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40、拉他出来

　　“拉他们出来……”趴在蛇身上听动静的项威突然暴起，几步就蹿上了蛇身，边爬边大叫着。

　　能让项威如此紧张的情况一定是万分紧急。南宫驰和林凤姿同时手上发力，拼命往外捣绳子。赶到蛇嘴前的项威将身子探进蛇嘴，朝着里面大叫道：“妈！你们怎么样，我拉你们出来！”

　　蛇嘴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别拉，松绳子！”是陈老太太的声音。林凤姿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慢慢向洞里送绳子。此刻的南宫驰站在那儿，不知道是应该拉绳子还是松绳子，一个劲儿地看项威。项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里面的信号。

　　就在这时，蛇嘴里传出一个炸雷般的声音：“拉老太太出去，快……”这是一个撕心裂肺般的叫声，是从一向声音低沉的南宫骏的嗓子里迸发出来的。这声音一出，站在蛇嘴前的三个人都知道情况紧急，南宫驰、林凤姿手上加劲拼命往外拽绳子。

　　突然，一只脚踩在蛇下颚的南宫驰觉得脚下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张大的蛇嘴正颤动着缓慢闭合。南宫驰的冷汗都出来了，现在要是蛇嘴闭上了，里面的人想出都出不来了。就在这时，身旁的林凤姿将手中绳子头一甩，在自己腰间缠了两圈。腾出一手的他把项威拉到了自己身边，将另一只手里的绳子塞进了她手里。接着双脚站上蛇嘴的边缘，高举双手撑住了蛇嘴上颚。见南宫驰和项威动作稍有停顿，林凤姿低声命令道：“拉她们出来，快……”

　　这一声命令不但对南宫驰管用，就连一向不可一世的大姐大项威也立刻手上加力。有了林凤姿的支撑，的确减缓了蛇嘴关合的速度。他的双臂和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汗水也已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项威边拉边看向林凤姿，随着蛇嘴的闭合，上颚的蛇牙正慢慢的下落，牙尖正在逐渐逼近林凤姿的右肩。

　　林凤姿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刺向自己的蛇牙，见项威拉拽绳子的动作有些迟缓，心知是在担心蛇牙刺中自己。他微微转头，咬着牙低声吼道：“拉……”那声音随着身体的颤抖抖动着。

　　听到林凤姿声音的南宫驰，也发现了这边的险情，想站进蛇嘴帮着一起支撑。但此时一松绳子，蛇肚子里的南宫骏一定会再次滑下去。正在纠结之际，尖锐的毒牙已经刺破的林凤姿肩膀上的皮肉，鲜血瞬间从伤口流了下来。刺进的那一刹，蛇嘴闭合的速度竟有片刻的加快，可又马上被林凤姿咬牙撑住。开始流出的血还是鲜红色的，没几秒钟就变为了黑色，血液顺着蛇嘴流进巨蛇的肚子里。

　　铁铮铮的硬汉林凤姿已经被蛇嘴压得单膝跪下。就在这时，蛇嘴的喉咙里出现了几缕灰白的发丝。陈老太太的脑袋从蛇身的转弯处探了出来。她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受了伤的林凤姿的。陈老太太双手死死抓住绳子，一点点被拽出来，身后出现正用力托着她的南宫骏的手。当南宫骏的目光落在被蛇牙刺穿臂膀，还在苦苦支撑的林凤姿身上时，惊讶之色爬满了他的脸。

　　见到陈老太太和南宫骏还活着，南宫驰和项威稍稍安心，但手上丝毫不敢松懈。就在陈老太太的手即将伸出蛇嘴的时候，南宫骏身后的蛇腹中突然蹿出几条黑色的毒蛇。那些蛇浑身是血，动作极快，南宫驰看见转身查看情况的南宫骏背上也挂着两条毒蛇，心头就是一沉。显然南宫骏已经被毒蛇咬了。

　　南宫骏单手拉着绳子，另一只手中的□□刀一挥，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被斩成两段。一段掉进巨蛇的肚子，另一段经过巨蛇的腔子反弹掉在南宫骏的手臂上，那断蛇凶狠得近乎疯狂，两只毒牙竟隔着衣服刺进了南宫骏的手臂。南宫骏根本顾不上胳膊上的断蛇，转身用□□刀又连切了两条扑向陈老太太的毒蛇。可巨蛇肚子里的嘶嘶声源源不断地传来，怕是有成百上千条。

　　此刻南宫骏双脚撑着巨蛇的内腔，双腿发力，抵消着南宫驰在外的拉扯之力，上身探进蛇腹拼命的挥舞□□刀。南宫驰见大哥撑在那儿，大有用自己身体挡住腹中黑蛇的意思，大声叫道：“哥，你赶紧出来！”

