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10、仇人见面

　　严君丢掉铁铲，伸手扶住南宫左臂，将它重新穿进绷带里。关切地说：“找不到夹板，你先忍一下。”南宫点点头，说不出话，只默默接过严君手中的手电，看来应该不能行动了。
　　我本想手撑地面站起来，却阴差阳错地按在只剩一个头的“双头鬼”肚子上，险些把他按得吐血。我爬起来回头想查看他的情况，邹先生举着干瘪的右手，颤抖地指着我骂道：“你、你个衰仔啊……”别说，若不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不庄重，我一定会笑出声来。
　　然而，险情并没有结束。刚才被南宫踢飞的“粽子”，恰巧撞在拿着打火机手枪逃跑的四川佬儿傻辉身上。傻辉被撞得向前翻了一个滚儿，趴在地上。他回身看到近在咫尺的“粽子”，“妈呀！”一声，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抓铁链子！”严君刚帮南宫固定好胳膊，根本来不及冲过去救傻辉。见我已经站起了身，且面朝着“粽子”的方向，边说边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双手后扬，一下子趴倒在地，被地上的灰尘扑了满头满脸。
　　我连呸几口，心里骂道：妖孽！你就是这么踹我下水的！可形势根本不容我想太多，我抓起眼前一蹿一蹿的铁链，用力扯住。僵尸“粽子”被我拽得一顿，趁这空档儿，傻辉手脚紧捯，爬出好几步，躲进远处的角落里。“粽子”估计是感到面前的人躲远了，重新锁定下一个目标——向着正在扶起邹先生，后背对着“粽子”的马仔扑了过去。
　　我还趴在地上，被“粽子”猛地一拖，身体向前就是一蹭。我大叫道：“还他妈不来帮忙？”没等说完，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我的背。我一口气喷到地上，又吹起一阵尘土。可铁链另一端的“粽子”，还真被拖住了。
　　我转头看去，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王八蛋！拉链子啊！踩我干啥？”听到骂声，严君的脚又跺了一跺。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粽子”往前拉，严君踩着我拼命的压。我这细皮嫩肉的手那受得了这个，瞬间就感觉抓不住了。就在将要脱的手那一刻，紧绷的铁链一松，链子另一端被从“粽子”身体里拔了出来。“粽子”的裤子破了个洞。
　　“呃……”还真是从屁股里伸出来的，这也太恶心啦！脱缰的“粽子”直接扑到了马仔的背上，一口咬在马仔脖子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溅出来……
　　这场面小爷哪里见过，跟所有人一样，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突然，一只手夺去了我手中的铁链，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我头顶一跃而过。那身影直冲向还在撕咬马仔的“粽子”，飞起一脚，踹在“粽子”后腰上。“粽子”腹部前顶，形成个C字型，口中的马仔被他这么一顶，从“粽子”嘴里挣脱了。这人双手拽住铁链两头，将铁链在“粽子”脖颈上绕了一圈儿，转身反背铁链往后猛拉。被套住脖子的“粽子”因之前一踹重心已经不稳，此时又被顺势一拉，仰倒在地。
　　“我包里有酒精块，拿出来浇他身上，烧他，快！”做出这一连串动作的正是严君。这电光石火之间，还能有这样的判断和反应，确实让人震惊。
　　我心中替她暗叫一声好，一咕噜爬起来，两步冲到她背后，拉开她背包的拉链，在里面翻找。最先触碰到的是一个牛皮册子，随后是几个小瓶子，最后拽出一个银色塑料袋。以前野外烧烤时曾用过酒精燃料，所以我知道就是它了。撕开口，一股酒精味就窜了出来，我一股脑全倒在刚被严君拉倒在地的“粽子”身上，转头对傻辉大叫：“傻缺儿！还不点火！”
　　严君依旧拽着铁链，拉着倒地的“粽子”缓慢拖行，为的是防止他再次爬起来。可刚才取酒精燃料太过匆忙，没替她重新拉好背包拉链。严君弯腰拖拽的动作，使得里面的牛皮册子掉落在地。
　　随着一声“咔嗒，砰！”一股恶臭直冲我的鼻腔，我赶紧捂着鼻子后退，打算远远躲开。
