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牧的夏天》丑*

7、PART7

　　两个人的视线忽然胶着在一起。

　　无意的，有意的，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深深地看着对方，好像要借着这样的对视望进对方的心底一样。

　　这样的姿势……

　　在商业街这类的地方，似乎是有些太夸张了吧？

　　脑子里刚刚浮现出这样的想法，眼睛便随着思想转开，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似的看向一边的商铺。

　　对面的牧也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将身子转了过去。

　　“要是小清不喜欢逛的话，那我们就回家吧。”

　　无意识地说出最后的句子。

　　那一个名为“回家”的字眼显得尤其突出。

　　那是一个叫做家的地方，不自觉之间就这样认定了。

　　牧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默不作声的女子，忽然觉得心里填满了什么一般，是前所未有的充实。

　　和拿着篮球不一样的感觉。

　　有的不再是责任或者热血沸腾……

　　而是一种很难言说的，妥帖的安定感。

　　不会觉得焦躁，不会觉得负担。

　　只需要看着她，陪在她的身边，就会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样的感情……

　　究竟应该是算作什么的呢？

　　——

　　举办烟火祭的地点距离家大概是十几分钟的车程。

　　从车站买了票，递到牧的手心里，自然而然地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第一次穿浴衣呢，而且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实在是，忍不住地拘谨。

　　虽然马路上也有许多因为要去参加祭奠而穿着浴衣的漂亮女孩子。

　　可是，脸却因为对面的人的注视，而变得有些烫。

　　“小清……穿着很合适。”

　　无上的赞美。

　　牧的表情也有些别扭。

　　虽然还是一成不变的表情，不过，是加入了更多温情的东西。

　　不然不会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感觉。

　　比夏日的阳光更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我们走吧。”

　　以为穿着木屐，还有些不太习惯的我，只能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牧的后面。

　　而他，似乎也有这相同的默契而放慢了脚步。

　　不需要一前一后，而是保持着基本相同的速度，并肩走在一起。

　　随着人群涌上电车，竟然有好心的人让座，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呢。

　　“让这么漂亮的小姐站着，是很罪过的事情吧。”

　　即将要下车的上班族用调侃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语，车外的灯刚好晃进车子里，掩盖住了我烧得越发厉害的双颊。

　　牧同样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我，声音低低地回荡在耳边。

　　“还是坐着吧，你这样的话会很累的。”

　　体贴的，细碎的关心。

　　……

　　车轮的声音很轻，完全不是记忆里那种可以发出喀拉声的火车。

　　车厢里时而传来年轻的笑声，散播着属于他们的张扬的美好。

　　从这个角度去偷偷查看牧的表情，依然是刚毅的下巴，线条清晰地让人羡慕，视线放在窗外很远的地方，更加让他显现出一份稳重和成熟。

　　插在口袋里的手，修长的手臂，被这样的一双手抱着……

　　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唔……

　　——

　　“到了。”

　　车厢里略微兴奋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也转移到窗外的景色。

　　虽然是熙熙攘攘的车站，也能够从路人幸福的表情和穿着中感觉到祭奠的气氛。

　　这……就是夏日的祭奠么？

　　竟然。

　　是这样的充实和幸福的事情。

　　“走吧。”

　　牧忽然伸出了手，送到我的面前。

　　“人似乎有些多，如果走丢的话，就麻烦了。”

　　说着这样的话语，耳根却在橘色的灯光着显出不一样的色彩。

　　很坦然的，带着欢喜的心情，将手放了进去。

　　然后对着牧点头微笑。

　　“麻烦你了。”

　　就算是最后一秒的幸福，也要好好把握。

　　一如现在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的你。

　　——

　　旁边是好似漫画情节一样热闹的人群。

　　捞金鱼，章鱼烧，彩色的棉花糖。

　　同着家人出行的小孩，牵着情人的年轻少女——

　　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

　　甚至是自己，也不能免俗。

　　大大的手掌，干燥的温暖贴紧了皮肤。

　　握着这样的手心，就算身在密集的人群，也不会觉得害怕。

　　需要稍稍抬头才能看到的面颊，在灯光的明暗之中，变换出了甜蜜的印记。

　　天青色的浴衣隐没进了四周鲜艳的颜色里，并不会觉得突兀，就好像是融进水的砂糖一样，虽然水的颜色不曾改变，可是味道，便在忽然之间，变得十分的不同。

　　只是因为心里装着那个人。

　　所以觉得十分的温馨。

　　看见路边的小游戏，也忍不住地参与。

　　所以就着纠缠的手拽拽了牧的手。

　　“我们去那边玩吧。”

