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25、跟猪做队友

　　昏暗中，压在下面的人被那双手撕成了两半……

　　我惊恐地大叫：“谁啊？谁被扑倒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倒地的是南宫或是严君。当我看到南宫、严君、土三儿，从东云杏美和我身边超过去的时候，我憋着的一口气才吐出来。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严君鄙夷地说了句：“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真是吓死小爷了！等、等等我们，我是伤员，别把我扔后面！”我焦急地想伸手拉扯走过我身边的严君，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严君却甩开我刚碰到她袖子的手，“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走呢！慢吞吞的，揩油呐？”

　　东云杏美脸一红，我赶紧解释道：“你当我不想第一个跑啊！小爷腿儿被大力那孙子挠伤了，你瞎，没瞧见啊！再说了，要不是你配的药，大力能这样吗？”

　　我自己都觉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严君停下脚步转身死死地盯着我。在她喷火般目光的注视下，我不敢再多说话，带着东云杏美向前赶去。就在与严君擦肩而过时，她竟提起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我向前蹿出两步，架着我胳膊的东云杏美又被一股力量拽离了身边，失去支撑的我直接扑倒在地上。

　　说真的，我许久没被严君踹了，似乎都忘记被踹的感觉了。不过这一脚，还真有仇恨满满的感觉。严君从我头顶上把东云杏美硬生生地拽走了。

　　闹着玩儿也要分场合，后面可有“粽子”和大力啊！你把我一个人留着是要借他们的手了结我啊？我心想着，嘴里骂道：“你大爷啊！‘活阎王’，你不讲道义啊！你这是憋着眯我的碗儿呐！”边骂边站起身。

　　眼前是东云杏美惊慌的眼神和张大的嘴，严君的脸上也快速闪现出惊讶的神情。她们的目光齐齐射向我身后。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产生一个念头，背后有东西！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回头的时候，一只手悄然搭上了我的左肩，随着一股呛人的血气，一张黑筋凸起的脸搭在了我的右肩上。余光中那呲着牙的大嘴里，一串串黑色液体正拉着黏儿滴在我的衣服上。真是无比的恶心！

　　大、大力，他不都是趴着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站着啦！难道他没事了？没事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我心里直突突！

　　眼前的严君手里原本关着的手电，正缓慢向上移动。她看着我的眼睛先是快速地眨动两下，然后迅速闭了有一秒左右的时间。看到她这一连串动作，我知道她要采取行动了。这个行动估计是要用聚光手电的强光直射大力的双眼，制造短暂的暴盲。她眨眼后的闭眼应该是示意我要闭上眼睛。

　　还没等我眨眼回答严君我已经领会她意思的时候，严君的手突然抬起，手中的手电同时被点亮。一道刺目的白光直直射进我的眼睛，。我的眼前一阵白茫茫，但还是下意识向前扑倒。我感觉肩膀上的头和手一下子消失了，我奋力地在地上向前爬。一阵阴风从我头顶掠过，随后响起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搀着我站起来，带着我跌跌撞撞地向前快速跑去。

　　我的双眼逐渐从暴盲中恢复过来，转头认清扶着我的仍然是东云杏美。赶紧又向身后扫视，想确认严君此时的情况。却看见严君扶着南宫紧跟在我们身后，南宫一只胳膊上被抓出几道血痕，几乎整条袖子都被撕掉了，鲜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流。土三儿正背对着我们后退着跟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我扭着头对着后面大声问。

　　“少废话！赶紧出洞。”南宫一头冷汗，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和东云杏美先后从之前炸开的洞口钻了出去。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假正经和傻辉正焦急地向这边张望，身后是“无脸男”和小豆子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