　　“小驰！把老太太和林先生救出去！我先挡着。快！快！”

　　“南宫骏你先出来，你出来我把蛇嘴放下，闭上了它们出不来，南宫驰拉他出来！”

　　巨蛇喉咙里蹿出的黑蛇越来越多，项威单手拉住绳子，另一手中的砍刀伸进蛇嘴里拨打靠近的毒蛇。失去了拉力的陈老太太双手死死攥着绳子趴在蛇嘴里。眼看形势陷入了僵局，南宫骏大喝一声：“你们快走，别管我了。”说完对着南宫驰笑了笑，回手一刀斩断了绑在腰间的绳子，张开双臂，连带刚爬出的几条蛇一起滑进蛇腹。南宫驰绳子上的力突然一松，差点没从蛇身上栽下去，眼泪瞬间从眼眶中喷涌出来。他低吼着：“哥……”

　　可此时涌现的毒蛇更多，沾了鲜血的毒蛇更是发疯般地暴起。一条条发狂般的来回蹿扑。眼见毒蛇就要蹿出蛇嘴，林凤姿双手撤力，直接用后背扛住巨蛇的上颚，接着用已经发麻的左手抓住陈老太太后背的衣服，向后一甩，将陈老太太扔出了蛇嘴。

　　这一顶一扔已经用尽了林凤姿的全部力量，此刻刺进身体里的蛇牙已经从前胸穿透出来，黑色的血液正沿着蛇牙往下流。林凤姿低着头，从蛇嘴的缝隙向后看了一眼项威和南宫驰，低声命令道：“走！”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说完这句身子使劲向前一扑，任由毒牙豁开了背部的皮肉，消失在蛇嘴里。

　　项威：“林……”

　　南宫驰：“……”

　　南宫驰哭嚎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洞，项威将陈老太太放在地上。此刻的陈老太太也已奄奄一息，拼尽最后一口气，从嘴里吐出一枚黑色的蛇形戒指，递到项威面前，断断续续地说：“里、里面…只……只是…孩子……”说完举到空中的手落了下去。

　　……

　　故事讲到这儿，屋中的假正经、我眼眶都已经湿润了。严君神色黯然，南宫也垂下头，陷入沉思。我们的情绪都还没有从刚才那段经历里走出来。那次行动，五个人只回来了两个，陈老太太陈红缨、小宫的父亲南宫骏、我的二爷爷林凤姿都葬身蛇腹。

　　南宫骏、林凤姿，都为保护队友而选择牺牲自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驰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可能是为了报林凤姿的救命之恩，也可能是因为他真的把我当做队友。林凤姿的行为的确震撼到了我，我从来不觉得人可以为救人而选择牺牲自己，更不用说是想要他和他家人命的仇人。

　　我拼命地眨眼，所幸没有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看向严君，此时的她正低头摩挲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这枚戒指。这枚乌黑的蛇形小戒指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我开口问：“这戒指，就是那枚吗？”

　　听到我的问话，严君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斜着眼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将左手手指上的这枚戒指摘下来，递到我的面前。

　　“送我啊！谢谢！”我没脸没皮地问道。

　　“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臭不要脸的人？要碗儿，要钱，要戒指，你他妈还要啥……”假正经用手从鼻子下蹭过，骂道。

　　呵呵！我觉得这也许是此时结束痛苦回忆的最好办法，就接茬道：“我二爷拼死从蛇嘴里抢出来的戒指，怎么也有我一份吧！”这话一出口，南宫、严君竟然被我逗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心里想，严君会不会跟上次一样，甩一句：解了咒，戒指归你。可这句话迟迟没有等到，看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接过那枚蛇形戒指，入手沉甸甸的，触感极凉，丝毫不像玉石金属拿在手里一会儿就升温。按说严君刚从手上拿下来就交到我手里，应该是带着严君的体温才是。看来这戒指并非玉石、金属这些材料。我拿在眼前仔细查看，这戒指通体乌黑，却还透着丝异样的光泽，身形略扁，鳞片、蛇信子、蛇眼，每一样都惟妙惟肖的。

　　我忍不住夸赞道：“这工艺也太神了吧！做得跟真的似的。”

　　“这就是真蛇……”严君语气平静地回道。

　　一听是真蛇，我手里一抖，差点没把戒指扔出去，赶紧递回给严君，嘴上却说：“不能吧？”

　　“刚才谁说要戒指来的？这会儿又害怕啦？瞅你那小胆儿！‘怂蛋包儿’！”严君看我吓得那样儿，一脸鄙夷，“这是个被用巫蛊秘术炼制的骨化蛇戒，传言称为‘蛇蛊戒’，也称为‘蛇骨戒’。据说是‘垂耳妖婆’的三个‘妖娃’弟子中的一个所佩戴的戒指。不知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