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瓦封印》慕尘

14、第13章

　　“这些穴居人太忘恩负义了，你们才刚救了他们的人，就这样对你们！”雅诺一边往前走一边愤愤地说，“我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有想通你们到底为什么那样拼死拼活地去救他们？难怪连地狱都不要……”

　　“也不能全怪他们，在地狱看惯了各种各样的丑恶嘴脸，突然来到这里难免不适应，不管看谁也都会当作是恶人。”莫里斯微笑着解释道。

　　“都十二年了还叫突然？”

　　“或许一个小小的背叛就可以让人记恨一辈子，一次恶语相向就能导致老死不相往来，十二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值得救，不喜欢这里刚好回他们的地狱去。”

　　“你别忘了他们是被地狱赶出来的，天堂不收留的人就会去地狱，那么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被地狱赶出来的人就有资格到天堂了？你说如果天使有难了应不应该救？呵呵……”

　　“你……你这是狡辩！算了，反正想搭上性命的人是你们，我才懒得管那么多呢。”雅诺撇了撇嘴。

　　“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笑？”

　　“你成熟了……”蒙特贝洛用欣赏而欣慰的眼神看着莫里斯，“哪怕是从调侃打趣的话语之中也能看得出来。”

　　“是吗？那在你的印象里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从前的你……眼睛里只有好人和坏人，其实那时的我也一样……”

　　“哥，你说错了，其实从前的我眼睛里只有哥哥所看见的好人和坏人，如今的我也一样……”莫里斯低声说道。的确是这样的，小时候的自己不管是判断人还是事物，只要是对蒙特贝洛有利的便是好的，反之则坏。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见识的广博，莫里斯逐渐明白了人世间有许多的无奈，这些无奈造成了人矛盾而复杂的举动，是不能简单地用好坏去评判一个人的。只不过莫里斯的原则并没有变，只要是蒙特贝洛的敌人，莫里斯会毫不犹豫地除掉。

　　雅诺岔开了这个话题：“对了，刚才穴居人的洞是为什么塌的呢？”

　　蒙特贝洛想了想回答说：“可能是这里跟地狱的山不同吧，同样的方法做出来的洞却不如先前牢固。”

　　“呵呵，穴居人果然是没脑子，不懂得革新，难怪需要补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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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我们到前面的小镇找家旅馆过夜吧。”看见天色渐暗，蒙特贝洛首先提议。
　　雅诺只好点了点头，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好吧，总算可以有床睡觉了。”

　　“嗯，哥，一切听你的。”

　　再次来到狼人族的小镇，雅诺才意识到原来莫里斯跟狼人族也非常熟识，不论拐入哪一个小巷，都会有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还好自己没有谎称是狼人族的。

　　这段日子的奔波让蒙特贝洛身心疲惫，今夜才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倒是莫里斯全然无睡意，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再过一天就要到雅诺了，今晚是殷宁动手的最后机会。她与父王的失踪与母后被害有没有关系呢？从蒙特贝洛的描述中来看，那人应该是有着相当强的实力，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殷宁。那么她到底为什么想杀了我们？如果没有猜错，明天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里斯从内心里隐约觉得这个谜底还是不要揭开比较好。

　　看着床上蒙特贝洛熟睡的脸庞，莫里斯忍不住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地看，看他这五年来的每一丝变化。莫里斯撩起他额前垂下的一绺头发，喃喃地说：“哥，那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说完带着有一丝苦涩的微笑在蒙特贝洛的身边躺下，也睡了过去。

　　此时住在隔壁的雅诺则是在捶床叹气，这还怎么下手呢？中间隔着一道墙，况且他们两人还是住在一起的。

　　“哼！莫里斯以为他自己还是五岁呀？居然要求跟哥哥一起睡！”雅诺知道抱怨也没用，可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解解气。

　　昨夜的失败一定会让他们今晚加倍防范，与其冒险以一敌二倒不如及早回去安排一下。想到这里，雅诺站起身来，悄悄离开了房间，来到后院的马厩。

　　“嘘！格纳尔，别出声，我们这就回家。”雅诺摸了摸它的鬃毛，轻声说道。

　　格纳尔很懂事地蹭了蹭雅诺的脸，跟在她的身后朝小镇外走去。

　　看着雅诺远去的背影，莫里斯在心里说：是放弃了吗？

　　“莫里斯，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有点睡不着。哥，你继续睡吧。”

　　“是她走了吧？”

