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42、专程找你

　　刚推开教室门，门外那人就退后两步，对我弯腰鞠躬，态度十分谦恭：“巫桑，好久不见！”声音是那么甜美和熟悉。

　　我故意表现得十分惊讶，磕磕巴巴的话语中充满惊喜：“你、你、你是找我的吗？怎么找到这儿啦？”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回鞠了个躬。

　　“我是专程来找巫桑的，要是巫桑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出去走走！要是现在不方便，我可以在这儿等你课程结束。”说着她又鞠躬。

　　我立刻又回一揖，说道：“方、方便、方便！”

　　“好的，谢谢！”她再次鞠躬。

　　“没事、没事！”这日本人的习惯真是让人难受啊！老这么鞠躬，非鞠出腰间盘突出不可。但又联想起在唐朝郡主墓里，对着林家祖先棺材那场“拜天地”，我又觉得这日本妮子有些傻得可爱，忍不住又多偷瞄她几眼。

　　“东云小姐，咱们去哪儿呢？要不要去喝点什么？”话一出口，我顿时觉得有些为难。主要是想起这里穷山恶水的，哪有什么像样的地方能招待国际友人啊！不免觉得有些挠头。

　　“巫桑要是有时间，我们稍稍走远一点，可以步行到我住的宾馆！”

　　宾馆？刚见面就开房啊！虽说拜过天地了，这么迫不及待也不太好吧！我正琢磨日本女人竟然如此开放，东云杏美却继续说道：“宾馆里有个喝茶的地方，那里也比较清静。”

　　说话大喘气啊！害得小爷我白高兴了。我马上点头说：“好、好，东云小姐请！”

　　“巫桑对我的出现很意外吧！”我和东云杏美一起踏出学校大门。自从严君这帮孙子出现在我身边，翘课都变成家常便饭啦！就这样成绩能好才怪。本来小爷学习就差，再不上课，还不得一批一批地挂科啊！

　　我心里正琢磨着考试的事，突然听到东云杏美问话，便回答道：“实在太意外了！我真没想到你能来。对了，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东云杏美得意地一笑：“要知道，其实找到巫桑或巫桑的父亲并不是件难事！”

　　听她提到我家老爷子，我立刻警觉起来，语气带了丝不快和冰冷：“什么意思？”

　　“啊！别、别误会！就是说我有我的渠道。”东云杏美仍然语气平和。

　　也许是我太敏感，既然能找到我，找到我家老爷子也的确不难。但自从严君和莫爷登过我家门之后，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有人找我家老爷子。总觉得那些上门的人会对我们父子不利。此刻，我也拿不准东云杏美说出这个是无意，还是要挟。不过，我因为提到老爷子就差点儿沉不住气，太嫩了！这个时候最好的掩护，也许就是装傻充愣或是保持沉默。按照小爷的习惯，自然是愿意选前者，于是我说道：“哦！东云小姐既然能找到我，也一定知道我姓林，不姓巫……”

　　“是的！我知道……”见我没有追究，东云杏美关心地问：“巫桑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我故意在她面前抖抖腿，说道：“早好了，都是皮外伤，好得快！不过，亏了东云小姐眼疾手快，不然我这条小命就送给大力了。”

　　“巫桑不必客气！看到巫桑康复得这么快，杏美很高兴！哦，对了，南宫桑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啊，早好啦！那家伙壮得跟个牛似的，虽然伤得比我重，但好得比我快多了。多谢东云小姐关心！东云小姐的包扎手法真是很棒，给我换药的护士都惊叹这手法绝对是专业级的。”

　　“让巫桑见笑了，大家没事就好！我能请巫桑帮个忙吗？”东云杏美停住脚步，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我也停住脚步，转身面对东云杏美，问道：“帮忙？”

　　“我想请你帮我找莫桑！”

　　“找莫哥？你自己为什么不找！”我有些好奇，东云杏美既然能找到我甚至我家老爷子，想必找严君应该不难啊！为什么要通过我？

　　“莫桑失踪了！”

　　卧槽！一听“失踪”俩字我脑仁就疼。短短3、4天里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个词了，还都说的严君这一个人。要不要她一失踪就都来找我，我他妈又不是她妈！猛然回过神儿，这日本妮子见面关心我和南宫的伤，看来不是没有目的的。是侧面了解我最近有没有和南宫他们见过面。而我既然傻不拉几地说出南宫的伤势已经好转，就没办法再说找不到他们。

　　见我没有反应，东云杏美又重复了一句：“莫桑失踪了，巫桑不意外？”

　　“她死了我都不意外！”

　　我的吼声把东云杏美吓呆了，她问：“巫桑恨她？为什么？”

　　我怎么好意思说这妖孽曾经威胁过我父亲和我、绑架过我，还让我参与到那么危险的行动中，又处处针对我跟我为难，最他妈重要的是，她夺了我“媳妇”。索性随便找个其它原因应付她说：“她欠我钱不还，你说可恨不……”

　　听说欠钱，她竟然“噗哧”一声笑了：“上次那十一万啊！你帮我找到她，我给你十一万，怎么样？”

　　“当真？光是找她就给十一万？”

　　“只要巫桑帮我带个消息给莫桑，我就给你十一万。”

