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时间（天神右翼同人）》昨晨耕昏种今未见破土

21、第 21 章

　　有人说，看一座住所，就能看出住所主人的风格。
　　就像梅丹佐的豪宅，整个就是跟它主人一样有着奇特的情趣，哪怕站在几公里外都能闻到那股浓浓的铜臭味；就像加百列的家，大门外飘的是鲜花百合，进门的地毯用的却是狮鹫兽皮；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为他的家做的装点，都能够很好流露出他的偏好和性格。
　　当我走进华美的住宅，踩着一地琉璃砖进来的时候，灰色冷硬的墙壁就像在宣告他的主人有多么简洁凌厉。一尊乳白色的天使塑像矗立在大厅中央，一圈小小的花盆围在周围。
　　推开低调却不失华贵的木质大门，斯凯吉尔束着头发埋头工作的样子就展现在我眼前。
　　“怎么不敲门？”他没有抬头，仍快速地在批阅公文。
　　“斯凯吉尔殿下。”
　　他忽然抬头：“米迦勒殿下来了。”我看看他：“我可以坐坐吗？”
　　他笑，对着大桌对面的椅子伸手：“请坐。”
　　我坐下，抬头对上他的眼。
　　“米迦勒殿下，最近第四重天有魔族常常进行走私交易，具体是一些魔界才产的珠宝和特产。而且我们有严禁类似于魔界的书籍的等知识产品的流通，但是近来有些反叛的天使偷偷的通过走私来获取这类产品。”
　　我说：“走私......天界本土的许多珍贵的资源例如伊斯凯泥及诺贝金砂，还有紫晶花之类的珍稀植物，都通过这种方式大量流失了。”
　　他点点头：“嗯。而且近日来这类人愈加猖獗，可能和魔界的混乱有联系。”
　　我看一眼窗外，落地窗明净如新，昼白的天空泛着金光：“玛门现在也是刚刚上任不久。等他以后成长起来，魔界的情况也会慢慢变好。”
　　他的眼中冰凉，嘴角却挑起一抹笑：“如果他无法胜任这个位置，魔族也会弹劾他。”
　　这话听得让人不怎么舒服。
　　有侍女端来两杯茶，我接过，茶的清香与温暖充溢着鼻腔。他握着杯柄，抿了一口，脸沉在白雾中看不清神情。
　　喝了些茶，心情也放松许多。再聊了些公事，我便走了。
　　斯凯吉尔家的花园里种了许多小小的茶金菊。
　　出来的时候，我走过了大门前这个花园，却在宅子的转角处，花园的那一端看见坐在阶梯上的少年。虽然知道他是斯凯吉尔的部下，可是他出现在这里，却让我难免有些惊讶。
　　我知道他看到我了，但是他只是浅浅一瞥，就收回了目光。
　　那一斜眼，衬着他高挺秀气的鼻梁，在澄澈亮眼的阳光之下，侧脸分外美好。熟悉的圣浮里亚，熟悉的一张脸......又恍然让我想起许多年前的路西法。
　　我过去，他低着头。
　　哎，又是这个样子。
　　我看了一眼旁边盛放的一朵可爱娇艳的小金菊，心下一动，俯下身摘了下来。然后使了魔法，将它燃烧。
　　金菊带着火焰，美丽热烈，奔放地展现自己的妖娆。
　　我唇角嗜着微笑将它放在他面前。
　　他看到它的时候眼神一亮，轻轻伸手从我手中接过它。
　　在他满是梦幻与憧憬惊喜交错的目光下，金菊在火焰中缓缓飘起来，脱离了他的手，在半空中蓦然散开。
　　花瓣纷纷飘零。

　　有一只雪白圆润的小肥虫，因为长相白嫩可爱，总被主人放在手心中把玩。

　　但是，小虫厌恶这种宠爱，因为别人掌心的温度会灼伤它的身体，蒸发它的水分，而且，稍一用力，便会被人捏死，化作一滩肉泥。

　　小虫对周围的世界很失望，因为鸟类会吃掉它，小猫会用锋利的爪子抓死它，其它的动物们也会在不经意间把它踩在脚下。那些时候，小虫只会觉得好疼好疼。

　　人的世界却更加危险。他们把它当成宠物一般玩弄，在将它折磨的时候，他们听不见小虫微弱的哀鸣。
　　虫的语言有谁会懂呢。

　　但有一天，小虫遇见了一只火烈鸟。

　　火烈鸟巨大美丽的身体出现在它身前时，小虫感到再一次的恐惧。
　　啊，面前的庞然大物会不会把它吃掉呢？

　　但是，火烈鸟却没有。只是弯下它高贵优雅的颈项，折下一枝娇嫩的玫瑰，用玫瑰的花瓣为小虫做了最芳美的小床。

　　之后很久很久，火烈鸟每天都会来到同一个地方，找这只小虫玩。

　　小虫为这种恩赐般的快乐想唱支歌，可是它做不到——因为它是发不出声音的。
　　想为火烈鸟跳支舞，可是它做不到——因为它只有一枚娇小笨拙的身体，只能迟钝的翻滚，匍匐。