　　可见到牛皮册子掉落的严君，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捡起册子，快！别让火烧了，快！快！”声音都有些颤抖，完全不似平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
　　料想这牛皮册子对她十分重要，我上前几步，用脚将火边的册子勾了过来。刚拿在手里，掸掉上面的灰，正打算翻开看看究竟里面记得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可连一个字还没看清，就被冲过来的严君，一把夺去，重新塞回背包里。
　　我不满地说道：“什么东西啊？看看都不行！”严君却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说话。
　　“粽子”那满是火焰的双臂，还在空中挥舞，一股股黑烟升腾着上涌。尸傀儡蟞黑甲虫“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燃烧尸体发出的热浪，似乎给这冰冷阴暗的墓室带来一丝暖意。
　　我也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升腾的火焰发着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回想起刚才自己一连串冒险的行为，觉得有些后怕。与僵尸“粽子”面对面搏斗，有多危险根本不用多说。而从刚才扑铁链到抢回牛皮册子，我一切的行为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都是按严君的指令在行动。
　　我转头看向严君，此刻的她正一脸平静地望着火光出神。能在这诡异的墓室里，又熬汤又烧烤“粽子”的恐怕也没谁了。你严君也称得上是古今第一人啊！她的身份绝不只是教师这么简单，我竟对她生出一丝好奇。
　　墓墙黑色洞口连接的通道里，探出一张面带着奸笑的脸，同时传来土三儿那带着笑腔的声音：“啊呦！解决啦？莫少，盗洞挖开了，咱们可以出去了。”而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早已断气的马仔时，他脸上的笑容立刻褪去了。

　　我们一个紧跟着一个，沿着直径不到一米的土洞斜向上爬。中途转了个弯，又继续向上。直到透过前面人的缝隙，能隐约看到一抹天空的亮光。看样子外面是白天，也不知道到底在墓里待了多久。四川佬儿傻辉跟在小爷身后，一个劲儿用手里的打火机捅我的屁股，连连催促我快些爬。
　　我气急败坏地回头吼道：“赶死啊！还是赶投胎啊！捅，捅个屁啊！再快我就要贴前面人屁股啦！”我手上脚上都加了些力道，故意把土使劲儿往后刨。听着身后的傻辉连连咳嗽，我心中一阵窃喜。转头正要继续爬，却见到一只脚朝我面门踩过来。我一低头，那脚实实在在踩我脑袋上了。这还幸亏小爷我躲得快，要不然还不得破相啊！
　　我伸手拨开头上的脚，骂道：“你妹啊！严…往哪踩啊？”
　　头顶却传来严君带着笑腔的抱歉声：“不好意思，脚滑了。”
　　“滑他妈什么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爬到洞口时，一只手伸进来拉住了我。借着这股力量，我上半身被从洞里拉了出来。我抬头正准备道谢，可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换成了：“怎么是你？”不错，眼前这个男的，正是第一天见面就把我痛扁一顿的假正经。
　　这就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假正经见拉出洞的是我，先是一愣，等回过神来一甩手，又把我扔了回盗洞里。我身子一沉，一屁股坐在了傻辉的头上，身下立刻传来傻辉的咒骂声：“龟儿子，怎么回事儿？给老子滚开！”
　　严君笑嘻嘻地说道：“小宫，别闹！”
　　“没事，哥，我跟这家伙儿闹着玩呢！”
　　我爬出洞，看着面前笑得合不拢嘴的两个人，问道：“她是你哥？你是男的？不对啊？你不是有未婚……”
　　严君举拳作势要打，嘴里低声恐吓道：“不想被扔回去就给我闭嘴！”
　　我望望妖孽严君，又瞅瞅假正经。心想：就说你是告密的奸细，一点都没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