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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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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斐挂了电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错了，我就不该多这句嘴……”纪元元无力地瘫在靠椅上，扶额，“刘楠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他抱上的金主是个大嘴巴，还没招进去就先把他卖了……”
裴斐喝了口水，脸色平静地道，“没所谓，早晚会知道的。”
纪元元问，“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楠的合约还有多久？”
纪元元扒拉了下平板，答，“不到一年。”
裴斐微微颔首，就回了句，“嗯。”
纪元元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不禁老眼一瞪，“嗯？你就嗯？这就完了？”
裴斐轻笑，“不然呢？”
纪元元磕巴了，“你不气愤？不窝火？你不找刘楠训话给点警告？你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裴斐微微一哂，“警告了，然后呢？”
纪元元不吭声了。
一队人员凋零，当初跟裴斐一起征战的老将也都英雄迟暮各自谢了幕。刘楠这个缺口，二队里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人去填补。
裴斐抿了抿唇，道，“等等吧，她还缺点磨炼。”
“谁？”纪元元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裴斐说的是易小小。
易小小虽然单排实力出众，但PUBG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何况她还没有正式打过职业联赛，双排、四排缺乏经验不说，与队友的磨合度也不够。
刘楠这个坑，她还暂时填不上去，但却是眼下裴斐最中意的人选。
纪元元登时明白裴斐的用意，“所以，你打算让易小小先去一队做刘楠的替补，磨合锻炼个一年，等刘楠滚蛋了再让易小小顶上？”
“不是一年。”裴斐晃晃手指，“她三个月就足够了。”
纪元元气笑了，“三个月？人前脚刚踏进来你就想着让她一步登天？就算她真有这个实力，可你想过没有，易小小到底还是新人，一上来就进一队，你让二队那群小崽子怎么想？人家能服气？”
“我知道。”裴斐淡淡地道，“下周六不是有个线上表演赛？”
“噢，狼牙直播举办的表演赛，给我们发了邀请，但是奖杯含金量太低，又不是合作平台，我只打算让二队那群小崽子去练兵的……”纪元元忽然反应过来，“你打算让易小小跟着二队一起去？”
“你不是说二队那群小子不服气么？”裴斐拢了龙领口，笑笑，“个人综合成绩第一，就让她来一队。”
纪元元吸气，“嘿哟，你就这么相信她能抱个金奖杯回来？”
“不是我信。”裴斐起身，把平板塞进纪元元的怀里，屏幕上正好在播放易小小那隔岸的两狙，“是她有这个实力。”
纪元元一阵牙酸，“行，你是大佬你说得算！那官博呢？待会儿官博怎么发？从易小小在训练赛上露脸之后，官博下面都炸出二十多万条评论了，其中一半都是你的太太粉跟黑粉撕出来的，再不出面解释明天基地的老窝都要给人端了！”
裴斐轻笑，“避重就轻，瞎编乱造，你不最擅长这个么？”
纪元元语塞，捧着平板忍不住骂，“靠！要不是我把易小小挖过来，你现在能有这么轻松？”
裴斐笑而不语，纪元元有气没地方撒，只能恨恨道，“你俩真不愧是祖传的亲事，一个巴心巴肝为媳妇铺路，一个重情重义一百万底薪加首发都没给人拱走。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给小姑娘整分手了，不然回头她闹转会给Lion那群王八蛋挖走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纪元元拉开会议室的门，迎面看见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乖得像绵羊似的站在门口三米开外的易小小，忍不住小声腹诽，“造孽哦，才19啊，老畜生怎么下得去手噢……”
不过腹诽归腹诽，该有的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纪元元友好地冲易小小笑了笑，“你进去吧。”
末了，又小声提醒了句，“记得珍爱生命，远离大佬。”
说完，纪元元就抱着平板滚蛋了。
易小小：“？”
她没明白纪元元的意思，踌躇了下，还是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没有别人，桌上还搁着纪元元没喝完的枸杞茶。裴斐手里抓着一沓资料，颀长的身子轻轻靠在桌边，慵懒得像一幅写生。
裴斐微微偏头，看着易小小，想了好半天，还是把那句话问出口了，“你爸妈知道你打游戏吗？”
易小小怔了怔，仿佛眨眼回到十几年前。
桀骜的少年泡在一片烟雾嘈杂的网吧里，随意往肩头擦了把汗，然后笑着问她：“你爸妈知道你跟我来泡吧吗？”
两个人影仿佛重叠在了一起，只是嘴角少了那抹阳光的笑意。
裴斐：“嗯？”
易小小回过神，垂首，点点头，“知，知道……”
裴斐继续问，“知道你来我这儿了吗？”
易小小点头，“也，知道……”
裴斐闭了闭眼，无奈道，“好好的理科状元放着北大清华不上，跑来打什么游戏？”
易小小唰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是理科状元……”
小姑娘的眼睛里一下子亮起了光。
两人十年没交集，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在关注自己？
裴斐：“……”
擦，暴露了……
裴斐板起脸，岔开话题，“问你呢，你好好的学不上打什么游戏？你爸妈能同意？”
易小小脑袋一缩，闷声道，“他们同意我来追……”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住了嘴。
裴斐眉毛一扬，“追什么？”
易小小兢兢地看了眼裴斐，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追，追逐梦想！”
她显然不擅长撒谎，眼神慌乱落不着实处，巴掌大的小脸憋得跟鼻子一般红。
裴斐嗤笑，她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裴斐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了半天才翻出易父的微信，拨了过去。
短暂的几声铃声后，易父接了电话。
“易叔叔，我是裴斐，小小她——”
话还没说完，易母就接了过去，“啊，小斐啊，小小现在在你那儿了吧？我家小姑娘脸皮子薄，大老远跑去追你，你差不多矜持两下就答应了啊，听到没？好好对她啊，别欺负她啊！”
裴斐：“……”
易小小看着裴斐，确定自己听见了妈妈的声音，不免有些紧张，“是我妈妈吗？她说什么了？”
裴斐闭了闭眼，艰难地道，“她说让你好好打比赛，为国争光。”
易小小“哦”了一声，低下头。
他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裴斐眉心有些发胀，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五点五十三……
上午的训练赛一直打到快3点才结束，一队的几个小崽子状态欠佳，赛后被集体留堂。
裴斐从不训人，哪怕小崽子们成绩打得稀烂也绝不会失态。
复盘的时候他总是倚在电竞椅上，松散地搭着腿，一边卡着录播，一边简明扼要地圈出每个人的失误。
他声音清冷，每击必中。碎碎的额发下，寡淡的面庞不辨喜怒，却无形中透着三万伏的高压，叫人心神俱凛。
所以哪怕复盘的时间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姜言他们也觉得像是熬尽了炼狱的一生，更别提心中有鬼的刘楠。
复盘结束，小崽子们一个个神情悲壮地离开了会议室。易小小还不是正式队员，不方便旁听，只能守在外面，一直等到这会儿。
所以，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
想到基地食堂这会儿人正多……
裴斐无奈，收了平板，问，“肚子饿了没？”
易小小抬眼，“不”字刚到嘴边，就听见裴斐的下一句：“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饿！”易小小答得掷地有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