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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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符人从窗子和大门进入，云峤立刻起身戒备，但这些符人好像没有得到下一步的指令，进入观仪堂之后就不动了。
江术和乔元也没有动。
江术：“你还是不信我不会点木之术。”
乔元：“事到如今，信与不信也没有什么差别。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在这里再多住几日，待我事成之后再走也不迟。”
江术：“我走还是留，不由你决定，但我可以保证你的事不会成。”
乔元：“你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江术：“我当初如果不多管闲事，也不会留下你这么个祸害。”
他这话说得忒不客气，乔元当场就拉下了脸。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我何时需要你给我留面子了。”
云峤现在的身体对周围术之力的变化十分敏感，术之力一出现波动他就感受到了。术之力就像水一，大部分情况下是温和的，但是此时突然在温和的术之力中掺杂进来了热油一样让人本能就知道会造成伤害不由自主想要躲避的力量。
虽然是在换了身体以后第一次遇到，但云峤已经猜到了，那是厄之力。
原地跪坐的乔元面部皮肤上显出血管一样的红痕，十分可怖。
江术仍旧没有动，他向乔元问道：“你变成如今这样是为了什么？”
乔元道：“自然是为了活着。”
江术摇头叹息：“是了，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点儿都没变，都是在贪图不应得的东西。”
乔元：“我也是被逼无奈，要么去找活着的方法，要么死，我还不想死。”
江术：“不，你不是想活着，你是想永远活着。当初，你难道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吗？不，你只不过是从一开始就贪图点木之术，所以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乔元：“或许你说得对，但是我既然活到现在，就说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活着有什么好？”江术问出了以前问过云峤的问题。
乔元回答的非常迅速：“活着才能有希望。”
“那你的希望又是什么？”
希望是什么？
乔元的希望总是在变的。
刚开始是希望得到点木之术，后来是希望江术活过来。等江术真的活过来了，他又开始希望得到点木之术，如今点木之术已成虚妄，他希望江术不要阻碍他长生不老的计划。
“那当然是，希望活着。”
饶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乔元话音一落，周围的符人开始动起来。
云峤挡在江术身侧，还没开始动作，江术便扯住他的衣袖说道：“你在这里别动，穿着术袍那些符人不敢接近你。”
说着也不管对面的乔元什么脸色，他站起来与云峤并肩，继续说道：“我们面前是一个使用厄之力的大术师，他的能力可能比你所熟知的大术师云霁还要翻了一倍不止。周围又有厄之力，我不能直接用术，但是你能借术给我。”
“借术？”
“对，你穿着术袍，身体作为术之力的介质，可以直接滤掉厄之力。像以前在厄之地你从我这里借术一般，现在，我需要你把术之力借给我。”
“我直接和他对阵不行吗？”
“你应付不了他。”
两人当着乔元的面若无其事地讨论如何用术应对眼前的情况，刚开始乔元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不一会儿他便不耐烦，从符袋里拿出了特制的符咒，随便选出一张开始启符。
符咒一被启用，还没有开始燃符云峤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灼热感，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如果符咒被完全启用后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别说以他曾经九阶术师的能力，就是以他现在远在大术师之上的能力一样无法阻挡。
云峤直接抓住江术的手，江术紧跟着凭空绘出一个个符文，在乔元使用的符咒开始燃符之前挥手打出，连咒语都不需要，直接让符文发挥了作用。
几个符文被放大扑向对面的乔元，不仅把他启用符咒产生的力量搅碎，更是带着可怕的威压向坐在蒲团上的乔元直直压过去。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以不使用符咒？！”乔元惊叫，并快速躲避。
他一动，周围的符人跟着突然疯狂起来，一个个向江术和乔元二人袭去，但只要一碰到云峤身上的术袍，那些符人就全部变成燃烧的符咒瞬间燃烧成灰烬。
乔元见势不妙，又抽出一张符咒想要就此遁走。但是这次江术连启符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凭空绘了一个符文“缚”字扑到乔元身上，正是使用了缚仙符。
