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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二桌想要复活 ...


  •   听见门口有人出声,四个沉迷麻将的货纷纷虎躯一震,看那瞬间起身两人掩护两人收拾桌子的熟练架势,显然都是惯犯了。白安铭杵在门口无语地看他们手忙脚乱。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程凌昱,这个变脸如翻书的男人,在转身面对他的时候就已经挂上了人畜无害,充满欺骗性的笑脸,并深情地张开了双臂:
      “是你啊!喵喵酱!来抱抱!”
      白安铭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程凌昱充满圣母气息的笑容,真的害怕下一句接的是“妈妈爱你”。
      然而接着发话的是之前挂程凌昱身上那位:“妈你怎么这样!那我呢!”
      白安铭拔腿就跑。
      “都别收拾麻将了!快给我上!不能放走他!”程凌昱瞬间拉下脸来怒吼。
      一时间白安铭一人难敌四手,被一左一右架着拖回教室,程凌昱反身一脚踢上门挂了锁,动作行云流水。白安铭被摁在钢琴凳上,怀疑他下一秒就要给高子桐打电话说喵喵酱被我绑架了,立刻打八百万来否则撕票云云。
      “我们这样,对好不容易骗来的攻音小哥哥真的好么……”唯一有点良心的是刚才麻将桌前坐南风位的男生,他斯斯文文,戴着副黑框眼镜,脖子上系着条深蓝色chocker,穿着黑白格子衫,像只乖巧的猫一般,袖手旁观白安铭左右为男。
      “宝贝啊,不要担心。你就是心太软,才催不着人交音的。”程凌昱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到底是什么社团啊!”白安铭挣扎着再度发问。
      “第十二桌,本校唯一广播剧配音社,”程凌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记得我正式介绍过了才对。不过小哥哥,我看您一定还有许多问号,趁着还没有开始面试,我可以大发慈悲地为你解答。”
      白安铭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让我分析分析敌情。”
      “我是程凌昱啊,第十二桌副社长也是目前的社长代理,世界上最好的女神……”
      “我没问你!”以及直接说自己是女神什么的,未免泥塑得过于自然了吧!
      “啊啦啊啦,我是编辑部的周何,就是,编剧部受音每天哭没有新本子的。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戴chocker的社员连忙解围,“同时,我也是《银河麻将传说》这个剧本的策导,如果学长面试顺利的话,接下去就要多多交流合作了!”
      这个社还是有正常人的嘛。白安铭腹诽。不过这位学弟将编剧,受音,策导,三重职能加诸于一身,果然社团的人手已经紧缺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是昨天晚上联系你的杨琛。”刚才从右边架着白安铭的瘦高个男生说,他的语速很快,带着江南人那种软乎乎的口音,此刻正以同样软乎乎的姿势,重新挂回程凌昱身上,“当然这一切都是受了我妈的指使……哎呀妈你为啥打我!”
      “什么指使,没有的事。”程凌昱甩手把杨琛扒拉下来,朝外一推,目不斜视,义正言辞。
      “这位同学您的套路未免太多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白安铭感慨,他现在看着心虚的杨琛,也觉得对方的神色流露的是“不好意思下次还敢”。
      “那乖宝贝,你自己说,你说你是不是自己去联系攻音小哥哥哒?”程凌昱笑弯了眼睛转头问杨琛。
      “啊,嗯,没错,是这样……!”
      “是个鬼啊!”白安铭已经看透了一切!
      “还有,见人就喊宝贝这种操作,不觉得很恶心吗!”
      “嗯?难道不是亲民吗?喵喵宝贝。”程凌昱摸着下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逐渐纠结,“不过这样喊你好像很奇怪,总感觉自己在叫什么福利姬的名字……”
      白安铭眼神死了:“您还是继续叫我喵喵酱吧,谢谢谢谢。”
      “不!不行!难道喵喵酱这种称呼就不像福利姬了吗!”程凌昱抱着脑袋,反应比他还大,“我不能容许一个正经社团的成员被别人当成福利姬!”
      “所以从最开始就不要这么叫啊!”
      “人家又不知道你的真名!”
      “骗鬼啊!你认识高子桐那么久不知道我叫什么?”
      “他又不像你!他在我面前从来不会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白安铭心好累,他又萌生了退社的念头。
      “女神的戏还是多啊!”剩下一位白安铭不认识的社员向程凌昱投去钦佩的眼神。
      “过奖过奖,”程凌昱点头,谦虚地微笑,“比不上傅社,还要多多修炼。”
      这天底下居然存在比程凌昱戏更多的生物吗。白安铭心中,那多才多艺,尽职尽责,为社团呕心沥血的甩手掌柜傅某人的形象,突然就不香了。
      白安铭看向那位还没自我介绍的社员。如果说程凌昱那是天生丽质,即使拖鞋草帽走在街上,都能吸引众人目光的话,那么这位社员就是通过精致的仪容管理,让人印象深刻的典范。他本身就唇红齿白,俊朗端正;一头染成棕色的发,被发胶巧妙地固定出造型;全身的衣物显然在穿出来前妥帖地烫过,几乎没有一丝褶皱,黑色衬衫的领子富有内涵地,解开最上方的两个扣子;脚下的运动鞋也是极潮流的款,一看就让白安铭本能地肉疼;而他的声音,颇有一种京城四合院里玩文物的大少爷味道。总结起来就是——白安铭心中突然有了答案:
      “你就是罗海月的CV范泽言吧!”
