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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魔 ...

  •   “那你是答应我,放过陆攸年了吗?”

      曲云微姣若芙蕖的面颊在月色下愈发柔艳婉丽。

      陆攸年这三个字,就像是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一般,戳破了,美好的裱饰就再也遮不住内里冷冰冰的交易。

      “我可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的男人。”薛琅笑容转冷,语气微妙:“长公主没有教过娘娘,怎么讨男人欢心吗?”

      他是那种明明对着人笑,笑意却能让人不寒而栗,觉得危险的人。

      曲云微妙目盈盈注视着他,丝毫不畏惧:“本宫已经答应禅让帝位,让你这天子做的名正言顺,如今还答应与你……你该给本宫一个交代。”

      她目光落在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衣物,和那樽熄灭了的银色折枝花卉纹烛台上。

      宫中惯例,嫔妃有意侍寝时,在外悬灯邀宠。

      卫劭死后,她再也没有点过灯,今夜这灯不过燃了半刻钟,薛琅的銮驾就到了凤藻宫。

      卫劭死的那么惨,云微本来以为自己死都不会向薛琅低头,更何况是卑微地向他邀宠。

      然而陆攸年落到了他手中。

      陆攸年是长公主与前夫所生的孩子,是她同母异父的兄长。

      长公主放下高傲和尊严,不惜以性命相胁,祈求女儿救陆攸年一命。自从镇国公死后,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云微虽恨她为陆攸年而逼迫自己,却更不忍看她含恨死去。

      所以才发生了这桩与薛琅的交易。

      她神情晦暗低落的模样,完完全全落入了薛琅的眼中,让他眼中的晦暗之色更深。

      曲云微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

      一举一动生媚,一颦一笑含情。

      桃花面娇柔精致,丹凤眼妩媚灵动,身姿窈窕丰满,一身通透娇嫩的肌肤比滑嫩的牛乳更胜几分。

      所以那日,乍然宫闱中见到她守在卫劭的病榻前,以往对她求而不得的旧恨,和那时对她心狠手辣怨愤的新仇一齐涌了上来。

      他直接在她面前砍了卫劭的头颅,彻底吓得这狡诈又心狠的娘娘蔫在自己宫里无法作恶,以这种强势又冷酷的方式,彻底宣告了卫劭对她拥有的结束。

      当时之后半年时间她都对他的示好避而不见,他未免也反思过自己的手段是否过于酷烈,可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也许远远不够。

      想要让她这样的女人彻底属于自己,单单只是像狗一样的讨好是绝对不够的。

      他钳住云微精致的下颌,让她不得不看着他。

      薛琅冷声道:“既然答应了我,就不要故作这种姿态。还是你觉得,我能一直吃你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

      他俯身吻住她唇角,沿着脖颈优美的曲线向下,刚才还因为见她柔弱可怜而升起的怜惜之意,在她短短几句话之后,全部转化为强烈的破坏和占有欲。

      “陆攸年,对我的妹妹做过,刚才我对你做过的事情。”

      云微一怔,紧接着他猛地咬住她脖颈的嫩.肉,那么用力,仿佛要发泄什么即将要汹涌而出的情绪一样。

      “薛琅……”她轻呼出声,痛得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头发,却被他锁在怀里。

      “那年她才七岁。”

      她瞳孔骤缩。

      而她看不见的地方,薛琅眼睛通红,几欲择人而噬。

      “你的娘亲,长公主当初包庇了他的罪行。因为你,我从未动过长公主分毫,现在,你又不许我要了陆攸年的命。”

      “你对我的回报,就只有这些吗?!”

      他憎恶狠戾的情绪,仿佛通过脖颈旁那个伤口,原原本本的传递过来。

      云微感受到他动作,细眉猛地蹙起,开始挣扎。

      “你疯了!”