　　“什么消息，光传递一次就给这么多钱？日本人是不是都这么财大气粗啊！”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又接着问：“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

　　听我这么问，她垂下头，脸色略显为难，但还是轻声说道：“我想先请巫桑喝杯茶，可以赏脸吗？”

　　“当、当然！”

　　一路上，边闲聊，边跟随着东云杏美来到她下榻的酒店。没想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这么一家酒店，难得、难得！其实也可以说是个疗养院，也难怪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

　　“请巫桑稍坐，我上去换件衣服，很快下来。”说着她端正地俯身鞠躬，按电梯上了楼。我一个人走到大堂的沙发前，找了个靠窗的座坐下去。上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酒店大堂，落在沙发旁几片滴水莲宽大的叶子上。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炫目的光彩。角落里一个将近两米长的玻璃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起身走了过去。

　　罩子里面是一艘一米多长的木质中式帆船。三根桅杆中最高的有一米高，帆面与船体只有二三十度的夹角，前面叠紧，后面伸展。一扇扇的木质小窗或开或闭，十分精致。看着让人打心里喜欢，小爷虽然不喜欢水，但对木质帆船却有着极重的亲近感。

　　就在我欣喜地仔细端详帆船每一处细节的时候，眼前的玻璃中反射出一个人影，同时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巫桑喜欢船？”我被人影和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来人正是东云杏美。我直起身面向她，她此时距离我不到一米远，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我鼻腔。让我仿佛置身遍布青草鲜花的田野，感觉整个人都十分舒畅。东云杏美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双手交叉支在腿上，上身前倾，鞠了一躬，“让巫桑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不久，正好看看船。”眼前的东云杏美直起身子，她已换了一身浅杏色绣着粉色樱花的和服。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脚下一双木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有点看呆了，还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看过穿和服的日本女人。不对，是根本没在非荧屏、画报外的地方见过。

　　东云杏美向旁边一侧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巫桑，这边请！”我点头，默默跟着小碎步前行的东云杏美。地面传来“哒哒哒”木屐撞击大理石地砖的响声。我感觉有些别扭和不自在的！在前台工作人员和门童注视的目光中，随着东云杏美走进了旁边的茶室。

　　进入室内，只见不大的屋子干干净净。地上铺着席子，席上一张小方桌。桌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竹制的茶具，以及一个插着仿真樱花的花瓶。我挠挠头，不知所措地站住了脚步，看着浅杏色和服上粉色的樱花，优雅的飘到桌旁。随后东云杏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曲身道：“どうぞ。”一句日文后又跟了声“请！”我心想：咱是看过“岛国片”的人，就算你不翻译，小爷也听得懂。

　　我犹犹豫豫地走过去，想要学着在另一侧跪坐下来的东云杏美的姿势入座，却别别扭扭的，怎么也坐不好。最后，干脆盘着腿坐了下来。那边端端正正地点炭火、煮开水、整理茶具的东云杏美，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换成了一脸严肃。此时眼睫微抬，眉头微微一蹙，手下一顿，随后面容平静地小声说了句：“巫桑请随意！”便视若无睹地继续清洁茶具。

　　我是完全不懂茶道的，也只在潘家园附近金家老店里见金香玉泡过两次茶。泡茶的程序跟东云杏美此时的过程不太一样。但看见东云杏美一脸肃穆，也知可能茶道在日本人看来是件比较庄重的事儿，也自然不敢造次，悄悄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

　　只见东云杏美将烧开的水倒入一个容器，然后慢慢地用茶夹从一个白瓷罐里面夹取了少许茶叶，放入一只黑陶壶中。随后取出两只与黑陶壶同样的樱花纹黑陶杯，温洗过了才将之前烧开的水缓缓注入陶壶之中。一缕白气从陶壶嘴中缓缓升起。东云杏美神情肃穆地注视着陶壶，坐得笔挺。白皙的手指如行云流水，动作轻盈优雅，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连赞叹的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会打破眼前这么优美的画面。

　　接过东云杏美恭恭敬敬地递过来的茶杯，目光与她相遇，她对我微微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我看了看碧绿的茶汤，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咂么咂么嘴儿，恭维道：“好茶、好茶！哈哈，不知道这是什么茶？”东云杏美自己一手托着杯子，一手轻扶，闭目品茗，半天才回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的日语。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东云杏美不疾不徐地道：“是冠茶！”

　　我“哦”了一声，静静地喝完杯中的茶，此后也没敢出声。当我的心静下来融入其中之后，才渐渐体会到这过程带给我的安宁和舒心，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状态，看来最近的我真是十分浮躁。我还沉醉在那柔美的动作和满口的茶香中，笑容重新爬回到东云杏美的脸上，她微笑着说：“让巫桑见笑了！这里不比日本，很多东西不太趁手，有机会，请巫桑到日本，到时我再奉茶！”说着又对着我鞠躬。

　　“哪里哪里！特别好！我还是第一次领略日本茶文化。”我赞美道，这还真不是瞎客气，我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好的。

　　“这次的是汤茶，下次请巫桑尝一下另一种日本茶道！”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话题，问道：“东云小姐，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有事您说话！咱们都那么熟了，千万别跟我客气！”

　　“巫桑！这次来除了请巫桑给莫桑带信，的确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