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血色 ...
-
咯噔咯噔，清脆的脚步声回像在荒弃的住宅楼间。到处都是生锈的水管还有被人遗弃在这里的
垃圾袋。头上有些凌乱而陈旧的电线管子在无章节的盘绕，地上是没有好好装修过的水泥地。
可能是常年没有人清扫的缘故，都有些顽固的污迹黏在顶上。路灯只是一个小小的灯泡，在这
越发深黑的夜中，照亮的只有眼前的片刻。而且忽明忽暗。
仁一边跑一边拿起购物袋子里面仅有的刚买的菜刀。用嘴巴咬起刀套，把菜刀抽了出来，任由
刀套掉在水泥地上。左手的颤抖显示着仁慢慢的衍生起来的杀意。现在眼前出现了两条岔道，
到底要选择哪一个呢。
——————最黑色的那一条。
思考的过程只有一个瞬间，仁就抉择出来了答案。比思绪更快的是身体的反应，超过了思考的自制而服从了直觉。不过这倒是正确的。
『切。德菲尔怎么跑的那么快。』狠狠的甩下一句，仁像是无止境的步入了黑色的深渊似的，找不到刚才那个唯唯诺诺少女的影子。
这一条道上没有任何的光线，外面的建筑物的灯火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星光。现在看来，这里
跟孤岛没什么区别。
仁想到这里的时候，『哼』的一声闷闷的讥笑。她停下了追逐的脚步，闭上了眼睛。想要依凭
感觉来追赶猎物。那就要先把障碍般的视觉关闭上。她缓缓抬起一只手，梦游般的姿态。
先是收回刚才急促的呼吸频率，放松了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刚才颤抖的左手也渐渐平复了。淡
淡的吐出一口气，把所有的知觉都游离到鼻子前面。依靠最原始的捕捉方法————嗅觉。现
在仁仔细的呼吸身旁的气，想要在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寻找到凶手。
——————好痛。好痛。好痛。
『——————！！』仁猛地睁开眼睛，抬起脚就冲向前方不远的拐弯处。刚刚才平静的左手
顿时颤抖不已。现在眼睛开始熟悉黑暗了，眼前的事物基本能看到。
刚拐进转角处就看见一抹黑影，似乎那个家伙刚刚想要杀掉德菲尔，手里捏着德菲尔的喉咙。
能看到另一个影子脚尖离开的地面，使劲的挣扎着。应该就是她了，德菲尔。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德菲尔没有事仁竟然松了一口气。
『住手。』仁拿起刀子威胁着杀人狂，语气含有一丝惯有的杀气。
身在深巷中的黑影———也就是杀人狂似乎没有害怕的意思，松开手把吊在空中的德菲尔往前
一扔，喉咙里面发出『嘿嘿嘿』的低沉呻吟声。这让仁很不快。
『德菲尔，快点逃，有多远就逃多远。』仁看着地上剧烈咳嗽的德菲尔说道。已近崩溃的德菲
尔颤颤巍巍的绕过了仁的身旁逃了出去。
等到德菲尔的脚步的声音渐渐消失之后，仁才开口。
『回归正题。你就是那个连续杀人的凶手吧。』如果能看见仁的表情的话仁一定在冷笑。『老
实说真让我惊讶。你竟然跟第一名被害者有亲密的关系？』
杀人狂只是站在原地，『嘿嘿嘿』的傻笑着。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类似人话的句子。
『对。她好像是我的母亲。』
现在仁已经完全习惯黑暗了，这时候甚至能看见杀人狂的面容。他是那样的狞笑着。一切都让
仁自己很不愉快。
『那、你那个好像母亲的家伙是不是把你从小就关在那个黑色的地下储存室？所以才会让你的
眼睛异于常人的习惯黑暗。你母亲好像不是合法生下了你，才没有在国库资料那里显示你的资
料，让现在的警察一点头绪都没有。』仁一句一句的询问着杀人狂，丝毫没有动摇的坚定语
气。
杀人狂出乎意料之外很有耐心。嗯的一声算是回答了。
『你杀了你的母亲不就是为了报仇么？那剩下的几名受害者似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为什么
杀了他们？』
这个时候杀人狂像是自豪般的捋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
『我可是在可怜她们哦。她们的表情好像都是一副想要死掉的表情。所以我就帮忙了。』
『混蛋。那是因为你的奇怪的能力会使人产生偏激的负面情绪。』仁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你强
迫别人跟你建立一种关系，才会导致这种杀人欲望的产生。其实你是喜欢别人因为痛苦而产生
的扭曲面孔吧。』
『不对。当初那个家伙就是想要杀了我，但是我反抗了，在反抗的时候她看着我的眼睛，好像
突然很痛苦的样子，所以我就可怜了一下她。』那个家伙似乎指自己的母亲。
原来如此。在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发掘了自己潜在的能力，反倒杀了被害者。随之产生的复仇愿
望。
——————但这是不允许的。
『名字？』
『杰克。』
『那第八次杀人的时候——也就是那个警察，为什么杀他？』
『因为你没有经过。第七次我可怜那个人的时候你好像刚好路过，老实说我被你吸引了。结果