      “我要你的人臣服于我,也要你的心臣服于我。”

      他手指拂过她的唇侧,而后向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语带恨意。

      “别拒绝我,不然我只会更恨,当初为什么不一起杀了你……”

      ……

      混乱、靡丽、颓废、堕落。

      更深的羁绊。

      她昏过去后,薛琅一动不动望着她的睡颜。

      柔艳的面容,微微蹙起的眉,她若是可以,当真能让君主不早朝,一味沉浸在她的温柔乡中。

      餍足过后的猎人,总更有时间去思考。

      在他将她占为己有后,薛琅以为自己不会再对她产生那般极致的渴求了。

      就像是荒漠中的快要渴死的人,见到了一泓甘泉。

      他对她如此渴望与向往,以至于压倒了理性和仇恨,答应了她荒唐的约定。

      他本来可以更强势,根本不用在意她的想法。

      他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手掌再次抚上她柔嫩的脖颈。

      他曾无数次这样要过别人的命。

      她睡颜恬静,浑然不知身旁的危险。

      那一刻,看着她,薛琅的记忆忽然回到了他一生中最难熬的那段时光。

      那也是在玉京,他从一时风光无两的天子近臣,忽然被打为逆贼。

      父亲死于边陲的一场叛乱中。

      他则带着薛昀四处逃窜,避开追捕。逃到一处园林时,实在累极了。

      薛昀便懂事地乖巧道:“阿兄你歇歇,阿昀去给你找吃的。”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薛琅一定会死死抓住她,让她不要离开。

      可那时他却累到昏睡过去。

      然后就是醒来、寻找、撞见、疯狂。

      他抱着薛昀的尸体疯了很长一阵子,想要去杀了那个如此欺辱妹妹的人。

      但是雪夜里,长公主府的兵士团团围住他。

      他拼死逃了出去,跌倒在冰封的雪山中。

      躺在雪海里,他感觉生命在流失,知觉在麻木。

      更重要的是心里逐渐弥漫的一种绝望。

      他心想就这么算了吧,家破人亡,连唯一的妹妹都惨死,别想着什么复仇了,他就这样死了,在黄泉路上去向父母赎罪,是他没有照顾好阿昀。

      他心怀死志,于是就真如死了般,任风雪侵袭,身体越来越冷。

      到底心中还剩下那么一丝不甘,让他撑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

      他掀开眼皮。

      芙蓉面,柳梢眉,青丝如瀑。当时还是清湘郡主的云微拥着狐氅,琥珀色瞳孔静静望着他。

      她身旁的小婢女一脸着急,她却淡淡道:“我不救死人。”

      她一定不知道他当时心中所想,她要是知道,定然也要羞恼到用她玉白的腿儿踢他。

      他想,哪怕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美人,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男人的死穴,权、财、色。

      他薛琅从来都只是一个俗人,从来贪婪无比地渴望她。

      即便现在得到她,他依旧欲.求不满。

      仿佛入魔。

      他笑了笑,手掌从她纤长的脖颈滑到柔嫩的脸颊。

      俯身吻住她润泽的唇。

      然后起身,陪她玩了一夜,他还有别的事情忙。

      他当然不知道,他离开后,黑暗里云微慢慢睁开眼睛,手指碰到刚才薛琅吻住的唇瓣,神情怔忪。

      她刚才清楚感受到薛琅的杀意,可是他为何……

      难不成他还真对她有几分情意?

      云微心中清楚,她根本不爱卫劭,也不爱薛琅。

      可此时,她分明意识到,薛琅在通过某种手段,推她下深渊,与她一起堕落。

      以这种方式,逼她对他一心一意,让她屈从让她亏欠让她依赖,与那无数被他征服的大历臣民一般,对他臣服。

      陆攸年的性命就像是锁住她的一条绳索,她被薛琅牵引,不知前方等待她的是何等深渊。

      那时候的曲云微,从未想过,深渊之下仍有恶龙。

      枫红如血的日子里,尚衣局送来封后大典所用的祎衣,请云微过目。

      薛琅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他屏退众宫人,半是笑着半是逼迫,终于让她同意在他面前换上礼服。

      隔着一道云母屏风,云微咬着唇,纤细瘦长的小腿踢开那堆锦绣。珠玉相撞,她分明感受屏风外那道灼热眼神,几乎化为实质般,慢慢从她肌肤上一寸寸滑过。

      云微手颤了又颤,那繁复华丽的祎衣刚穿上一半,她就听到那屏风被踢开发出的哀哀一声响,玄黑色绣着金线的衣袖擦过温热肌肤,薛琅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哑道:“你又引.诱我……”

      “明明是你强迫我……”

      “你知道我受不了还顺着我,不是故意引诱我是什么?”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的道理,云微仍不习惯这么与他亲昵,干脆不与他说话,他看她冷淡的样子,愈发想要闹她,听着她的轻微的喘.息。

      “这颜色穿在你身上,果然更美……是不是比你原来那身美,嗯?告诉我,你喜不喜欢,皇后娘娘?”