      “哦?你怎么知道?”范泽言十分惊讶。
      白安铭:“没,没什么。”我能说您的一切都超级符合渣男这个形象么,我不能。
      他的目光在blingbling闪光的范泽言和放弃了程凌昱,转而将周何作为挂架的杨琛身上游走了两遍,贵圈真乱四个大字浮现在脑海。哦,程凌昱和杨琛那是母子关系,或许没那么严重,又或许更严重了……
      白安铭咳嗽两声回收过度发散的思维:“那么,麻将桌和这架钢琴又是怎么回事呢?这间教室是三个社团公用的吗?”
      “怎么可能,有傅社在,我们再凄惨,也不会和别人共用教室。”
      “那是为什么……”
      “这都是我们社的私有财产。”程凌昱摸了摸钢琴盖子,“准确地说,这是社长的私有财产。”
      白安铭一阵晕眩。
      “私……私有财产?”
      “对啊。”程凌昱一脸的理所当然,“社长不想去爱乐和人抢那台破琴,就自己掏钱买了一台放在这。顺便,爱乐那边的新琴也是同期一起换的,属于怕他们眼馋的友情赞助。啊,不过那台琴最终是学校报销了的,毕竟音乐社团不能缺这种设备。也算是帮他们先斩后奏,否则按学校那个效率,再过十年也换不成新琴。”
      普通贫穷大学生白安铭:……这就是有钱人的慷慨吗,i了i了。
      甩手掌柜虽然戏可能比程凌昱多,但仅凭这一点,就让白安铭恢复了对他的敬意。
      “原来社长还会弹钢琴啊。”
      “不仅如此,作曲和编曲也是拿手好戏。这么说吧,只要是涉及声音的部分,就绝对是他的主场了。”
      “听上去水平一定很高。”
      “那是自然!”杨琛插嘴,“反正啊,每次听到社长弹琴,我就觉得自己是牛!”
      ……把对牛弹琴用在自己身上真是太不留情面了。白安铭心生怜悯,然后意识到其实自己也是同样不懂音乐的一头牛。
      “麻将桌也是类似的吧。”
      “嗯。不过社长自己是不打麻将的,只是看着社团里的大家都很喜欢的份上,作为杨某同学的生日礼物订购了的。”
      “……你们的社名也是这样来的吗。”
      “没错,因为自从麻将桌搬到这间教室之后,本来就开展艰难的pia戏活动就变得更难了!每次先来教室的人就会开始打麻将,后来的人围观,要正式开始工作的时候,如果还没打完这局,就会吵着把手头上这把打完;如果打完了就会要求再来一桌……所以,社团就改名叫第十二桌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与社名相关的是美食。”
      “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因为打麻将很耗费体力,所以大家在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就会点外卖或者去吃夜宵。有时候边打边吃,越吃越多,越来越胖,打了十二桌麻将的同时很可能也吃了十二桌东西……”
      这运营方式真是太堕落了!仗着社长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合理怀疑,编剧写这个剧本,是用来讽刺你们社团活动方式的吧?”
      白安铭指出。
      程凌昱露出痛心的表情:“毕竟,人家辛辛苦苦白给了那么多剧本,我们却一个也没有做成……被阴阳怪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们需要新鲜的攻音小哥哥来力挽狂澜,让社团走向正轨啊!”
      “我觉得白给好像不是这么用的……算了。”白安铭扶住额头,“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试音了?”
      四个人都露出“哦!原来我们今天是来给你面试的!”这样,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安铭:如果我不提醒的话,你们就都忘了是吗!
      话虽这么说,看上去最靠谱的策导周学弟还是有所准备的,他从挂在某张椅子上的书包里翻出一个大文件夹,低头仔细翻找起来,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钉好的纸页。范泽言和杨琛也清清嗓子坐得端正了些,挪移凳子,和白安铭坐成面对面的三角形。程凌昱则还是一副监工大爷的模样,倚着三角钢琴,双手抱在胸前看周何把试音稿发到三人手中,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确定地问了白安铭一句:
      “我说,高子桐那家伙真的同意你来给我们打工了?”
      “啊?”白安铭还没来得及看试音稿的第一句,就被程凌昱奇怪的问题给打断了,“我来试音,需要他审批的吗?”
      “不,我只是觉得他对于麻烦你这件事,总是很不乐意的样子。”程凌昱说,“或许麻烦别人也就算了,但唯独你......我用抵触这个词可能有点过,但是......”
      这样啊。
      白安铭低下头,让自己的视线重新落在纸面上。封存已久的愧疚与辛酸,仿佛突然复活了过来。
      果然,广播剧社的一切都被高子桐划入【自己的事】的范畴内了。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哈,我不得不说,你大概理解反了。”
      “你的意思是,其实高子桐是很爱拜托你事情的,只不过在我面前伪装成了一个傲娇?”
      “......不是这种反。”白安铭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下去,“不过,既然他还不知道我来接主役的话,先尽可能帮我继续保密可以吗?”
      “咦?”
      “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让他心无芥蒂地依赖我一次吧,拜托了。白安铭在心中许愿。作为对那件往事的,微不足道的补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二桌想要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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