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程凌昱想要高子桐请他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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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白同学分化了。”
在吃了半盆小龙虾之后，程凌昱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挑眉瞟了瞟那个坐在桌子对面安静玩手机的人，然后轻飘飘地说。
“哦。”
对面的人眼皮没抬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冷漠！”程凌昱见他毫无反应，开始闹，“高子桐，那是你家白安铭啊！你家的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安铭只是分化晚，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被叫做高子桐的年轻人终于肯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赏脸移开，他有着非常柔和的眉眼，稍微眯起眼睛就像微笑，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但不生气不代表没有别的表情，此刻他半吊着眼睛看程凌昱，就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你就不想知道他第二性别？不好奇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不想知道是谁诱导他分化的？”程凌昱丝毫读不懂空气，继续吊他胃口。
“这些事情，他肯定第一个跟我说。”高子桐的眼睛回到手机屏幕，他话语轻柔，仿佛白安铭的开明母亲，“难道你还能先知道？”
“哈哈哈！“程凌昱莫名自豪地大笑三声，”这次就是我先的！你不知道了吧！白安铭，是看见我以后被诱导分化的啊！”
高子桐嘲讽的表情僵硬了一秒：“……”
程凌昱是校园名人，天生一副AO通吃的好皮囊。倒不是说他有剑眉星目那样特征鲜明的漂亮五官；或是什么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的独特气质；每块部件单看都平凡，但组合在一起就是标致，而且标致得实在过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如果有一部番要以他的脸作为主要刻画对象，那么它一定名为《路人男神的长相特征》——大意是，你在路上看见他，你回头了，戳同伴的肩膀说“我刚看见一个可好看的小哥哥！”，同伴忙着玩手机没抬头，就问“谁啊谁啊长啥样”，然后你回忆一次，试图找一些tag给他贴上，就发现刚刚走过去的人不算特别高也不算特别白，衣品也普普通通；再回忆一次，就觉得除了好看这个概念还存于心中，其他具体轮廓全都不记得了。
简直凭空就能给路遇这种事情加上悲情特效。
学校表白墙上三天两头有人表白不知如何形容的好看小哥哥，十有八九说的就是程凌昱。帖子常常语无伦次，不知情的都困惑为何要表白长得不可描述的一男的，担忧起社会的审美氛围是否克苏鲁起来。
话说回来，程凌昱每周收到男男女女AAOO表白无数，却依旧单身，第二性别是Beta不容易让人趁虚而入只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人是个残念帅哥，舌头不要请捐给有需要的人的那种。高子桐对此深有体会，他俩在同一个社团共事已久，程凌昱是逻辑鬼才一事全社皆知。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仗着脸好看故意口无遮拦，后来才发现他的发音器官和脑子是真的不连通，于是高子桐也选择不带脑子来听程凌昱说话，发现还颇有放松的效果。
“下午不是社联召集社团负责人开会吗，白安铭被个lo娘学姐骗来开会，点名的时候大家都快笑死了，不知道的真以为女装协会成立了。我当时就坐他左手边，一看这不是你家那位吗，就好心帮他解个围，忘了我只是单方面认识他，他还不认识我。唔不过他应该知道我就是了，反正我一帮他说话，那脸红的，话都说不出完整的，我没眼看。天，他别是暗恋我吧，虽然暗恋我的人很多就是了……”
高子桐尽力保持和善的微笑。
“然后吧，我以为他只是一时激动，也就没怎么多想，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结果他脸红根本消不下来，整个人跟酒上头一样，还有点犯迷糊，当时我才觉得不对劲，看看周围，私底下知道的几个Omega都开始皱眉头，往白安铭那瞪眼睛了。我赶紧就和另外一个同学把他拖校医院去了，哎，可把我累的，医生还骂我俩说什么有未分化的也不提前报备一声，真是冤死。”
