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8、被妖孽征服

　　短暂的沉寂，倒让我的思绪翻涌起来。为什么我会在这诡异的墓室中醒来，与这群“牛鬼蛇神”一起在棺材旁熬汤。还亲眼见证一个活人身上掉下一个满是尸蟞的肉瘤。此刻又听到死人诈尸。从眼前人的表现来看，这一切似乎不像是假的。
　　渐渐捋出些头绪的我，更加冷静了。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活阎王”严君针对我的“整蛊”安排，也没有隐藏在暗处的摄影机。黑暗，就是黑暗；死亡，也将会是真的死亡。想清这一切的我，脊背一阵发凉。
　　看来真被郑豪、假正经他们说对了，她果然是冲着小爷我来的。自从两天前一块毛巾捂住了我的嘴，随着一股香味冲进鼻腔，我便失去了意识。几次迷迷糊糊间，都是相同的味道反复把我即将清晰的视线重新拉回黑暗。似乎这一切正应了她那句：点了卯……
　　就算死了，我也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以及为什么牵扯到这里面的是我？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眼前出现的这个帅气得甚至让我都嫉妒的女人，改变了我原本平静的大学生活，还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和危险！对严君的恨和厌恶慢慢从心底升起，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来。比起上面那些问题，我更想知道的，是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跟这妖孽的账，还是等到出去以后，再慢慢算！
　　“莫哥！”我满脸堆笑地朝严君坐的地方挪了挪屁股，故意套近乎，问道：“莫哥！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严君连头都没抬，只迸出两个字：“古墓。”
　　“这么危险！咱们怎么还不赶紧出去啊？”我追问。
　　“怎么出啊？”严君这才抬头，反问道。
　　“咋进来的咋出去啊！”我有些惊讶，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教。
　　“龟儿子，我们还不知道哪来哪出？来的路堵死喽！咋个出去嘛？”
　　“堵、堵死啦？咋给堵死了呢？那我们咋出去啊！”我先是有些慌，但看到严君和南宫神情镇定，悬着的心又稍稍放下一些。
　　“放心，只是进来的盗洞被刚才震下的土堵住了。金爷应该先出去了，只要他跟上面的人汇合了，会想办法重新挖开盗洞的。”严君轻描淡写地回答，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与生死完全无关的事，给人一种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
　　“应该？那他要是没跑出去呢？要是他爬一半，正好给埋了呢？”
　　“那就玩完喽！”严君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这玩笑般地回答不但把我镇住了，就连傻辉也如遭雷击一般脸色一变。估计他也跟我有着同样的担心。
　　看我们露出这副表情，严君抿嘴笑了起来，安慰道：“放心！上面接应的人很可靠。金老虽然不是我们行中人，但沉着老练且见识非凡。下来之前，我特意交代，只要情况有变，让金老什么都不要管，自己先出去与外面的人汇合，以备不测。”
　　我点头表示赞同。那金老头儿一把年纪了，墓里出任何事儿估计都只能给人添乱，帮不上什么忙。如此缜密的安排、举刀切瘤的果断、率领群“鬼”排兵布阵的气派；一瞬间，我竟有种被妖孽征服了的感觉！难怪连金老头儿都要尊称她一声莫哥。不对啊！莫哥是个什么鬼？
　　“你不是……严……”我刚打算就这个“莫”问问。
　　“莫，这趟走的不顺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南宫对严君的称呼也很奇怪。他们对视片刻，齐齐转头看向四川佬儿傻辉。
　　南宫问道：“这趟你跟土三儿除了摸‘明器’，还有没有别的目的啊？”
　　“没、没有啊！”瞬间的慌乱过后，傻辉迅速地镇定下来。二十六、七岁年纪的他，在南宫这近四十的老江湖面前，些许异样都无法瞒过。不过傻辉也不是白给的角色，能跟着土三儿那“比鬼还鬼”的家伙混饭吃，真傻的人也未必能活到现在。
　　“南宫哥，咱们合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从来也没出过啥子事嘛！你和莫少放心，我们哥们儿都是讲道义哒，就是来取点墓里的东西而已。”这话讲得漂亮！既拉了关系、定了基调，又避过了原来的问题，只说取货，不谈别的。
　　其实我完全不关心土三儿、傻辉是不是带着特殊目的来的，也不关心“粽子”体内的机关是不是被开启了。此时瞎猜，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浪费时间琢磨这些，不如趁现在问问我比较关心的事。也就是：“为什么是我？”
　　严君左手指间的蛇形戒指还在随着右手手指的摩挲而左右转动着。被我突然发问，她微微侧头斜望着我，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反问道：“你说呢？”