　　“傻辉，赶紧准备点火，大家都出来了。”身后传来严君急切的声音。

　　在土三儿快速通过之后，身后的炸药炸开了。伴随着一声巨响，碎石乱溅、灰土齐飞，山洞被彻底堵死了。好家伙！这威力，傻辉这孙子怕不是用了十足十的炸药。

　　看着刚查看完情况的严君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知道我们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大家返回之前有水潭的宽大溶洞整顿休息。严君从背包里取出酒精燃料，生起一小堆火，然后和假正经一左一右蹲坐在南宫身边，用碘酊给他处理伤口。东云杏美也取出医疗包熟练地给我腿上的伤口消毒包扎。由于我受伤已经有段时间，被抓伤的皮肤附近出现些许黑紫。小豆子蹦高似的蹿出好几米远，跟看怪物一样死死盯着我。他这动作着实把其他人刚放下的心弦再次拉紧。就连我也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中了巫蛊毒。

　　严君看向我腿上的伤口，语气十分平静，“没救了……”

　　“啊！”我杀猪似的尖叫声把东云杏美吓得手上一哆嗦，纱布滚落在地。

　　就在我满脸惊恐地看向严君，等待着江湖巫医宣判死刑时，严君却笑起来：“瞧你那怂样儿，你以为丧尸片呐，抓你一下，咬你一口就变？”

　　被这么一说，我紧绷的情绪才缓和下来，嘀咕道：“耍我啊！”我又关切地盯着南宫的脸，他的目光刚与我相接触，就不自然地转开。假正经在一旁紧张地询问：“叔，怎么样？没事吧？”

　　南宫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淡淡地说：“小意思！”

　　“叔啊，你怎么受伤的？怎么还跟‘粽子’肉搏了？”

　　土三儿冷哼一声，道：“你叔不是肉搏‘粽子’，是救那‘完’蛋玩意儿弄的。”土三儿露出一脸奸笑，用下巴颏儿指向我，“大力趴在‘血包儿’身上，莫少用手电使大力瞬间失明，你叔冲上去用肩膀撞飞了大力，却被大力挥舞的手抓了一下。”

　　“为啥不踢，而是撞啊？”小豆子此时晃动着身体凑过来。

　　土三儿回答：“当时大力和‘血包儿’太近，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

　　假正经转身狠狠地盯着我，骂道：“又是你！丧门星，次次都是因为你啊！”

　　次次？还真他妈是次次！南宫为我受过两次伤，这次为了救我，甚至伤得这么重。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我又有点搞不懂，明明每个人都与我不共戴天、仇深似海，可最后危险到来的时候，每个人却都会拉我一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南宫、土三儿、严君在危难的时候没有抛下我？为什么南宫要三番两次地保护我？为什么连东云杏美这个弱女子，都能在危急时刻推开我？为什么头次遭遇这种环境的她，竟然表现得如此镇定，而且在我受伤的时候还特意留下来帮我？

　　我沉默着思考与眼前的这群人的微妙关系，然而现在的我还什么都想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巫蛊一脉的后人，我的血是特殊的，他们没我不行？我现在唯一清楚的是，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样的，他们是会在危难之际拉我一把的人。

　　想到这儿，我戏谑地说：“这危机都是莫哥搞出来的。要不是她把我踹趴下了，大力那孙子也没那么快跟上来，也就不会趴我后背上。”说到这儿，我用手指蹭蹭鼻子下面，眯着眼儿抱怨道：“莫哥，你动作咋那么快！我刚要闭眼，你手电就照过来了。我眼睛差点没晃瞎！”

　　“你自己蠢！怪谁？我给你的暗示已经多明确了？我看你眼睛一闭还以为你懂啦！没想到你个‘傻缺’又睁开了。”严君一脸怪你自己的表情。

　　“我、我那不是用眨眼告诉你我懂了吗？”我狡辩道。

　　假正经在一旁敲边鼓，摇着头说：“最怕跟猪做队友，一点默契都没有！”

　　“对对对！这‘怂蛋包儿’就是专门捣乱的，要不是这孙子在甬道里从我身上翻过去，老子早就准备好炸药喽！早就炸死那帮孙子了嘛！”四川佬儿傻辉一脸嫌弃地接话，矛头直指向我，这就叫墙倒众人推！

