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1、他们的脸是绿的

　　《涅槃经》讲：“众生从业而有果报。如是果报则有。三种。一者现报。二者生报。三者后报。”
　　现报便是，今生修福，今生得福报；今生作恶，今生就得恶报。生报，即今生作善、造罪，今生未见果报，果报都在来生。后报者，三世以后，或很多世，一旦机缘巧合，果报即到。
　　现报世人常见，然生报、后报是否存在，也许只有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今儿小爷见到一报，说起来非属此上三报，其为——死报。

　　“我说安子，你小子最近怎么总是神经兮兮的？中邪啦？！”
　　“哎！别提了。这些天老觉着脖子后面一阵一阵的冒凉风，走到哪儿，背后都跟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看似的。转头去看吧，又什么都没有。而且干什么都不顺，真是喝口凉水都要塞牙。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哼哼！要我说，不是你太敏感，就是你小子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这才引来各路‘阎王’、‘小鬼’，连带着哥几个也跟着你一起受罪！”
　　“我呸！小爷我祖宗八代那可都是行善积德的主儿，那‘妖孽’绝不可能是小爷招来的……”

　　“啊…嘶……”
　　手心里突然传来的钻心的疼，把我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拉了回来。料想我脸上的肌肉都是扭曲的，可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不形象。我立刻抬手查看情况，可眼前一片漆黑不说，双手还被反绑在背后，根本无法动弹。
　　怔愣片刻，我发木的大脑才终于恢复了运转。怎么回事？小爷瞎啦？不可能啊！我眨眨眼，发现眼前像是蒙着布条之类的东西。接着又挣扎起双手，试着挣脱手上的束缚。可小爷身子刚扭了两下，一只手、一个膝盖立刻压到我身上，把我刚刚抬起的身子重新压回了地面。我“啊”地大叫一声，呼起的尘土全扑进了嘴里，呛得我连咳了好几声，身子也随之颤动。
　　蒙住的双眼，捆绑着的双手，牢牢地被控制在地上身子无法动弹，还有就是手心里阵阵袭来的疼痛感，让我一下懵了，心里也开始发慌，便胡乱地发力挣扎，拼命挣脱加在小爷身上的束缚。可我那点儿力量，在那只大手面前就像小鸡儿一样无力，丝毫没起到半点作用。
　　认清眼前的形势，一个念头便在脑海中形成：哪个孙子在跟小爷开玩笑！于是我抬头对压着我的人没好气地吼道：“谁、谁啊……别他妈闹，疼！不知道啊？！小爷手腕都给抓麻啦……”带着怒腔的吼声，底气倒是很足，只是听起来有些颤抖，连我自己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
　　“闹？呵呵……谁他妈跟你闹呢？你最好放老实点啊！”一个尖声尖气，且带着笑腔的男人声音传入我耳朵。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想必不是一个好惹得主儿。但我可以断定的是，这声音我从没听过，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且从声音的方位判断，那尖声男人距离我有一段距离，并不是身旁压着我的人。也就是说对方不止一个人。
　　我将头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磕磕巴巴地问了句：“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底要干、干什么？”未曾对阵，先自降了三分胆气，这第二次开口，早已不复方才的底气。
　　“闭嘴！再叫宰了你！”那尖声中仍然带着笑腔。
　　随着奸笑入耳，我浑身就是一抖，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识时务，或者说认怂，向来是本小爷的一贯作风。俗话说好汉尚且不吃眼前亏，何况小爷又算不上什么好汉。主要是我觉得现在的处境实在太被动，必须冷静下来。这种状况下，任何冲动的言语或行为，都可能会刺激对方而使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想到这儿，我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估计是感受到了我停止挣扎，肩膀和腿上的压力也变轻了许多，但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没减小。指尖从刚刚就开始隐隐发麻，手心却似乎也没有方才那么痛了，看来我的手应该在流血。嗯！不会有错！
　　片刻冷静地思考，让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绑架！虽然后背发汗，可我仍在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开口试探着问：“你们……想…想要什么？”
　　“嘿嘿……我们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尖声男的声音还真是听什么时候听，什么时候不自在。
　　“大、大、大，大哥！我真不知道！我、我就一个学生！没钱、没背景，什么都没有，抓我也没什么好处。对、对！”我连忙点头，“也、也没得罪过人。大、大哥是不是抓错……”本想小爷这一番真情流露能让对方认清形势，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制止了。
　　“我呸，你他妈要脸不？装什么无辜！我恨不得……”那尖声男人似乎被激怒了，情绪变得异常激动，骂骂咧咧地对着我吼，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三哥，跟这龟儿子废话做啥子嘛！一刀宰了干净。”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男声从尖声男人的方向传来，接着响起一串快速靠近的沉重脚步声。任谁都猜得到绝对是来者不善，也管不了身上按着我的力量，我扭动着身体拼命向后蹭。这时，我身上一轻，身边的人嚯地站起身。随着头顶一阵劲风掠过，“噗通”的倒地声、“当啷”的金属坠地声，与四川男人的辱骂声接连响起。
　　“这人，还不能动。”一个极冷、极深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那声音传到人耳朵里，仿佛一道命令，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倒地的四川男人从地上爬起，语气不善地开口招呼道：“三……”
　　“傻辉！”只听到尖声男人叫出这个名字，随后一切又恢复到开始时得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头脑中的混乱和心中的恐惧，如同眼前的黑暗一样挥之不去。见始终没人再来动我，便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靠！这才注意到，原来脚脖子也被绑着。这也太他妈背了，怎么什么事都让小爷赶上了！我心里咒骂着，屁股一点点向后蹭，直到背部碰到一面冰冷的墙壁。知道身后没人，我撞着胆子偷偷去解手腕上的绳子，可绑得太紧，根本没办法挣脱。
　　就在这时，刚才尖声男人所在的位置竟然传来水倒入容器的声音，那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明显。
　　我鼓起勇气，再次试探地问：“喂，你们打算怎么样？想要什么，赶紧说啊！”但这次却并没得到回应，只有一阵说不出是什么的忙碌声。既然没人管小爷，我的胆子更大了些，将双手从脚下穿到身前，然后下意识去扯眼睛上的布条，没想到一把就被我摘了下来。蒙眼布拽离眼睛的那一刹，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赶紧低头闭眼，解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别、别、别杀我……”
　　电影或电视上经常演，看到绑匪的脸，基本都会被灭口。所以我恨自己这作死的行为。可等了半天，却并没人搭理我。周围依然安静，那些人的动作又轻，很少发出多余的响声。我这才舒了口气，暗骂道：卧槽，我自己跟自己玩呐！怎么没人搭理我？一阵疑惑席卷而来，难道只是恶作剧？
　　又忍过了几分钟的我终于再次睁眼，慢慢用余光打量身边的情况。虽然没有蒙眼布，但周围仍然很暗，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见左右没人，身边又暂时没什么危险，我这才壮着胆子抬头望去。
　　“鬼……鬼！”只一眼，触电般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脊背直灌头顶，身上也起了一层毛栗子。我呆呆地盯着六、七米外漆黑环境中或蹲或坐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围成个半圈儿，圈中的地上架着一口冒着热气的锅，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只伸向锅里的长柄勺子。正对着我的那个“人”，脸上甚至还挂着奸笑，而他们的脸，都、都他妈是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