　　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瞬间想出几种可能，但又都被自己否定了。到目前为止，唯一用到过小爷我的地方，也就是划破左手取血了。其余时间，我充其量就是个看客，仅仅是做一个旁观者而已。“哦……我的血很特别？”我试探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同时紧盯着严君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道：“否则也用不着把我带到这儿来。你的出现，不会真的是冲着小爷我来的吧？我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你们是干什么的？”一时没忍住，竟然连续问出一串问题。
　　“啰嗦！问题这么多！这些回去问你父亲吧！”严君一脸不耐烦，仅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我打发了。不过这句话的意思很深啊！
　　第一、既然严君让我回去问我家老爷子，就说明她没打算杀我。所以我就不用担心严君这些人会对我不利。此外，从严君、南宫，甚至是土三儿之前的表现看来，小爷的血对他们应该很重要！这样他们应该不会让我轻易的死掉。
　　而这第二点就比较可怕了。严君话里的意思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包括严君这些人为什么找我。这就说明他至少是个知情人！这些年东奔西走，隔两、三年就换地方的行为，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今天看来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会是眼前这帮人吗？这帮人究竟是做什么的？跟我们林家到底有什么恩怨？老爷子又能知道多少？
　　本以为抓住了根线头，却发现扯出的问题越来越多。不过好在严君他们一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我索性安下心来，脸上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你昏迷这两天，我们抽了大量的血，省着点用，估计也够。况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稀释或合成点血也不是什么难题。”严君似乎能看穿我心思，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刚刚放松的心，又猛地揪了起来。但转念一想，这妖孽既然故意吓唬我，应该就是不会动我。我决定继续发问：“为什么是现在？”
　　严君有些赞许地点了下头，表现出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说道：“不错啊，问到点儿上啦！”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语气多少带了些无奈：“藏得深，不好找啊！不过，这次出去后，还真得跟你去拜访一下你爹。这些年东躲西藏的，难为他了，让我们找的好辛苦！但欠的债总还是要还的，总躲着也不是办法不是？无非就是他还，还是他这‘完犊子’的儿子还……”
　　严君提到“债”字时，嘴角虽挂着微笑，却是咬着牙说的，眼睛里透出的怨恨。南宫与傻辉也齐齐瞪向我，一般地目露凶光。仿佛小爷是个祸害，与这世上所有人都有仇似的。三道目光看得我心里直打突儿，仿佛下一秒 “阎王”和一壮、一肥两只小“鬼”就要扑上来将我撕碎，生吞进肚子里了。
　　我咽了口唾沫，移开目光，定了定神儿，接着问：“我爸欠你们什么了？”
　　“嘘！”南宫突然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那戒备的神情，让我也不由自主地闭紧了嘴，跟他们一起竖着耳朵细听。直到此时，我才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这次醒过来后，竟只顾着戳穿严君“整蛊”我的阴谋和追问心中的疑惑，都没有仔细观察身处的石室。
　　这间石室空间很大，面前的提灯只能勉强照到四周的石墙。其中一堵墙上有个黑洞洞的门，连着一条长长的通道。提灯仅能照亮通道入口处，里面是无边的黑暗，阴森森得让人毛骨悚然。南宫的脸正面向通道方向，看来他听到的声音很可能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忽然，我隐约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石头发出的清脆响声，声音来自通道的另一头。渐渐的，响声越来越清晰，听起来像是铁链在石砖上被拖拽的声音。确认声音的来源后，南宫率先从地面上弹了起来，右手迅速地抽刀在手，神情戒备。虽然他左臂受伤还被绷带吊着，但动作仍旧是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除了抽刀时“噌”的一声响，几乎没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傻辉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龟、龟儿子，跟来喽！”紧跟着严君一同起身。“活阎王”严君左手点亮手电，右手从傻辉背包中抽出一把短柄的铁锹。傻辉也从腰间拔出了什么东西，抓在手里……两人一齐看向黑洞洞的通道。见到南宫、严君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又看到傻辉被吓成这幅熊样！我想起之前傻辉说的“粽子”活了的话，也知道情况不妙，跟着站起身来。
　　我抬起头，目光正撞到傻辉手里的东西，竟是一把手枪！这、这到底是帮什么人呐？怎么还带着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