　　“龟儿子你闭嘴吧！哪儿都有你。要不是你被‘粽子’吓得尿了裤子，莫哥也不会让你先撤远点。那就是嫌你碍事啦，还自我感觉良好！良好个屁啊！也不知道谁，在侧殿里看到大力暴起，吓得炸药都扔飞了！”我马上爆出傻辉的“狗怂事迹”，试图转移大家一致怼我的势头。

　　东云杏美和小豆子都乐开了花，小豆子接道：“乖乖！刚才在侧殿里吓死我啦！大力哥，一下子就变了，我吓得赶紧跳开。看到傻辉哥炸药飞出来的时候，我一闭眼，心想‘完了’，要炸了！”他顿了顿接着说：“要说，还是东云小姐反应快，一下就把巫安给推出去了。要不你小子早就被撕啦！”

　　听着小豆子的话，严君看了看东云杏美，目光很平静。

　　东云杏美摆着手说：“我当时是看情况紧急，也没想太多。实在不好意思，我要是再快一点，巫桑也就不会受伤了。”

　　“东云小姐说哪里话，我已经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了！”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就对南宫说：“南宫哥，谢、谢谢啊！”东云杏美一个劲儿地对着我鞠躬表示不好意思，南宫也摆摆手，表示不必了。

　　“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过的“无脸男”此时突然开口，他的眼睛转向严君，脸依然是Pocker Face，但眼睛已经可以转动了。

　　南宫回答道：“我们沿着这水潭的流水往下游走，找到出路的几率会比较大。”

　　我们分吃完南宫背包中的食物，又用水壶装些潭水在火上烧开，充分休息后开始沿着水流寻找出路。两个小时后，我们在山脚下一个洞口看到了雨后的蓝天。到处是被碎石砸断的树枝，和山上流下的泥浆。小豆子、“无脸男”、傻辉的背包，都在墓室中听土三儿讲故事时解下放在地上后遭遇大雷的突然出现而没顾上捡。严君、土三儿、南宫和假正经倒是包不离身，但也只有土三儿一个人的包里装着墓中的冥器。其他人背包里面的好东西，外加我们带的一些装备都留在了墓里，就全当是我们这些外来人，扫墓上的贡吧。

　　我们这趟因为治好了“无脸男”，加上土三儿包里的几件东西，总算没有白跑。土三儿也表示回去后会把冥器交给金香玉代为出手。我还在纳闷，之前土三儿不是说搞到的冥器，东云杏美都加价收走吗？怎么又要交给香玉姐出手了。可见土三儿这小子之前只是随口一说的。

　　土三儿带着小豆子、“无脸男”、东云杏美和傻辉要从他们来的路离开。分别前，东云杏美特地走到严君身边，深鞠一躬，表示对严君一路上照顾的感谢。还对着我微笑颔首，满眼温柔妩媚，看得我半边身子麻酥酥的。

　　此时的天色已近黄昏，在假正经的搀扶下，我们四个人回到之前留宿的小山村，又住进了村中老头儿的老屋子。见到我和南宫都挂了彩，老头儿关切地询问是怎么弄的。

　　我赶紧接过话头，“老爷咋，我们这次可真是太背啦！您老是不知道，我们先去拜了拜唐王墓，下山找个地方宿营，然后就开始下雨啊！那雨下的啊！跟盆儿泼似的。我们本来还以为没事，谁知道没多久，山上的石头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滚啊！老爷咋，看看我这腿儿都被砸伤了。他的胳膊也被滚石擦伤啦。”我一指南宫缠着绷带的手臂。

　　“啧啧啧！你瞅瞅，你瞅瞅！伤的多厉害！能从滑坡里逃出来算你们命大。多少乡亲进山遇到滑坡都没出来。你们这帮小年轻，在城里住得好好的，非要跑出来搞什么野……生存。就是作死啊！”老头儿摇着头从屋里走出去，吩咐老太太给我们准备晚饭。

　　见老头离开，南宫低声问：“莫，东西收好了吗？”

　　严君点着头，说道：“嗯，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