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67、一张入场券

　　“吴彦卿？”我张嘴准备喷他一脸的口水却把自己呛着了，干咳了几声，继续骂道：“我管你乌眼儿青、白眼儿青，总之给小爷放开！”心里竟觉地有些好笑，这年头人们起名都这么随意了吗？乌眼儿青这样的名字都拿出来吓唬人用啦？

　　西服青年表情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姓巫，名彦卿。‘林疯子’是我二哥……”

　　“那你应该叫林傻…子……”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已经呆住了。他口里的疯子，恐怕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二爷爷，林凤姿。“你？！”我看向严君，严君也转头看向我。但我读不懂她目光里的意思，或许这次她并没有夹杂着什么信息。

　　“按族谱上排，‘疯子’算是我二哥，而我正是你四爷爷！”西服青年故意拉长了语调。

　　“你！你姓林？”我问道。

　　“呸！”西服青年向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姓他妈什么林，我姓巫！巫蛊一脉的传人……”

　　“姓巫？巫蛊传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此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使诈，所以觉得胡搅蛮缠比较好。

　　西服青年巫彦卿松开掐住我和严君脖子的手，又向后退了两步，以免被严君抬脚踹到。我转头看看严君脖子上的伤，只是一个小口子，应该没有大碍。严君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眼睛直直地盯着巫彦卿。

　　“不用跟我耍伎俩，我就是巫家人。”

　　“可巫家不都死绝了吗？”我心中不解，按羊皮卷记载唐王遇刺后没多久巫家就被灭门了。但当我看到巫逸之骨骸时也曾产生过怀疑，究竟巫家人有没有全死掉。于是脱口而出问道。

　　“呵呵！巫家并不是只有北山，被灭的是你北山一支。关我南泽家何事，真是笑话。”巫彦卿冷冷地说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巫彦卿，问道：“南泽？南泽又是谁？”

　　结果，他根本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而是摆摆手，语气傲慢地说道：“哼！巫家怎么出了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软骨头。想我巫家唐代以前可谓是呼风唤雨，威震寰宇。虽无青史留名，但所作所为无一不在推动政局、朝局，影响着华夏历史。巫逸平竟然背叛祖宗基业，改名更姓，实在迂腐。林二疯子得知真相后，竟然选择替屠戮我巫家子弟的仇人、莫家卖命，美其名曰要赎罪？赎他妈什么罪，巫家有罪吗？最终葬身蛇腹，就是他的报应！”

　　巫彦卿越说情绪变得越激动，不停地在监室里踱着步子。他突然转过身，指着我的鼻子吼道：“还有你！巫安，你本是巫家弟子，本可以选择将巫家事业延续下去。即使不能左右历史的进程，也不至于屈服于仇人之下，何况还是一个女、女人！你就甘心情愿做她的配角吗？”说着手又指向严君。

　　我、我被巫彦卿这一段慷慨激昂的批判说得有些发懵。我从没想过这些，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巫家真那么有作为吗？真能推动历史？而我是谁？林安还是巫安？我能像眼前人说的那样成为呼风唤雨的家伙吗？是啊！我为什么要选择帮我的仇人？我为什么会沦为严君的配角？我不应该是主角吗？

　　我正在思索这些问题的答案，巫彦卿又将话锋转向严君：“你到底是谁？严君？还是莫君！”

　　我转头看向严君，她目光中跳跃的光在闪动，然而并没有回答。

　　“哼！我知道你们莫家这些女人一直在寻找什么，无非就是破解巫蛊咒的办法。你们前赴后继，出入各类古墓，还找到了几个巫家先祖的墓，可仍然一无所获。别以为有巫家的叛逆子孙愿意帮你们，你们就有希望。破解你们中的巫蛊咒是要巫家子弟献出性命的，到时你身边的傻小子会愿意吗？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知道破解方法，只是猜测。呵呵！”

　　严君看向我，眼中闪烁的光仍然强烈。

　　“就算，我是说就算！让你找到破解方法，你也按照上面的方法做了。你怎么能确定你身上的巫蛊咒就解了呢？总是需要找人试试的吧！”巫彦卿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继续说：“找人试，那你就要面临选择了。呵呵！是随便找个人试，还是与你心爱的人试……”巫彦卿收住话头，微笑着盯着严君看。这话……好阴险！

　　严君眼中那激烈闪动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我根本无暇替严君操心她将来要面对的选择，因为我也被专属于我的一堆问题纠缠得心乱如麻。

