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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进退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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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来港,预计待三五日左右,他是来谈生意的,顾云棠邀他来饭局听戏。
顾云棠点的曲目是《玉堂春》,吃茶的间隙,他眉目生冷,面色微微发白,铁青得很,坦率的说:“我怀疑,我女朋友外头有人了。”
沈泽微顿,分给他一分视线,道:“你怎么知道的?”仅仅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听戏,浑然不在意。
崔凯摸着自己的唇,闻言,立马抬眼探去视线。
他不爱听戏,但是,顾云棠组的饭局,他有空便过来凑热闹,他爸成日里骂他不成器,是圈子里没出息的混不吝,他跟在顾云棠后头,想着,探探风声,能不能在政策之下吃上一口肉汤,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惊喜。
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玩弄权术的港城太子,在这段感情中极尽卑微!
顾云棠的脸色极差,思索半晌,挤出一句:“差点儿撞见他们办事,一定是那人略施巧计勾她的。”
“现在的男人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意欢一时心软,着了旁人的道。”
崔凯忍俊不禁,冷笑道:“顾少,你怎么给叶小姐借口都寻好了!”
“要知道,叶小姐没结婚前,可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荆棘玫瑰,男人们趋之若鹜,追她的人很多,她玩的男人也不少……”
“收聲——”顾云棠用粤语低吼道:“你咪乱讲!”
崔凯立刻闭嘴,不想惹在气头上的顾云棠,否则谁知道这尊大佛会怎么样金刚怒目,伤害他这个无辜的吃瓜群众。
他只觉得对方绿云笼罩,若是平常,顾云棠的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根本不会动怒,如今……提到叶意欢,他的逆鳞,说不准了。
沈泽扭头,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顾云棠唇边露出一道冰冷渗入的笑意,嗓音低沉,冰冷:“自然是兵来将挡……遇神杀神。”
沈泽沉吟,建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顾云棠迅速回答:“唔知啊!”指节分明的手指把玩腕边的念珠,唇边浮现危险渗人的笑容,佛口蛇心,“又有什么关系呢,隐隐约约的揣测到了,她在S市有个小情人。”
“哦,小情人?”沈泽疑惑,语调高扬。
他倒是无所谓顾云棠知不知晓他和意欢的私情,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思及去世的兄长,他的内心被阴霾笼罩,已经能平静的对待与她相关的这些风月之事。
顾云棠的脸色缓和不少,说:“大概是半年前,她资助了个男大学生……”他娓娓道来,情绪恢复平静,期间,他特意看了一眼沈泽,意味不明的添补一句,“那人长得有几分像是你哥沈樾。”
“……”沈泽默了默,喉咙发干,嘴皮子黏在一块,难受得紧,他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解渴。
崔凯在一旁听得一脸精神,还要佯装自己不在意。
期间,顾云棠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接听,电话里传来女人说粤语的爽利声音,“在哪里?”
崔凯与沈泽对视一眼,明白这是查岗的来了。
顾云棠语调温柔,耐心的告诉对方自己在和朋友听戏,待会儿去吃饭。
“朋友,哪个朋友?”女人说:“别又是不相干的狐朋狗友。”
顾云棠告诉对方是沈泽,女人沉默好一会儿,“哦”了一声,又道:“明天君君的幼儿园举办活动,需要家长出席,你记得去。”
“好。”
电话挂断,崔凯看了顾云棠一眼,问:“嫂子查岗?”
顾云棠嗯了一声,不想多说。
听完戏,在饭桌上开了几瓶价格昂贵的洋酒,口感褒贬不一,崔凯劝了一下酒,往日不沾酒水的顾云棠今日一反常态,连连饮下数杯,沈泽在一旁作陪,偶尔喝上几口。
结果就是:顾云棠喝得烂醉。
崔凯联合沈泽把顾云棠送上他的劳斯莱斯,请了代驾来开车,他醉成烂泥,瘫在后车座上,不复往昔的清冷,崔凯同情道:“沈二,要不你送一下顾少,他也是可怜,女朋友都和别人搞到一起去了,还帮那个女人说话,这就是‘正房’的大度吗?”