　　略低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了嘈杂的欢笑之中。

　　“什么？”

　　他将身子弓下来，侧耳贴近了我的脸。

　　“我说，我们去那边。”

　　有些害羞，所以声音又降低了些，但是因为隔得近的缘故，所以不必在担心没有听见。

　　牧将身子抬高，看着我空出来的手指的方向，忽然笑起来。

　　“好。”

　　那一秒，因为灯光的魔法，竟然让那个笑容，变得那样的不真实。

　　——

　　一齐参加游戏的小孩同爸爸一组，而我自然是和牧。

　　比赛的项目很简单，是牧最擅长的投篮。

　　视砸中的罐子数量，来决定最后的输赢。

　　最大的礼物就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毛绒玩具……

　　我的目标，是第二位的那一对小小的坠子。

　　“加油！”

　　我握紧拳头，看着因为拿到篮球而变得意气风发的牧，掩藏不住由内而外散出的笑容。

　　“姐姐，最后赢的一定是我们。”小孩忽然在一边插话，语气是志在必得的自信。

　　诶？

　　我可没有要和你抢的意思哦，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不过到我胸口的小孩，回给他一个微笑。

　　小孩却别扭地将脸别过去，鼓了鼓双颊，不再看我的表情。

　　实在是……

　　太不可爱了，啊咧……

　　砰。

　　第一个球投出，堆叠在一起的铝罐应声而倒，大概是因为手生，所以还剩下底部的几个铝罐屹立在那里。

　　牧甩了甩手腕，似乎是摸到了门道。

　　然后转过头来，对我点了点头。

　　无需言说的默契。

　　砰。

　　第二声显得干脆而利落，全中，周围有人发出了赞叹声。

　　五个球的机会，只要砸中40个以上的铝罐，就可以得胜了。

　　我低头数着倒下的罐子……38个。

　　真的是超级厉害的。

　　“呼。”

　　球从堆起的罐子顶端擦过，只带下了最上端的三个罐子，41……

　　掐得刚刚好的数字，我甚至能够听见一边的大人松气的声音。

　　啪。

　　那边打散了最后的罐子堆，43个，仅仅是多了2个罐子的微弱胜利。

　　小孩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开心的神情。

　　然后转到我的脸上。

　　“姐姐，虽然你的叔叔很厉害，可是我的爸爸是无敌的哦。”

　　摇晃着自己短小的手指，有些洋洋自得的语气。

　　牧……

　　居然又被人叫做叔叔……

　　而且……

　　还是我的叔叔……

　　刚刚从老板那边拿过奖品的牧刚好听见小孩最后的话语，原本笑着的脸隐隐可见清晰的裂缝。

　　事情闹大发了哎。

　　虽然牧不喜欢微笑，而且生得比较成熟……

　　可是，无论如何都是会和大叔这样的词语扯不上干系的么。

　　我回头看着他有些隐忍的神情，好心情地勾起了嘴角。

　　呐，那么，就让当一次拯救公主的王子了。

　　手臂自然而然缠上他的手腕。

　　然后仰头，看着那个未脱稚气的小孩。

　　一字一句。

　　“看清楚了哦，他不是我的叔叔……”

　　“而是……”

　　“我的男人。”

　　远处忽然绽放起了绚丽的烟花，最后的字几乎要淹没在这样响彻穹霄的声音之中。

　　只有挽着的手臂，能够感觉到身边的人的紧张。

　　呐，是紧张吧。

　　因为听见了……

　　我刚才的表白。

　　牧。

　　不是幻听，也不是臆想。

　　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对你的表白。

　　看着身边的宽阔胸膛，自然而然将另一手手臂缠上了他的腰。

　　整个人就这样埋进他的怀里。

　　请原谅我的任性。

　　“牧。”

　　用大到两个人能够听清的音量，说着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

　　“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