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灵车祸出向魂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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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其实全程再简单不过。
流程走得很快。
来的人很多很杂，我看出有一部分都是平时接触不到的，真正的有钱人。
他们的神色没有多悲伤，甚至很漠然。
好像来这里只是完成什么任务而已。
闻项家里很有钱，我一直都知道。
他和父亲不合，我也知道。
不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我宁愿去死，也不要他给的钱来做手术！”这样的混账话了。
他平时吃穿用度，全是母亲给的赡养费。
虽然他被判给了父亲，却非常痛恨自己的父亲，他父亲给的钱，给的物质财产，他都是拿却不用，收却不退，好像这样能使他父亲肉痛一样。
好像这样孩子气的行为能够伤害到谁一样。
最后还不是逼疯了自己。
离开的时候我借口上厕所，自己溜达走了，并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交代我的“早退”。
实际上……就连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
但就是想自己静静。
一个人清静清静。
不过我的漠然好像使上了天国的闻项很不满，刚出殡仪馆的门我就差点被车撞了。
如果不是那辆高顶棚突然以扭曲的姿态拐了个弯，没装上我染上命案而是突然冲击了旁边高大的榕树的话——
可能过个几天我也要想闻项一样莫名其妙在最好的年华葬送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别人闯红灯，开车挂挡加速冲过来都完全不看的？”
这是一个很愤怒的声音。
但是明明是那样愤慨的情绪中，我却依稀感觉到了很淡很淡的关怀和恨铁不成钢。
我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两秒。
光天白日之下，周围空空荡荡完全没有可以发出这样接近声音的声源，这声音是怎么回事？而且还这么耳熟……
“……算了，反正你也看不见我。”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那现在我确定了，这是闻项的声音。
我不至于短短数日就忘记了他的声音。
但是明明我就看着他的躯体被火化，甚至看着他的骨灰被装进坛子里，被放进殡仪馆存放骨灰的贡台。
一个被烧成灰的人……
他的声音居然能够让现世的人听见？
很奇怪的是，确定了这个力量和声音来自闻项之后，我并没有感到任何惊悚或者惊讶，害怕更加是不存在。
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这是什么原理。
因为处于深刻的思考中，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停留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看着骂骂咧咧走出来的高顶棚的主人——大概二三十岁的男人。
对方长相和穿着都很劳碌命，皮肤是很明显常年晒在阳光下的。看得出来是常年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群中的一个。
“别是被人吓傻了……受害者的姿态不适当拿出来的话，对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吧。”
那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他虽然竭力维持着平静，但是身体微微的颤动和面部轻微的表情透露出了浓厚的慌张和惶恐。
怕背上人命案子？
那就不该乱开车。
这明明是人行道，还是红灯开过来的。
“妹子，你没事吧？”
“我觉得头好疼，脚好像刚才闪到了……啊，好难受。”我皱着眉，眼泪说流就流，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眼神非常悲楚。
对方似乎很惊讶，但是很快又急切地道：“什、什么？！妹子，你要不要紧？”
我用身体语言来回应他的提问——我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忽然就飘了，整个人马上就要倒下去。
然后在对面的肇事者一副见了鬼的惊恐眼神中以之后浮空的姿态又站定下来。
真·见鬼的地方，见到了真·鬼。
我现在确定了刚才确实是闻项使这辆车急转弯的。
这么说的话，他虽然不能被我所看见，我也不能够感觉到他的触碰，但他却实实在在有触碰物体的能力，他说的话也能被我捕捉……
“你都看到了？”
我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完全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没有刚才扩大化的病态。
“你、你……”他支支吾吾半天，一个成年爷们这时候竟然比个未成年少女还软，还怂。
他吞了一口口水：“妹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半句话没提我之前的病态。
这倒省去我解释的时间。但是，他这一副见了女鬼本鬼的眼神……真的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我也不知道。”出于个人小小的目的，我故作不知地鬼扯，“其实我刚才真的很疼，也真的差一点摔倒在地了，但是却又很神奇地又恢复了很多。刚才你的车突然变了道，也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现在安然无恙的感觉真好啊。”
