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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薄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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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不是膝丸,罪切从刚见面时就已经知道。
尽管从外貌上看,两人相差无几,但气质上却有极大的差别。
看似冷漠的外壳下是迷茫与偏执,就像被夺走了重要东西的兽。和膝丸平时带给罪切的自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罪切看着人湿润的暗金色的眸,虽然是有泪水打转,膝丸告诉过他,这种表现是哭泣。
但为什么他眼里却满是喜悦,这跟膝丸说过的不一样,还是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喊我……兄长?
原来
我也有弟弟?
罪切愣住了,他抬起头,真正认真的仔细的端详着青年的面孔,他的眼泪,他的笑,他的悲伤。
一切都从本能上感觉很熟悉,即使记忆里一切都不存在,看着他,就觉得有一个名字在嘴边却总说不出口。
罪切打消了原本的打算。
他不打算把这个人的存在告知屋子里的人了。
大概是因为弟弟吧?
大概
当他真正牵起对方的手离开时,熟悉的触感,几近相同的节奏,微妙不能解读的情感,这是比刚刚的观察更直接的东西。
他低下头,无声的笑了
心底溢出的温暖是因为你吗,那可真是个奇妙的感觉呢
直到抵达本丸一个无人的小角落时,他才停步轻轻的有些怀疑
“嗯……薄绿?”
乖顺却始终沉默的青年看向罪切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内心止不住的颤抖,控制不住显现的樱花瓣险些淹没了两人。
兄长,还记得我的名字!
莫名安分的青黑色的小龙半阖着眸子抬眼看了看飘花花的薄绿又看了看扒拉在薄绿肩上的蓝爪子,哼唧一声,提醒着那只蓝爪子的主子小心点,打着哈欠意思意思呼口气将花瓣吹开。
薄绿坚定却又格外小心地反握住了罪切的手掌,神色中带着莫名的幸福的色彩,仿佛都可以看见身后的尾巴。
“是,兄长!”
听到他的话里,纯粹的欣喜,罪切却沉默了,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名字,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里的确找不到关于眼前的青年的任何信息,就像是被人刻意清除过一样,不止是记忆,而是连同感情一起的清除。
我是你的弟弟
最重要的不能忘记的弟弟。
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他的眼睛是这么告诉他的
莫名的有些心疼呢。
罪切看着明显对自己抱有某种期待的薄绿,一时说不出话来,眸光微暗
欲言又止,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失去记忆的我已经不能回应你的期待
已经不是你的兄长了……
薄绿看着并没有像小时一样回应自己的兄长,却也不是难过,只是有些失落,虽然再遇了兄长,但对方明显已经忘记了过往的一切。
而熟知兄长各个小动作的他,不会错过兄长任何一个小反应,包括现在失去记忆的兄长的悲伤。
兄长……明明不需要这样的
即使是被遗忘,但只要你还活着
这又要什么关系呢?
兄长你也曾经说过
能够再次相遇的话,什么愿望都一定能够实现的不是吗。
他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笑着,即使眼底仍然存在着悲伤,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回应自己的兄长轻轻的满足的说
“兄长,你不需要这样。”
青年的话语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微微俯身注视着罪切的眸子是莫名的情愫,却与罪切的眸里的温柔具有相同的色调。
“你不需要回应任何的期待。”
薄绿蓦然咽下了还没能说出口的话,仅仅是对自己说
只要你活着
你活着就已经胜过了一切
罪切抿唇,看着青年眼底满满的温情,感受着他身上的柔和的气息,默默的低下了头,没再看他,揪心的疼痛充斥了他的胸膛。
我并不是你的兄长,薄绿……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是你的那个兄长
你让我……该怎么告诉你
罪切沉默着,几次几欲开口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好一会儿,才有极细微沉闷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兄长”
似乎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停了好一会儿才又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薄绿,我谁也不是。”
青年仍旧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甚至连神情都没有任何改变,面对兄长的自我厌弃,只是摇摇头,执拗道
“不,你是。”
“即使兄长忘记了一切,也仍旧是兄长,只有这一点,是肯定的”
哒
“哦呀,弟弟丸,家主不是派你去远征了吗”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欺负龙切呢?”
不知何时出现的髭切正站在薄绿的身后,似乎是没发现两者的不同,正不解看着出现在此处的薄绿,等着‘膝丸’的一个解释。
薄绿肩上那只若隐若现的蓝色龙爪子忽然握成了空拳状,隐约可见金色的竖瞳正注视着主人身后的家伙,龙尾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去给人一巴掌。
薄绿只是轻轻瞥了不安分的龙一眼,原本蠢蠢欲动的苍龙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青黑色的小龙似乎是看见了对方憋屈的表情,毫不在乎对方形象的哼哼了笑出了声。
薄绿再转过身面对髭切时,便在无之前的半分温情,似乎是将自己转换成膝丸这个人格一般,回答他的问题的开始是先纠正其身后人对于其的称呼,不管是面上无奈的神情还是动作方面的细节都和真的膝丸毫无差别。
他看着身后微昂首思索状的髭切,眸里首先流露的是亲近与无奈。
“兄长,是膝丸不是弟弟丸!”
髭切看着这样的‘膝丸’,忽然笑了,话里颇有几分无所谓的味道,却上前拉住了沉默无言的罪切,远离了薄绿。
“嘛嘛,远征丸,家主找青鸟切还有事呦”
离开前,看着薄绿的眼神似乎是没有不对,语气轻佻。
“记得,待会来吃饭哟~”
薄绿微颔首应了声,目光始终只是追随着髭切
“明白了,兄长”
回廊上,髭切与罪切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时,薄绿才恢复了方才面对罪切时的模样,他看着空气的某处,语气生硬冰冷。
“苍,回去告诉鲶,兄长他还活着。”
苍龙点点头,甩尾离开本丸的结界,诡异的没有激起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