　　小虫恨不得对火烈鸟吐诉这份爱意，火热甜蜜，几乎焚烧了自己。

　　但有一天，它见到了一只翩然的蝴蝶，它飞得如此优美，蝶翼一扇一合之间缓慢却若精灵的翩舞。
　　无数次，它也曾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蜕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飞得又高又远，别人再也抓不到它。它能够悠然地生活着，获得遥不可及的自由。

　　但是它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小白虫而已。

　　蝴蝶飞在火烈鸟身边，火烈鸟痴迷地啄下自己身上最好看的一片羽毛，送给蝴蝶。
　　它们本就是一对最完美的爱人。

　　小虫只有偷偷地将自己藏起来。

　　因为它知道，火烈鸟是忠贞的鸟儿，对自己的爱人不离不弃，追逐到死。
　　火烈鸟的爱情故事，就像吟游诗人口中最浪漫的诗篇，令整个世界都能较之失色。

　　所以它偷偷地藏进了火烈鸟的晚餐里，用身体为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恋做一场最凄美的祭礼。

　　卡冷镇镇外有着遍及整个山野的蒲公英。
　　当风刮过山丘时，蒲公英灰白的种子就会撑起小伞，飘遍天空，飘遍田野。

　　我合上故事书，看着对面的哈尼雅舞动着刀叉分着面前的小蛋糕。

　　他边吃边说：“最喜欢吃父亲做的东西了！”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哈尼雅，你好像……长胖了？”
　　哈尼雅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停下来看着我。
　　他的嘴角都还留着一抹奶油。我微笑着伸手去擦，十分欣慰：“不过没事，能把儿子喂成小猪，是父亲的骄傲。”

　　他皱着眉头，捏捏手臂上嫩白的肉，轻轻叹一口气：“父亲，我要减肥！”

　　于是他只有眼巴巴的看着斯洛克一口一口地，把本属于他的甜点，吃掉。
　　“斯洛克……你也会吃胖的。”斯洛克无比从容地咽下去，拍拍哈尼雅的小肩膀：“没有关系，我吃不肥。”

　　没有和他们接话茬，我看着门外姹紫嫣红的花圃，轻声说：“春天到了。”

　　我也常去耶路撒冷，偶尔会去伊甸园。自从第一次和麦森在那里相遇，我也有意无意地途径上次的地方，果然经常看到他。

　　他告诉我他的工作在伊甸园，是为了守护伊甸园的河流而存在的。他的父母也曾是分别守护基训河和比逊河的天使，但是因为犯了罪，而受刑。
　　如今他受斯凯吉尔的管辖，守卫伊甸园所有的河流。

　　从那天之后，麦森对我也稍微缓和了些，也会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我第一次发现他喜欢竖笛，是在一次去伊甸园时，看见他在坐在树上吹奏着笛子，声音宛若天籁。

　　河水就在附近，涓涓的水流声细细敲击着耳鼓膜，让人不由得屏息。
　　当时我就在树下，他背对着我，但我从他的侧面可以看见，他的嘴角是勾着的。暖暖的笑容，却未曾留给人前。

　　后来我还发现他不仅仅是喜欢吹竖笛，还喜欢收集竖笛。他曾给我看过他所拥有的各种各样的笛子，木做的，玉做的，玻璃做的，乳石做的……有长的有短的。有一天，我送给他一根用格尼白榕木做的竖笛，点缀着羽翼的花纹，笛口边攀附着蔷薇花枝条状的金丝，其实真的很普通。但是我知道他很开心。

　　我想给他多一点关心…….这个孩子，总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可是他冷漠单薄的身影，也总显得非常羸弱。

　　隔天，哈尼雅又出去玩。纳亚尔笑他小胖子。于是他不顾正在长身体的自己，决定限食。其态度之严肃坚决，较之前呈指数增长。在我劝解数次无用之后，我郁闷地出去散心。

　　我去找了麦森，让他跟我一起去耶路撒冷城心逛逛。

　　“米迦勒殿下。”一名女天使娇俏地笑着，雪白的衣裙也掩不住玲珑曼妙的身躯。她走过来抱住我的胳膊，紫色的眼影与富有光泽的嘴唇散发着芬芳的气息。微风吹过，她身上的浅浅清香迎面扑来。我快被这种温柔包围。

　　哎，美人乡英雄冢，这句话说错没？
　　只是我真的，不认识她。

　　我非常绅士地笑：“小姐，有什么事么。”
　　她笑得很甜：“没什么，我只是想，我们可以一起逛一逛？”
　　和美女逛逛，当然可以。如果我没猜错，今晚又是一夜露水姻缘。

　　“那，我先回去了。”麦森面无表情地说。女天使依旧抱着我胳膊，微带好奇地看着他。
　　我想想，还是点了头。这个时候还是让他回去比较好。他还是个孩子。

　　天色渐黑。我抱着女人在耶路撒冷的巷口，与她缠绵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