　　“啊！抱歉抱歉！刚才这些话并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说着巫彦卿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金属片。大小等同一张名片，上面隐约有字。巫彦卿说道：“我此来，是受委托。请莫少参加一个宴会。毕竟大破‘鬼军’阵，莫少的名头现在在道上实在太响亮！对了，必须来哦！要不太麻烦……”

　　说完巫彦卿将金属片放在床边一角，转身走向门边。之前那个便衣警官已经将铁门拉开了。巫彦卿突然回头看向我，说道：“巫安，想‘回家’可以随时来找我！”

　　巫彦卿走后，我和严君几乎同时坐到床沿上，各自低头陷入沉思。直到有人进来晃了晃我的身子，把我手上的手铐取走，我才回过神来，与严君一起跟着来人上了辆警车。回学校的一路上我和严君各自望向一侧的窗外，完全没有任何交流。巫彦卿的出现，以及他那直戳人心的话让现在的严君和我方寸大乱。我从未见到一向不可一世的严君如此消沉……

　　警察向校方解释为我是他们的特殊线人，刚才不得已带我去参与一个重大案件的侦破工作，严老师也及时赶到警察局进行协助。总之也不管有没有人相信，说了一通，我也根本没听进去。

　　假正经看到严君一副丧失斗志的样子，立刻把矛头直指向我。可估计看到我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副低头耷拉脑的怂样儿，还是决定暂时放我一马。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耳旁是郑豪和东北二愣子拿我开涮的调笑声，却丝毫没有打断我的思考。现在的我就是替家族仇人卖命的一条狗……按巫彦卿的说法，我完全有可能凭借巫家血统，成为左右历史进程的人。可关键就在于，我是选择做一个籍籍无名的配角还是做我人生的主角。

　　接下来的两天严君没有出现，就连假正经也消失了。寝室又重新回到了我们三个人的状态。见我对着假正经的空床铺发呆，郑豪打趣道：“见面就针尖对麦芒，不见面又‘相思’，呵呵！”

　　我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脑后，缩在东北二愣子的床上靠着寝室的墙。那傻二愣子忽然开口问道：“咱们这一向嘴上不饶人的小安子最近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郑豪却接话道：“走之前俩人好得什么似的，回来后就互相不说话。如今人家走了，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搞什么呢？你不会跟假……”

　　小爷实在忍受不了郑豪这天马行空的联想，立刻截住他的话头：“屁！屁！屁……哪儿跟哪儿啊！小爷心烦着呢！”

　　“呦呵！没心没肺的‘完蛋’林安也有心烦的时候，要不说出来让我们哥俩儿乐呵乐呵！”东北二愣子露出一脸贱笑。

　　“我怎么觉着楚怀璧不理你了呢？不会是发现你和假正经……”郑豪又把话题往假正经身上引。

　　“滚！滚！滚！跟假正经那孙子有个毛线关系。”我突然压低了声音嘀咕道：“‘正好’，你算主角吗？”

　　郑豪被我的话问愣了，反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身子前倾，解释道：“你拥有很特殊的……呀！也说不清什么，总之就是很特殊。本可以成为很牛逼的人。你会愿意屈身在别人手下，听别人吆五喝六，成为别人的配角吗？”

　　“真不知道你小子脑子都在想什么，像你说的牛逼的人多得是。你看谁成为绝对的中心了，啊对！用你的话叫主角。不都只是在别人的身边扮演着配角。你臭不要脸地围着楚怀璧转悠，你是主角还是她是主角？如果她是主角，你愿不愿意做配角？反正我会选，心甘情愿做她的配角！出一趟海，搞了次科研，脑子就搞坏掉啦？真搞不懂你的逻辑。”

　　“选……”我一把将身边的东北二愣子推得贴在墙上，扯过件衣服大步跑出寝室。寝室中二愣子憨直的怒骂声回荡在楼道里久久不散。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拍着严君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我又奔向严君的办公室，结果仍然不见她人。我捯着气，正琢磨着下一个要去哪儿找的时候，身后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那力量大的，险些把我拍进地里去。我身子一歪，愤怒地转身，准备发个彪。却看到假正经站在我身后。对着我冷笑一声，说道：“东云来了，去上次的疗养院宾馆找她。”

　　“卧槽！假正经你差点拍死我。莫哥呢？”我揉着发麻的肩膀问道。

　　假正经转身就走，回身的同时说了句：“不知道，爱去不去。反正我通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