      大历崇火德,礼服多为朱红。到了薛琅这里,他要建立新朝,议事时便定下里新朝尚水德,礼服玄黑为尊。

      男人占有欲在作祟,他明知道云微不爱卫劭,但却总是拿他出来比较。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声。

      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薛琅眉心一跳,玩闹的心歇了,替她穿衣。

      撕拉一声响,是丝帛裂开的声音。

      云微看去,只见那尚衣局连夜赶工制作出来的祎衣上裂了一道口子,原本绣在上面栩栩如生的金凤被惨烈地撕成了两半。

      她怔住,忽觉不详。

      薛琅也发现了,为她系带的动作一顿,脸色难看极了,语气恼恨又烦躁:“这家伙最好是真有要紧的事要找我!”

      他把云微抱到榻上,再去开门。

      开门声发出巨响,吓了门外人一跳。

      皇城卫颤了颤,面色更加惨白几分。云微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有意避开她,与薛琅说话时声音压得极低。

      等薛琅回来时,便恢复的面色如常,哄着她道:“谢英韶那里出了点问题,我去去就来。”

      他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又胸有成竹的笑容,但云微好歹跟他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分明觉得他笑容里藏着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说,搂着他脖颈,以往冷若冰霜的女郎难得柔声道:“早些回来,我等你。”

      他答应的很快,可是整整一夜,薛琅都没有回宫,夜里云微迟迟无法入睡,一闭眼仿佛就看到那被撕裂的祎衣,那像是一个厄运的征兆,分明在提示着她什么,让她一整夜惴惴不安。

      等到第二天清晨,她想要外出却被侍卫阻拦时,那种危机般的预感终于成真,像是一块巨石落地,重重砸到了心头,清醒的痛着。

      云微盯着侍卫,一字一顿道:“是不是陆攸年出事了?”

      晚秋时节,她最后一次见到了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晋阳长公主。

      长公主昔日的美艳与高傲,仿佛都在病痛中被一一消磨,只余一片脆弱的苍白。侍女端着药碗,长公主紧闭着眼,唇齿嗫嚅。

      云微听到她叫:“攸年……”

      她微微一顿,麻木地重复道:“陆攸年已经死了。”

      可长公主更重地死死握住她手腕,声音尖利,浑然不像她残弱之躯能发出来的,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量。

      “鹤儿,鹤儿你不要,你不要相信!不要——”

      长公主手腕终于在挣扎后沉沉落地,眼睛睁着不肯合上。云微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她用手阖上女人的双眼,脸颊贴在她冰凉的脸颊,声音温柔:“阿娘,我不会再走错路了。”

      一个陌生的婢女上前道:“娘娘,该回宫了。”

      十几个侍卫,不分昼夜看守着她,生怕她出一点问题,薛琅牢牢控制着她,让她一言一行都在他掌控之中。

      她以死相挟,才有了最后一次见到长公主的机会。

      曲云微冷漠地起身,回凤藻宫后,再也不肯出宫门一步。

      另一处离凤藻宫极近的幽深偏殿里,月色下薛琅眉眼冷淡疏离,身后的暗卫道:“……至今仍找不到,是谁毒杀了陆攸年。”

      薛琅望着黑黢黢的夜幕上银钩般凉而冷的冰蟾,声音冰冷。

      “查!”

      一个字,声势却令暗卫不寒而栗。

      许久,久到暗卫正准备退下时,他却听到帝王充满了疲惫与无力的声音。

      薛琅捏着眉心,眼中漫上了血丝。

      “她还是不肯信朕,一点都不肯……”

      暗卫下意识将头低的更低,有些事不是他能听的。

      不知为何,低头看着帝王冷淡孤傲的影子,他突然联想起宫廷秘闻中,陆攸年与那位传言中,即将被立为皇后的前朝皇后的许多纠葛。

      三日前,在陆攸年被发现在牢房里被毒死后,陛下彻夜不眠地追查,再联想到昔日他不顾包括谢将军在内的无数大臣的激烈反对,执意立她为后。

      陛下,应当是很在乎这位新后吧……

      不知为何,一个朦胧的想法冒了出来。

      同一时刻,昏暗寥落的凤藻宫内,大历朝残留下来的细作也混到了云微的身边,为她带来新的消息。

      被关在昭狱的陆攸年,被毒药毒死,死相残忍,过程比死相残忍十倍,等到看守发现时,尸体已经凉透了。

      而长公主骤然得知陆攸年死讯,昏迷在家中,病入膏肓。神医以药物悬她一命,云微才有时间见她最后一面。

      负责宫灯洒扫的陈盼悄悄将掩在袖中的密信放在宫灯中,如果被人发现,就可以利用宫灯来毁尸灭迹,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够接近皇后娘娘的机会。

