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53、不幸中的万幸

　　“不妙？那你还笑得出来！”我不解地问道。

　　“坏消息：我们的船触礁了，动不了了…好消息：船卡在两块礁石中间，一时半会沉不了。”此时的严君还真有点嬉皮笑脸的感觉。见假正经一脸不解的神色，继续说道：“卡住了，沉不下去，我们就可以等暴风雨过去后再想办法。总比被海浪拍沉好吧！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说暂时沉不了，我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土、土三儿和傻辉呢？对，还有东云杏美，他们没事吧！”我突然想起这几个人都冒着风雨出过船舱，此时也不知道他们的安危如何，就问了问。

　　“还行，惦记的人还真不少。老三和杏美没事，傻辉被刮起的铁皮削掉了一层头皮。不过伤得不重，我回来前杏美正在给他包扎。”严君用手在自己头顶来回掠过两次，很形象的还原削飞头皮时恐怖的画面。

　　“啊？”我张大了嘴，脑补着铁皮飞过头顶的惊险瞬间，心里这个后怕！要是再低点，傻辉整个脑袋可就没了。边想，我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庆幸自己太怂没跟出去。小爷比傻辉高一头，要是跟他前后脚出去，说不定此时小爷这颗头直接坐着铁皮飞机去祭海了。

　　严君看见我和假正经一脸狼狈像，话题一转，问道：“你们没事吧！装备收拾好了吗？”

　　假正经拍了拍身后的背包，答道：“哥！放心吧，有用的全在这了。你让巫……”

　　“唉！那个…咱们是不是先请莫哥进去休息休息。这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定浪费了不少体力。得好好歇歇，养精蓄锐以备接下来更加严峻的挑战不是。再说舱门口这风大雨大的，也不是咱们说话叙旧的地方。假正经，你赶紧让开啊！这么没眼力劲儿……”我一把推开假正经，拉着严君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严君挣脱我的手，说道：“不回船舱，去餐厅。一会东云沐川和老三他们就下来，到时候要一起商量对策。我先赶回来就是怕你们听到弃船的通知，傻不拉几的就往海里跳，呵呵！”

　　听了严君语带嘲讽的话，我撇嘴道：“你还笑？我们看不到你，会自己跳海吗？”话一出口，严君和假正经一愣，鼻子里同时哼笑一声。

　　我：“……”

　　还是第一次十六个人同时聚集在这间餐厅里。船长清点人员并亲自查看底舱裂缝后，带着两个水手进入了餐厅。站立的人群为他让开一条通道。他走到桌子边，对着东云沐川、土三儿等人点头示意，然后做出总结性的发言。

　　这次海上遇到暴风，我们的船只不幸触礁，船底撞出一个将近四十厘米长的口子。并且船身卡在两座礁石之间，暂时无法动弹。船底的裂缝已经由中国水手和日本水手一起做了必要的处理。目前除少量渗水外，险情已被有效控制住了。所幸没有人员损失，虽然傻辉的头部受伤，一个日本水手在底舱维护设备时被撞折了胳膊，一名“五魁”船长的水手被驾驶室里震碎的玻璃割伤小腿外，其余人都是齐齐整整，健健康康的。

　　东云杏美的医疗素养是很高的，早已对三个人的伤势做过必要的处理。此刻的傻辉，脑袋上包着绷带，正龇牙咧嘴地坐在一边不停地吸气，看着都觉得疼！

　　我看着傻辉那副熊样儿，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从人群中挤过去，安慰道：“辉哥，挂彩啦？乖乖！头发都没了，这怎么话儿说的。那铁皮也太不长眼了，这是要让咱们辉哥变秃顶啊！”

　　傻辉扶着头上的绷带，抱怨道：“龟儿子！你咋不出来嘛！关个锤子门嘛！害得老子想回都回不去，只得硬着头皮……”

　　我和傻辉正在调侃，东云沐川清了清嗓子，开口制止了三三两两低头议论的人群，将我们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他身上，这才缓缓说道：“各位，刚刚我们经历了一场劫难，用中国人的话说，叫天公不作美。在这场暴风中我们的船触礁了，也失去了方向。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我们会在通讯恢复后立刻发出求救信号，届时附近的船只会赶来救援我们。”东云沐川是用中文对大家说的，一直在他身边的助手则用日文对在场的日本水手又说了一遍。

