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89、助纣为虐

　　那白衣钟馗手握话筒，在台子上转了个圈儿。目光扫过所有包厢，这才缓缓将话筒凑到嘴边：“尊敬的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大家午夜好！今天是8月19日，农历七月十五。没错，今天就是中国人口中的中元节，也就是鬼节。是不是与我们的‘鬼宴’很相配呢！相信各位对本届‘鬼宴’非常期待，当然本人也是一样。因为今夜，我们要向大家展示最匪夷所思、最难得一见的奇迹。相信这届‘鬼宴’会给大家带来全新的视觉体验。我们不但要让各位见证死尸复活，还要让各位欣赏刺激的斗尸。当然，大家不光可以欣赏，还可以下注、赢取奖金。不过，参与斗尸才有可能成为本届‘鬼宴’最大的赢家，最终荣封尸王的选手可以获得的奖金，更是高达10亿美金。”

　　那白衣钟馗煽动性的开场白惹得全场热血沸腾，她用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平复躁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各位来宾可以在选手登场后，将投注金额反馈给包厢内的侍者，当然也可以通过包厢内的加码器对场中选手进行临时加注。为保持神秘感，我们赛前不会透露所有参赛选手的资料。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三个月前展示过的三具古尸，也在参赛选手行列。届时，有对那三具古尸感兴趣的来宾可以多多关注。”

　　“好！我宣布，‘鬼宴’斗尸大会，正式开始！”随着一个长长的尾音，场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倩文扮演的白衣钟馗缓缓升起。射灯重新聚焦到圆形场地内，空中缓缓落下三个成三角形排列的电子屏幕。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接替了倩文的主持工作。

　　“哥，斗尸，他们打算怎么斗？”假正经突然发问。

　　我最近正看假正经不爽，说话不是带着气儿就是充满了冷嘲热讽：“打架呗！这都不知道啊！”

　　“废话，我还能不知道打架。你想想，两个活蹦乱跳的‘粽子’互相打斗，咱们亲眼见过，其他人见过吗？他们能相信是死尸活了吗？”

　　假正经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在座的都是花了大价钱的。若是让他们觉得都是一群人假扮尸体对打演戏，估计没人会善罢甘休吧！显然，我们的顾虑早已在巫彦卿的意料之中。他精心安排的第一场斗尸表演，恰恰就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尊敬的各位来宾，这第一场比赛仅仅是个表演赛。为的只是让大家看清楚我们用的是真尸体。而且我们的确可以让尸体复活。”伴随着主持人浑厚的声音，斗尸场中央的两排铁栅栏缓缓沉入地下，将斗尸场还原为一个完整的圆形区域。一张盖着白色床单的病床，被缓缓推到场地中央。电子显示屏上立刻投射出场中央病床的特写。清晰得连床单上的纹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推病床进来的是一个头戴红脸鬼面的黑衣人。他抬头望向二三层的包厢，见所有人的目光要么落在自己身上，要么落在电子显示屏上，这才伸手一把揭开白色的床单。伴随一声惊呼，一个皮肤惨白，□□上身的男人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男人脚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标签，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眼窝塌陷，胸口也没有一丝起伏。那名带红脸鬼面的黑衣人从背后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手起刀落斩向床上躺着人的一只手臂。那刀口极锋利，下刀力量也是奇大。被斩断的手臂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断裂处却一丝血迹都没有。瞬间，从许多包厢中传出窃窃的低语声。

　　“各位、各位！请大家看好，这的确是一具尸体……别急，好戏即将上演。”主持人提了高声调，全场立刻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一活、一死两个人。只见鬼面活人从病床下取出一只盒子，拨开盒盖，凑到死尸嘴边。屏幕中央，一只黑色甲虫舞动着黑色的长腿，扭动着身子钻进那死人被撬开的嘴里。只见鬼面活人迅速后撤，快步从一侧敞开的铁门离开了斗尸场。

　　电子显示屏中的画面，仍然停留在尸体的上半身。我的目光起先还盯在死人的脸上，可不知不觉总是会去看那被切断的手臂断口。外翻的皮肉，白白的骨茬让我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约有一两分钟，场中的尸体剩下那条手臂的手指开始抽动。渐渐地，全身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最后尸体竟然晃动着身体，耷拉着脑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幕，引得场内一片惊呼！