      云微取出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然后她从暗格拿出另外一张图纸,纸张交叠,无声地在火舌地舔舐中,化为灰烬。

      即使两人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陈盼也不敢久留,因为不过多呆了片刻,宫外陌生的侍卫和婢女已经朝着殿内探头探脑了。

      而她刚走出去,警惕怀疑的目光便如利箭般射过来,将她看了一个透彻。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走过来,身影笼罩着她,冷冷盘问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陈盼心中酸涩,她一个外人都要受到这种对待,更何况是日夜和这些宫人相处的皇后娘娘了。

      身后殿门被缓缓合上,不知为何,陈盼忽而忍不住回头,越来越窄的间隙中,皇后娘娘站在一张仕女图前,沉静幽丽的侧脸,像是没有生命的瓷人。

      情爱如泡影,忽驰天地间。

      云微望着墙壁上挂着的发黄的仕女图,轻笑出声。

      手指却死死握紧,保养得宜的一手玉管,深深扎入血肉中,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杀妹之仇,灭族之恨,哪里是容易消磨掉的。成为帝王后,站在权势巅峰,却无法对昔日的仇人下手解恨,坐在至高的位置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他耐心如猎手,捕捉到了年少时无法碰触的猎物,等到猎物被磨去了爪牙,只能软弱地屈从后,猎物本身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终于走上了一条死路。

      可是阿娘,拼死也要给她留一条后路!

      云微无力摔到了地上,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压抑住崩溃的哭声,强迫自己的声音不传到殿外去。

      长公主是食用慢性毒药,自杀的啊!

      她从陆攸年死去后,就开始服用毒药,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直到拖到临死前,薛琅肯让云微出宫见她。

      如此呕心沥血,终于把那张纵横交错,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清楚地绘制了从宫中逃跑的路线的舆图亲手交到了云微手中。

      长公主后悔了,她后悔当初让她嫁给卫劭,后悔让她放下尊严去保住陆攸年的性命。

      她悔恨如此,以至于她以自己的命为代价,希望云微能彻底逃出这个困了她半生的华丽冰冷的樊笼。

      云微靠在冰冷的墙上,喃喃低语:“可皇后,难道不应该带来幸福和无上荣光的吗?”

      画像上,圣德皇后拈花含笑,温柔慈和,却无人为她解答萦绕在心头的困惑与挣扎。

      命运的齿轮徐徐转动,曲云微从未想过,这次的逃遁虽然最后以失败而告终,却给她带来了额外的惊喜。

      一种无法亲历绝对无法想象的意外之喜。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第二章给新文一个推,已经开坑了哦
    《闻香识皇后》
    文案:
    皇帝暴虐成性,殿前常常悬挂着一排尸体,滴血成河。
    虞家得罪了皇帝,舍不得让真千金入宫,只好把假千金明湘送到宫里。
    明湘冶丽近妖,性子却软糯温柔,听闻她要入宫,洛京一干儿郎哭的肝肠尽断,只觉美人要被暴君虐的香消玉殒。
    而真千金总算松了一口气,理直气壮抢走了她的未婚夫。
    那时谁都没想到,假千金身份更高贵,而那个令外人闻风丧胆的暴君,更把明湘放在心尖上疼。
    赵据最开始把人留在身边,是看中了她美丽的皮囊和按摩的好手法。
    后来,发现她的体香能缓解他的头疾后,他把人堵在了床角。
    “这么做只是为了治病。”
    “孤对你不感兴趣。”
    “你解开扣子孤才能闻到。”
    “离得这么远,你让孤夜里怎么睡得着?”
    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赵据目光灼灼,盯着在墙角娇怯望着他的绝色美人。
    她眼眸含泪,摇摇欲坠。
    他深深嗅了嗅空气中浮动的香气,喉结微动,如是强硬道。
    ——他的头疾,有香可医。
    他迷恋她,无可救药。
    【食用指南】
    1、前期甜甜甜,后期火葬场
    2、双c,口嫌体正直占有欲强的暴君x桃花缘好到爆的绝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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