使用厄之力的大术师强大得超乎意料，一个缚仙符竟然没能完全困住乔元，让他挣扎着跑出了一截路。
“术袍给我。”江术快速说道。
云峤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术袍脱给了江术。
江术将手中的术袍灌入了术之力准确无误地扔到了乔元身上。
一件柔软的外袍落到乔元身上却像是在他身上泼了一盆滚烫的热水，让他立刻惨叫起来。他皮肤上的血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
乔元立刻想伸手拂去身上的术袍，但江术没有给他机会，反而上去踩了一脚把衣服在他身上压实了。
乔元目眦尽裂，以一种要吃人的表情喊着江术的名字：“江术！你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江术无动于衷，云峤气得也上去踩了一脚。
不一会儿，乔元不仅身上的血痕消失地一干二净，头发也在慢慢变白，甚至连皮肤也如脱水一般开始萎缩，最终变成了一个老朽的模样，虚弱地连挣扎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乔元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依稀能听到空气穿过他的肺腑时发出的沉重的摩擦声。
江术看他终于安静了下来，说道：“你活了那么久也该知足了。”
乔元艰难地发出声音，粗哑地像是沙子在岩石上摩擦，带着浓浓的颗粒感：“我若死了，你又凭什么活着？！”
江术道：“我自然也会死，没有人会不死，你也不能太贪心。”
或许是此刻说话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艰难的事，乔元只是怨毒地看着江术，不再说话了。
乔元的身体已经存不住任何力量，他身上的术之力和厄之力一消散，那些符人也全部变成一张张符咒飘落。
一场术师之间的争斗就这么尘埃落定，江术收回压住术袍的脚，对乔元说道：“今日的境遇全部是你咎由自取，你若看不开……那就看不开吧，反正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这件术袍你就穿着，要想死得快一点，那就把它扔了也无妨。”
乔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在江术和云峤就要走出观仪堂门口的时候，乔元粗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术，你答应过我要送我回皇城。”
江术没有回头：“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皇城。”
说完，江术便和云峤一起离开了启灵阁。
两人一走，躺在地上的乔元挣扎着坐了起来，静默了半晌，突然无声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大笑起来，又从大笑变成狂笑，连气管漏气般的挣扎也没能阻止他的笑。
“江术，你骗我，哈哈，你骗我，你明明知道怎么用点木之术，你知道，你一定知道！”
“我不会死，我绝对不会死！”
说着说着他又哭起来。
“你不能让我死，你怎么能让我死？！你会救我的，会救我的！”
出了启灵阁，云峤看了看江术的脸色，没看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倒是江术察觉到他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想了想，云峤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很舍不得那件术袍，那可是你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但是那个乔元用过了我也不太想要了。”
江术笑了笑，说道：“那件术袍应该是云师兄在陪葬的傀儡身上一并留下的，有封印作用。如今这个傀儡已经同化成你的身体，你若长久穿着它反而不好，不必可惜。”
“但是……”云峤还有其他在意的原因，“没有术袍我以后是不是不能随时召你了？”
瞧见江术看过来，他又补充道：“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就是……就是……”
江术看见他四处乱瞧就是不敢瞧自己，说道：“我们可是一对眷侣，当然可以。”
一听这话，云峤更慌张了。
他在观仪堂里听到江术提到厄之地借术的事情就知道江术已经想起作为中元时的事情了，他赶紧补救道：“我之前骗你是怕你不相信我，我……我……”
江术：“哦，原来我们不是一对眷侣？”
云峤：“这……这……”
江术：“如果我们是一对眷侣，我自然要随叫随到，如果不是，我就没有这样的义务了。所以，我们到底是还是不是？”
云峤听得有点儿懵，理了半天乱成一团的思绪，试探性地说道：“是？”
江术：“想好再说，是，抑或不是？”
云峤默默给自己壮了壮胆，大声肯定地说道：“是！”
江术这才给了他一个笑容：“既然是，我就要重新告诉你如何才能召我的方法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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