“啊，是、是这样吗？那妹子你可真幸运啊！真让人羡慕！”
“不是幸运。”
本来想着这么忽悠一下，他能相信就大吉大利揭过此事的我却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他的话。
他又恢复了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看着很无奈，补充道：“我想这不是一句幸运能说清楚的，或许是有很爱我的先辈们在天上默默保护我的缘故呢！”
“……果然还是一样神神道道的。连自己是来参加谁的葬礼都不记得了。”我听见了他这么说着。
记得的。我没有忘记。
所以，才忍住了回应的心情。
我不再去关注他的声音，而看向了那位肇事者。
这个有一些年纪的肇事者现在看我的眼神却是不像看女鬼一样惊恐了，但却又变成像是看蛇精病一样很难以置信。
哦，是个唯物主义。
难怪刚才这么怕。
我没再管他，连句礼貌的招呼都不打，转身就想走开，却被他拦住，恳切地塞了100块让我去医院看看……
我默默地盯着死死拒绝无果的红色大钞，嘲讽地笑了一声。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没有承诺……
仅仅只是一番可有可无的谈话，仅仅只是这100块钱就可以弥补对方给别人带来的精神损失？仅仅只是这样……
就认为可以躲开一切责任？
我不是很懂这样的价值观。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难得的，我附和了闻项的意见。
但仍然装作听不见他的声音——
装作不知道他的状态，我心情复杂地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坐公交回家没有直达的站，在走回家的路上，我思索了很久刚才说的话。
这确实不是幸运。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幸运，而是有人为我特意开的后门，改变的命运。
如果刚才那个时候，车辆没有变道，如果我的试探是失败的结果……
没有如果。
所以这是命运。
但如果不是幸运的话，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现在的状况？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什么也没有。
这里已经离殡仪馆太远太远。本来也应该什么也没有。但我却情不自禁地连连轻轻叹气。
最后又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不管以什么形态——
既然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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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很想就这样对闻项的一切无动于衷，默认人鬼殊途，从此断了念想再不见面，来个现实版的乙女恋爱游戏男主线BE的结局……实现这样种种看起来很带感的想法，但事实证明，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刚到家就直奔我软绵绵的小床床，打算好好睡一觉平复一下今天的奇遇。
但是还没等我的蹦跶上去，刚走近，我就发现了自己的被子里凹起来了一个小团。
我开始觉得背后一凉，莫名有点后怕。
那一小团子露出来的部分是浅黑色，看起来就知道质地一定很软和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人类幼崽。
乘着这孩子正均匀而清晰地吐息着。
我麻木地看向我房间内那小得只能透过一束光的窗户，然后蹑手蹑脚乘这孩子不注意去门口检查我家的门锁是不是被撬了。尽管我开门的时候还很正常。
但我绝不认为，这个孩子会是凭空出现的。
又不是猴哥凌空出世……
就算是猴哥，那它也有石头原身，有迹可循。
这，这，这——
门又没坏，窗又进不了人，母亲回老家照看外公很久了，父亲前几天刚刚跟我吵架双向冷战只说到日子来接我回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
我房间的钥匙只有我和母亲有……
今天的主题节目是见鬼吗？
如果鬼是闻项的话，因为常年来的熟稔和亲近（可能还有一点我自身接受能力和一些方面的不正常吧），我实在生不出害怕的情绪。
现在……虽然也没有，但我却还是保留这一丝淡淡的防备。
还没等我做好万全的准备，睡在我房里我床上正香的主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走到客厅来。
“你是……虞非的妈妈吗？”
他一说话我就有些石化了。
这，这……这眉眼怎么这么像小小团的闻项呢？！
他生得非常精致，粉雕玉琢似的可巧人儿，白白嫩嫩的面颊，灵动有神的大眼睛……还有那颗细细小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点在下颚的美人痣。
我的复杂心情很快就被接下来的观察给忽悠没了——
他居然穿着粉嫩嫩的公主裙！
这四舍五入就是青年向闻项穿着公主裙呀！
嗯……
我笑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灵车祸出向魂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