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犹唱后庭花》木子兰

53、第 53 章 回忆

　　苏子衿得知消息时，便往青翼殿急匆匆的赶来。
　　而等待他的却是青翼殿大门紧闭的样子，即便是他叫唤了几次她的名字，她也没有理会他。
　　这一点自然难不倒苏子衿，宫城外的城墙虽然很高，但是宫内的城墙却不同，苏子衿飞身便进去了。
　　可是即便是他进了大门也没有用，因为还有一道隔绝他与她的房间门。
　　他抬手敲了敲门“清悠，你将门打开。”他听见了里面有东西在动，他知道她就待在门口“你将门的开，我跟解释好不好。”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孩子不是我的，你明明知道我上个月，上上个月，上上上个月，我一直都在谁的身边，你可以问林彦。”苏子衿从未有过此刻的烦躁过，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
　　良久里面才传来声音，哑的不像话“我知道了，苏子衿你先回去吧，至少今日我不想见你。”
　　“好。”其实苏子衿知道，她心中并没有释怀，她不相信他吗？
　　顾清悠在房间呆了一晚，彻底未睡。而苏子衿便是在她房门前守了一夜。若不是要上早朝，他可能还会一直等下去。
　　苏子衿这几天因为各种事情忙的一馈十起，便是给了有心之人，靠近清悠的一个机会。
　　清悠没有想到竟然能见到她，这位四十多岁却依旧保养的很好的太后。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这位太后还是苏子柯的母亲。
　　看着她脸不奈烦的看着自己，清悠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脸色。
　　“大胆，见到太后也不行礼，该担何罪！”她身边的一位老嬷嬷，一脸凶神恶煞的说。
　　清悠冷笑“我有皇上的特赦令，自然不跪。即便是要跪也是跪我们真正的母后，我母后是正室，而你只是一个妾。再说了，你们这群奴才见到我都没有行礼，怎么着？难道你们也有皇上给的特赦令？”
　　祁太后看着她“到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可是你别忘了，哀家现在才是太后。”
　　“你说你是便是了吗？”清悠反问“你找我什么事？”
　　她喝了一口茶“听说仪嫔怀孕了，你虽不是后，但这后宫中也是由你掌管着宫权。”
　　宫权由她掌管？她怎么不知？清悠仔细想想，好像有一天晚上苏子衿同她说了，这件事交给林语处理了。
　　祁太后并没有在意清悠这时的心理活动，继续道“仪嫔的孩子可是苏子衿的第一个孩子，你千万要照顾好。另外要知道雨露均沾，你自己肚皮没有动静，可不能让皇家子嗣那么单薄。”
　　清悠皱起眉头，她这话怎么回事，这是将事情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苏子衿明明说，自己还小，不急着要孩子。
　　“哦，没事，我走了。”清悠转身。
　　“站住！”
　　清悠回过头，发现祁太后一脸阴郁的看着她“一颗棋子真当真当自己一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
　　“顾清悠，别忘记你到底姓什么？顾家到底为什么一晚被灭族，你以为什么？你早早便同苏子衿在一起，你们到底是怎么相遇的？为什么会相遇？这些你想过吗？”
　　清悠眯着眼，那样子通苏子衿无异“你想说什么？”
　　她相认定似的“你不敢想。你不过是他手中用的好的一把刀而已。”
　　清悠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青翼殿，面对林语担忧的表情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苏子衿是什么身份，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站在桂花树下，桂花飘香，吸引了很多蝴蝶。可是在绚丽的花朵，也会有枯萎的那一天。
　　之前她还是顾府的小姐，他是什么身份。之前他为什么会因为一把伞呆在那里？为什么会答应自己假借弹琴的身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全上京的人都知道她是苏子柯的未婚妻，他会不知道吗？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仪嫔怀孕，而他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还是未对她做出什么，甚至还许诺她会给她晋升。如若他真的在乎她，便不会再出现这件事之后，做出这件事。
　　在他的眼中，皇位比她更为重要。仪嫔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那么她呢？真的是同祁太后说的那样吗？她是他用的锋利的一把刀。
　　同他相处的越久她便越了解他，他善于谋划，为了自己目的实现可以做出很多，即便是感情。待他事成，仪嫔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
　　为什么要拿一个孩子当筹码？他还未出生。
　　她还记得母亲跟她说过，皇家无情，即便你之后真的爱上了皇家之人，也不要让自己活在尘埃里，因为没有人会爱，活在尘埃里的你。
　　清悠抬头看着明黄色的屋檐，这里有点闷。即便他将她保护的很好，不让其他妃子前来打扰她，可是越是这样，她便是感觉自己活在牢笼中。
　　外面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有点想出去的日子，她想去看长寿山的枫叶，想去江南，想去塞外的边疆，想去……要是她能出这个皇宫该有多好啊。
　　她从小到大从未真正见到外面的世界。
　　十岁之前她一直待在药谷中，而后回家，母亲虽疼爱自己，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她能出的只是顾府，而不是上京。之后同苏子衿在一起，虽然她在军营待在两年多，但却只是在军营。她在竹兰居待了一年后，便同他进宫。这样一待便是两年，两年的时间她一直待在青翼殿。
　　她有些乏了。
　　晚间苏子衿来的时候，清悠脸上挂着笑，并不想白日见她时的那样伤神。桌上摆了很多他喜欢的菜，她将旁人都遣了下去，亲自给苏子衿布菜。
　　看着顾清悠笑的越发灿烂，苏子衿心中便是越发的不安，他好像能猜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觉得口中的菜，苦涩无比，他随便吃了两口，便说有事先离开了。
　　果然他的预感很准，第二日他去找她时，她的房门又是紧闭，什么时候，她心中有话，已经不再同他说了？苏子衿自己也说不清，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将心事藏在心中，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忙了吗？
　　“清悠，把门打开，我有话同你说。”
　　回答他的是桂花树上的鸟鸣声，即使面对着朝中大臣，苏子衿也没有过此时的无力感。
　　就这样过一个月，直到苏子衿在上朝时，看到林彦慌慌张张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林彦从小便跟在他的身边，做事沉稳。所以许多事情，苏子衿都愿意交给他办。而这之前，苏子衿一直让他呆在顾清悠的身边。
　　“怎么了？”
　　“主上，青翼殿大火，辰妃娘娘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什么意思？好好的青翼殿怎么会起大火？清悠！
　　苏子衿急急忙忙的起身，不管身边人反应如何，直接跑了出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像是有感应般的转头向星云宫走，直到他看见了星云宫城墙上的那个红色身影。
　　他说“顾清悠，你在干什么？”
　　她笑了笑，凄凉的说“苏子衿，放了我吧。”
　　他自然不肯“下来。”
　　她多年来难得任性的说“不！”
　　顾清悠便是当着苏子衿的面离开皇宫。离开了让众多女子为之向往的地方，她想要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上京戒严，看着周围密布着巡防的上京城门，她知道苏子衿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可是，怎么办？她已经不想回去了。
　　整个上京能让她离开的人也就只有他了，苏子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