　　“‘乌眼儿青’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用尸傀儡蟞起尸！这本钱也下的太大了吧。”我探身向斗尸场四周的保护措施看去。好在场地中央被钢板围着，不用太过担心。但即便如此，我的心还是不由得揪了一下。

　　“请大家相信，我们的尸都是真尸。如有疑问也欢迎大家验尸！”场中回荡着低沉的笑声。“1号选手，是具新尸，是组委会提供的。”

　　“我说巫安，你们巫家都是缺德带冒烟的吗！弄个尸体过来表演复活啊？”假正经在护栏上一锤，扭头看着我。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得到他现在一定是气急败坏。不用说，严君的脾气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没敢搭茬，因为小爷也觉得巫彦卿这么做太不地道，这一点我与假正经是达成了共识。

　　这时，场中的独臂死尸似乎被一侧铁门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站在铁门边用仅剩的一只手伸入铁门缝隙，拼命地抓挠。趁此时机，另一侧的铁门被悄悄打开，用轮椅将一个人推进了场中。随着咣当一声，铁门被重新关闭。那轮椅中的人，四肢被铁箍牢牢锁在椅子上，浑身的青筋暴起。一对眼睛爬满鲜红血气，嘴中流着黑红色的粘液。

　　看到这幅模样，我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起拳头，瞪向与土三儿同在一间包厢内的“无脸男”，随后又转回头看向严君。

　　“2号勇士，由二楼27号包厢选送。”有着浑厚嗓音的男主持人激昂地介绍道。那“无脸男”从椅子中站起身，手举过头顶，对着场内挥手致意。

　　证实场中的选手的确与“无脸男”有关，我愤怒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身后的椅子蹭着地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我用手指向座椅上的人，道：“莫哥，这是……”

　　这事也怪不得小爷反应这么大！场中人的状态，小爷比谁都熟悉，最近的时候，有着相同模样的人曾趴在小爷肩膀上，可谓是摸过小爷腿，靠过小爷肩。不同的是，上次是大力，这次是一张生面孔。

　　“怎么回事啊？你又给他配药啦？”我质问严君，虽然连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假正经蹭地站起来，拦在我和严君中间：“巫安你什么意思，哥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说怎么回事？天底下还有别人能配出这个药吗？”我把矛头转向假正经，面对面与他对峙。忽然又想起“无脸男”要感谢严君的事儿。伸手拨开假正经，对严君说道：“怪不得傻辉那王八蛋说‘无脸男’要感谢你，原来就是感谢你替他提供选手啊……”

　　严君伸手撤住我的衣袖，把我往椅子上拽。又把戴着鬼面的脸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你不信我？”

　　我一愣，刚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斗尸场中的情形就发生了变化。就在这短短一分钟内，座椅上原本被用来固定男人手脚的铁环，同时被遥控打开，重新恢复自由的那男人身子一弹，手脚一齐撑地，对着另一侧门口的独臂男尸呲牙低吼。

　　“哼哼！”我甩开严君的手，用嘲讽的口气说道：“你们留下来继续欣赏莫哥的杰作吧！小爷我失陪了。”若说上次是因为意外，才导致大力误中红血蝎毒，尚且有情可原。而这次根本就是出于个人利益，而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害死。此外，我来到这儿，只是为了陪严君调查墓里的人和南宫家的渊源。可没想到严君她们竟背着小爷做出这种事来。这是小爷万万不能接受的！

　　我抬腿往外就走，可身后却爆发出一阵惊呼。场中仅一个回合，便已经分出胜负，独臂男尸的肚子被红蝎毒尸，或者说是中了红血蝎毒的活死人生生剖成了两半……

　　我解开立领西服和衬衫领口的扣子，骂声变态，重重摔门离开了包厢。唐王墓里镇墓“粽子”大战大力、大雷的血腥情景还时常闯入我的梦中。无一次不使我感到惊心动魄，冷汗直流。但我却没料到，会有人将生死相搏的缠斗，搬到舞台上供人赌博作乐、欣赏消遣。这让小爷万分反感，或者说完全接受不了。同时也更恨“无脸男”这将活人炼化成赌博工具的人渣，和助纣为虐，或者根本就是幕后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