两个男人站在汽车旁边不远处抽烟。
沈泽两指之间夹着香烟,没有抽,抖了抖指尖,烟灰从指尖坠落,他睃了崔凯一眼,回道:“谁说不是呢。”
“不过,提醒你一句,你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前嫂子。”
崔凯低头,没出声,呢喃:“过去式的,况且你哥都死了,她算哪门子的嫂子,讲几句坏话一个两个的……尽骂我来了。”
“你说什么?”他吸了一口烟,又喷出一团烟雾,夹着香烟的手挠了挠眼下的一处肌肤,偏首,说:“嘀嘀咕咕的,说大声点。”
“没什么,我说 ——”崔凯道:“怪不得我爸说,你们都是能成大事的。”
完全不拘小节。
这个圈子里,你你我我他他,玩连连看吗?
崔凯内心微妙,庆幸自己只玩玩一些不入流的外围女,不似他们,被这些圈内年轻貌美的名媛吃得死死的!
崔凯是黄金单身汉,没固定的女伴潇洒异常,说自己待会儿去玩点男人该玩的娱乐项目,沈泽默然,多数男人就是这副德行,连身边的朋友都不例外,自律洁身自好的,少之又少,他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玩归玩,安全卫生是要注意的。”
“顾云棠喝得烂醉,我送他回去罢了。”沈泽在垃圾桶上方的简便灭烟处掐灭了指尖的烟蒂。
两人拜别。
沈泽钻上后车座,告诉代驾的司机该去的地址,司机应答了一声,又感叹自己没开劳斯莱斯去过浅水湾的别墅区。
沈泽降下车窗,一阵夜风吹来,吹乱他细碎的额发,他眯了眯眼睛,凝着这一座闪烁霓虹灯光纸醉金迷的不夜城……
喝醉酒的人特别沉,特别是顾云棠是个一米八的高大男人,他自然轻不了。
沈泽和代驾司机把顾云棠一同扶进别墅,家里的长工看见是先生的朋友沈泽,连忙上前一起帮忙,从代驾的手里接手过顾云棠,把人送上楼上的房间。
意欢哄睡完孩子,蹑手蹑脚的关好房门,转身回房,她与沈泽迎面撞上,她站在门口,刹那间神色微变,轻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沈泽走上来,解释:“顾云棠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意欢越过他,看见倒在床上喝得烂醉的顾云棠,她的眉头皱了皱,说:“他怎么喝这么多?”
“谁灌他酒?”有些不悦。
她眼底的指责刺得沈泽不适,抿嘴别开眼,说:“他自己喝的。”
意欢明显不信,沈泽委屈又恼恨,贴上前,嗓音嘶哑,低声:“你不信我?”
她居然不信他!
意欢的神情淡淡的,没有吭声,答案却是很明显,这番场景触痛沈泽,他的呼吸一重,不管不顾的捧住她的面颊,吻了上去。
“唔……”意欢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疯,这么大胆,她又是哪句话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秋初的港城,天气依旧没转凉,有些闷热,意欢洗过澡,身上散发沐浴露的香氛,她衣着清凉,一条细肩吊带睡裙,男人轻而易举的透过的薄薄的布料触碰到她的肌肤温度,几乎是毫无阻力的感受到她的软绵。
耳边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这里怎么样,比较刺激。”
意欢有些头疼,这又是哪门子的争风吃醋?
她低斥:“别胡闹?”
“胡闹,我吗?”他哼笑一声,迫不及待的牵过她的小手,让她感知一下他躁动的内心。
他的手很滚烫,衬得她的手儿冰冰凉凉的。
“反正,他喝得很醉,今晚我留下来交粮,好吗?”最后的一句,几乎沾上了恳求。
他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儿,放在唇边,轻轻的啃咬她白葱似的指尖,一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淌着流光,迷人得很。
“意欢……意欢……”这一声呓语把意欢吓唬一跳,瘫在床上喝醉的顾云棠闭着双眼,在睡梦中呓语,不住的唤她的名字。
这……进退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