　　“哥……”莫里斯没有料到蒙特贝洛原来已经洞悉了雅诺的举动，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睡吧，休息好了明天才能精力充沛地去战斗。”

　　“嗯……”莫里斯再一次躺下，不过直到天亮都是睁着眼睛的，尽管黑夜中其实看不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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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奔了一夜，雅诺终于踏着露水回到家。逸婆婆正站在院外张望，看见雅诺的身影激动得连忙迎了上来。虽然只是短短数日不见，雅诺却觉得逸婆婆似乎突然老了，眼前顿时模糊起来。不过雅诺努力睁大了眼睛，让泪水又退了回去，亡灵巫师族的第一法师是不可以哭的。

　　“回来了？”逸婆婆慈爱地摸着雅诺的脸，没有问她这次出去到底有没有做到那件事，只要回来就好。

　　雅诺把缰绳递给逸婆婆，说道：“请帮我去喂一下格纳尔吧，他们估计傍晚就要到了，我去准备一下。”

　　雅诺消瘦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斑驳的树影之间。

　　至于怎么对付蒙特贝洛和莫里斯，雅诺这一路已经大概想好了。先前几个人在杜阿梅尔森林迷路的事可以借鉴，只不过雅诺没有办法做出那么强大的幻象，可是简单的迷宫还是可以的，然后在迷宫内外埋伏数以万计的亡灵战士，抓住他们想必问题不大。他们即使法术再强，应该也会寡不敌众吧？

　　雅诺在林间拾起一大捆掉落的树枝，按照一定的方向位置摆好，然后做法让其变得粗壮高大。每一根树枝几乎都变成了一棵树的样子，密密麻麻地排开，每两株之间只容得下一人一马通过。迷宫就设在雅诺领地的入口处，对着蒙特贝洛和莫里斯将要来的方向。

　　雅诺又在森林的周围做了一些修饰，让他们打眼看来会立刻觉得这就是进入雅诺领地的最佳位置。迷宫已经做得差不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召集亡灵战士。只是亡灵墓冢的入口在族长的后院，而且也只有他才有钥匙。雅诺从来都只称呼他为族长，而不是父亲。也没有跟他在一起住过，自打记事起雅诺便是住在那个单独的小院，跟逸婆婆相依为命。如果不是必要，雅诺是不会踏入那个热闹的族长家的。

　　看着院中烧得很旺的篝火，雅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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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诺？你怎么来了？”一个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她愣了一下。

　　“族长在吗？”雅诺朝他点了一下头，问道，“我有要事见他。”

　　“这个……族长正在屋里休息呢……”侍卫有些为难地说。

　　“休息？”雅诺朝里面探着头望了望，“都什么时候了还休息？”

　　“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了吧。”

　　“我进去叫醒他。”雅诺说着就要往里走。

　　侍卫拼命将她拦住：“雅诺，族长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了，更何况是你……”

　　“如果他将来还打算继续睡安稳觉今天就必须见我！”雅诺厉声说道。

　　族长被雅诺的声音吵醒了，懒洋洋地走出来，没好气地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族长，我想借亡灵战士堵截潜入的克鲁瓦王朝奸细。”雅诺说着单膝跪地，只希望族长不会一直糊涂下去。

　　“克鲁瓦王朝要来奸细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瞒族长，其实我已经跟踪他们多日了，得知就在今晚他们会进入雅诺领地。”

　　“你是在外面跟踪他们的？干嘛不在外面就解决了？偏要把祸水带回来！”族长烦躁地甩了一下袖子。

　　雅诺强忍住怒气，语调平和地回答说：“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只不过下手失败了，所以才不得已要借亡灵战士。”

　　“亡灵战士是我们族的秘密武器，怎么可以随便让他们看见？再说不过是奸细而已，他们进来发现不了什么的。难道是你已经对他们泄露了什么？所以才这么急着灭口？”

　　“我……”雅诺站起身来，没有再说什么话，转身离去。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雅诺迅速找了一颗粗壮的树躲在后面。真想就此不管了，只不过这么做终究不是为了族长一个人的。

　　雅诺偷偷向族长小屋看去，只见他先是伸了个懒腰，接着在几个妖艳“女仆”的簇拥下又回到屋内。那就直接跳进后院好了……雅诺打定主意，正想翻过院墙，忽然被逸婆婆拉住了。

　　“雅诺，你想干什么？被族长发现会被赶出去的……”

　　“逸婆婆，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宁可被赶出去，也不要亡灵巫师族灭亡。”

　　“等一下！”逸婆婆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钥匙不是打开亡灵墓冢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