要再失去。

　　雅诺笑了笑，说：“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上次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既然这样，不如……”莫里斯想说的是：不如以后就跟我一起四处漂泊，游山玩水吧？可是这一停顿，让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莫里斯惊喜地转过头来，叫道：“哥！你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蒙特贝洛就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雅诺很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说道：“还以为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呢，连这点小事都瞒着我。”

　　蒙特贝洛呵呵一笑：“不是想瞒你，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达米安的人就要追上来了。莫里斯，你平日到处玩比我熟悉各地，你说去哪里躲一下比较安全？”

　　莫里斯想了一下回答道：“就去埃德加的地盘吧，精灵族一向很好客的，况且我跟他们也十分熟悉。”

　　莫里斯的这句话让雅诺想起了当日被莫里斯所戏弄的情形，本来不想再去精灵族领地的，不过总不能一个人守在外面吧？只好跟在两人的后面跳上马，格纳尔越跑越快，蒙特贝洛和莫里斯的马也飞奔了起来。

　　夜色的掩盖之下躲过皇家狮鹫的眼睛还是很容易的，只用了半个晚上，三人便完全脱离了皇家狮鹫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