　　听了东云沐川的话，餐厅里一片沉默。原本冲着唐王宝藏来的我们，如今却被困在两座暗礁之间不能动弹。还要等着别的船只救援，心理落差实在有些大。

　　“‘五魁’船长，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南宫深沉的声音从一个角落响起。

　　船长“五魁”答道：“定位装置和通讯设备在前半夜就已经失灵了。这场风暴确实太大，在失去方向后我们并不能确定具体到了哪里。”说完后，“五魁”无奈地摇摇头。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的船触礁了，是不是说明我们所在的这片海域较浅？周围是不是有陆地或岛屿？我曾记得谁说过，目标的海岛周围就有许多暗礁？”严君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东云沐川眼中闪过的金光。紧接着，土三儿和东云沐川连带着一队的日本人都往船舱外跑。我被这众人狂奔的场面震住了，看向严君。此时的她正双手交叉，满脸微笑地看着这一群人远去的背影。

　　“找到岛了？不会这么巧吧！”假正经也觉得奇怪。

　　“莫君真是心细如发啊！”东云杏美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声音，我才想起还没关心她的安危，立刻凑过去，问道：“杏美没受伤吧！刚才可够悬的，快让我看看。”

　　东云杏美被我强行要求原地转了个圈儿，口里不住地说没事。见她齐齐整整、完好无缺、毫发无伤，我也放下心来。看着被她雨水打湿的发丝，傻笑着说：“没受伤就好，嘿嘿！”

　　“这能看出啥子嘛？很多不流血的伤隔着衣服，咋个看出来嘛！”一旁传来傻辉意味深长的话。

　　呃！还真说到小爷心坎儿里去了！东云杏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不好意思地鞠躬表示对我关心她的感激。我挠着头，偷偷瞪了傻辉一眼。

　　“莫哥？你说真的让咱们碰巧找到海岛了吗？”假正经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严君耸了耸肩，答道：“不知道啊，等他们回来就清楚了。”

　　这餐厅里只剩下严君、南宫、我、假正经、东云杏美和三个受伤需要避免沾水的伤员。傻辉虽然爱财，但更顾忌他那被秃顶的脑袋。猴急地不住向舱门口方向张望，期待有人能立刻带回好消息。

　　“我也出去看看。”被傻辉张头张脑焦急情绪感染的我，也有些等不及。跟严君、南宫打了声招呼，却又很忌惮外面的风雨，担心万一落水小命难保。若是有个靠谱的家伙同往，安全系数一定成倍增加。于是我对着严君身边的假正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小爷一起去。

　　这家伙竟然难得配合我一次，对严君说了句：我也去，就和我并排走出了餐厅。我们吃力地推开走廊中间的舱门，海浪再次拍到我身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拉了拉假正经，大声对他喊了句：“风大，你抓稳了……”风声、雨声、海浪声，我的叫声混杂在一起，也不知道假正经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我看见他对我用力地点着头。

　　其实，这时的风比我上次一个人在舱门口的时候已经小了许多，身后又有假正经这极其靠谱的“秤砣”保驾护航。小爷我胆子自然大了几分，也有故意表现一把，让一向挖苦看不起我的假正经看看小爷男子气概的意思。雄赳赳，气昂昂昂地一步跨出舱门，一把就抓住船舷上的栏杆。然后回身向假正经挥手，示意他学着我的动作跟上。然后又眯着眼睛，用手搭在眼前遮挡雨水，开始寻找先前出来的人群。

　　“在那边……”假正经在我耳边高声吼道。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船头附近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和几道正在乱晃的手电光柱。船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像我们一样，穿着显眼的橘黄色救生衣，而是身穿黑色雨衣。亏得有他们手中的手电光，否则在黑夜的暴雨里想辨认他们的位置还是极其困难的。

　　我示意假正经跟我过去看看情况。他使劲点了点头，压低了身子紧跟在我身后。我们逐渐靠近船头，渐渐能听到那几个人互相吼叫的对话声。可惜都是日文，我是听不懂的，假正经估计也够呛。但其中一个人的动作我是看得很清楚的，那人正用一只手指着船头左前方，其余的几个人用手电一起朝那个方向照。

　　我挪到船头，极力辨认黑暗里他们所指向的是什么。但是太黑、太远，能看清就有鬼了。我下意识探身查看，身后却突然多出一股力量，拖着我腰间的腰带向后拉扯。我转身一看，正是假正经。他一只手死死抓住船舷护栏，另一只手正攥着我的腰带。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为了辨认远处的事物，刚刚我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外，吓得我浑身一紧。果然小爷没白带你出来，好好发挥“秤砣”的作用吧！我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一道强烈的光柱从我们头顶划过，直直射向那个方向。有人开启了船顶的强光探照灯。探照灯的光比手电光不知要强多少倍。就在光束晃动的同时，一个日本人大声叫了起来。小爷听不懂他乌拉乌拉叫的是什么，但却看清了光束中出现的黑色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