这年头第二性别算是半个隐私，虽然私下里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公开场合几乎没人宣扬。易感期什么的，也没小说电视里表现的那么夸张，贴个隔离贴，谁还不是个活蹦乱跳的Beta了，顶多内心躁动荡漾一些，和青春期也没区别。人类文明这么多年，看对眼的方式千千万，乱放信息素可谓最野蛮的那款，更何况社会多少还留着点对Alpha和Omega的隐性歧视糟粕，认为有易感期的人在岗位上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标榜自己的第二性别根本不会带来什么好处，故全民装B已是新时代风俗。不装的大概是特立独行的猪。这就苦了医疗系统——为保护个人隐私，也因为疾病对第二性别没有选择性，第二性别鉴定并不是体检的必须项，前些年只是不标第二性别，近年来连是否分化都没人愿意填了。
所以才会出现白安铭那种情况——分化晚，没有带隔离贴的习惯，突然碰上第一次易感期，如同大型耍流氓现场，丢死个人。
“因为我而分化了的人不少的。”程凌昱发觉了他的气压下降，花式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反正他分化以后，我就对他没有吸引力了！而且我顺手做了件好事……”
“你还能做啥好事？”
“我拉他入社了！”程凌昱持续自豪。
高子桐：……
“他在医院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扯住我的衣角问我是哪个社团的，啊，我现在想想觉得好感动哦。”
高子桐：人家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吧？
“你这不情不愿的是什么表情……之前不是挺想让他加咱们社的吗？”程凌昱又开始剥小龙虾，“我们缺攻音缺得快倒闭了诶！手头压了好几个剧本都配不成。我掐指一算，一年没新剧了快，这学期社团审核交啥成果上去？”
高子桐陷入沉思。这事情在他心里确实压得紧。
就像任何日式校园轻小说当中故事的开始一样，主角总要经历一场废x危机，比如废团，比如废部，甚至废校，或者主角本身是个废柴。而第十二桌广播剧社——他和程凌昱所在的社团，在上任社长因学业繁忙（存疑）告辞后，就一直一蹶不振，不仅新作难产，就算有，社员也都快跑光了。从建社开始就存在的缺乏攻音问题日渐严峻，如今他一个有着超温柔声线的标准Omega都不得不去客串个暖攻了。白安铭的声音攻受辨识度不算高，但绝对是目前社里最需要的款，往下压撑得住霸道总裁，往上抬又是纯情学生，一个词就是好使。这时候要是能入社接个主角，完全能解燃眉之急。只可惜……
“我早就安利过他，但是失败了。”高子桐说，“去年招新的时候我带他来我们摊了，加了群，还试了个音。当时傅社还夸他音质不错来着。”
“名媛还夸人了？不得了不得了。”程凌昱啧啧称奇。
“其实也不是夸，就啥都没说而已。”高子桐摆手，“你也知道傅社这人，不diss别人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是，当初我被他骂得可惨，”程凌昱回忆，“说什么我一个不攻不受毫无辨识度只能跑龙套的声音，戏那么多干什么，啊，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骂过，直接就把我骂自闭了。”
可你还是死皮赖脸地入社了。高子桐心想，而且怎么都不像自闭了的样子。
“可是安铭不知道他这脾气啊。回去就跟我说，你们社长架子真的大。第一天就对社长印象不好，这事不就黄了？”高子桐叹气，“群倒是还加着，但也从来不说话，大概就是屏蔽了吧。”
“那你更应该感谢我啦！”程凌昱得寸进尺，“所以这顿夜宵你确实应该请我吃，啊不，这次就算了，下次，我想想我要吃什么……”
高子桐：是是是好好好嗯嗯啊啊你好看你说什么都行。
程凌昱自言自语做了好久白日梦，总算发现他在敷衍自己，心思早又回到手机上。
“小情侣聊天啊这么粘糊。”程凌昱吐槽一句，靠过去看他屏幕，高子桐也没躲，大大方方地让他看自己微信。程凌昱本来颇有兴趣，结果还没看两个字脸色就变了：
“靠，你家那位找上门来了？”他表情管理崩坏，“高子桐你怎么回事儿？我还在这呢！”
“你重要还是我家安铭重要？”高子桐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良心根本不痛。
“我以前只觉得我家这俩字腻歪，现在听咋就这么酸呢？”程凌昱咬牙切齿。“得，我先溜了，你可得记着请我一顿，要海底捞。么么哒。”
程凌昱推开椅子就跑了出去。后脚白安铭就推门进来了，脸色还有些尴尬。他们学校被一条叫福西路的街分成东西两个区，故福西路上都是小吃，一到晚上聚集四分之一个校园的食客，而汪汪小龙虾就是整条街最火的夜宵馆子，在这不碰上熟人才是不可思议的事。高子桐手机一震，低头看是程凌昱发来一条“干，直接撞上”，心道一声活该，忍不住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程凌昱想要高子桐请他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