那次可怜人还没有好好看看那个人痛苦的脸就杀掉了，有点可惜。』杀人狂再次『嘿嘿嘿』的
笑了出口。
仁厌恶的皱了眉头，脚上前踏了一步摆好姿势。
『最后问你一句。你杀人的时候什么感觉？』手里的刀把已经摆好作战姿势，随时迎战。
『嘿嘿嘿。我很仁慈，因为我可怜了人家。』杀人狂不在意的笑了笑。
『原来你有情绪缺乏症，所以错把杀人当成了怜悯。果然，对你这种家伙不应该抱有幻想的
——————』话音未落，仁箭步向前，把刀向前一横扫。但是杀人狂依旧那副不带人类情绪
的笑声躲开了仁的攻击。跳开了几米远。
『啊。我就是被你这种表情所吸引的。嘿嘿嘿。』像个吟诗的人的语调。
————————感觉差劲透了。
仁把拿刀子的手换成左手，拿到刀把的一瞬间手就停止了颤抖，代替之的是奋不顾前的攻击。
像是渴望着鲜血的味道，反之也是被鲜血所吸引般的攻击。
杰克轻巧的躲过了攻击，直到被仁逼到绝路才反身一踏住后面的墙壁，扭转了位置。然后侧身一个飞踢，被仁用左手的刀柄挡住，仁刚想要回头的时候杰克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使平时的冷
静的仁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杰克看准这个漏洞，两只手拽紧了仁的肩膀，强迫仁看自己的眼
睛。
本来想要趁机攻击杰克的刀子一下子无力的摆了下去。这时候的仁已经被这个杀人狂的『迷惑
影像』给蒙蔽了视觉。
——————这里是那里？
我看向四周，但是没有人。低头看脚下的地面，与其说是地面，不如说是架空的。因为到处都
是一片黑暗。分不清所谓的空间间隔，也不察觉任何的事物。就好像死掉了一般，只能看见却不能触碰的无实感。在我看来，不能实感的体会到现实，其实就等于死。
我缩卷成一团，坐在一角。顿时空虚感袭涌了心灵之上，冷冷的注视着这黑暗的汹涌，无动于
衷。张开手来，像是遮挡住阳光似的动作，透过指缝来看着世界的余光。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存
在也是时有时无的。
放下手来，看见了木登。眼前的木登与之前的木登不同，眼神里面透露出一种讥讽，一种轻
蔑。这是幻觉，我告诉自己道。但是心依然被突如其来的镜像给囚锁住了。
『你只会给我添麻烦。』那个『木登』冷冷的说道。双手环胸，轻轻的歪着头。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样子。
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库娜出现了。
库娜头发披散着，依旧是那副温柔的面孔，淡淡的微笑着。身上的浴衣以往的朴素而大方。她
用着缓慢而柔和的语气，一步步逼近我的底线。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库娜的微笑在我眼里顿时变得残酷冷冽。平时缓慢而温柔的语句在我听来比刀割还要痛。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滞留的映像在我的眼前不断重复。
想要捂住耳朵暂时逃避一下，结果以前见过的黑发少年也站在我的面前，秀丽顺滑的头发让我看得入神。他那深深的无机质瞳孔反射着我的脸。
『—————你是谁？』我抢先一步问了出来。仿佛要抓紧什么。
他轻轻的歪了歪头，然后转身走开。我想要起身抓紧他，但是他一下子却消失无影。我口中喃喃自语，大脑一片空白。随之我身旁围绕着更多的我熟悉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我无助的向后退，用力的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不要说了————』我淡薄无力的语气显示着我的懦弱。
——————『你只会给我添麻烦』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
好痛。好痛。好痛。我几乎瘫坐在地上，耳边全是幽灵般的回响。猛然间我看到了自己，像是一面镜子般的诚实对照让我倒尽了胃口。她冷冷的笑着，有些枯黄干燥的头发遮住了右眼。手
里拿着一把刀，明晃晃的刺眼。我伸出了手遮住前方，这次不是为了遮挡光线，而是害怕，赤
裸裸的害怕。
她说，要杀掉自己。我竟然只是坐着，轻轻的一挥手，然后等她还没有冲过来的时候我就先把
『自己』杀掉了。走向前去确认，看见血淋淋的『自己』躺在又黑又冷的地上。还有些湿润的
血液，指尖还能感觉到温热。
滴答。滴答。滴答。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在哭泣。泪水顺着脸庞掉落在血滩上，混成一体。
...............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仁突然觉醒了起来，猛地用左手活生生的把杀人狂杰克
正在捏着她的喉咙的手砍了下来。
仁几步跳开了，保持了一定距离。眼神里面不再存有一丝温度，仁甩甩刀把的血迹，用手摸了
摸刚才捏得生疼得脖颈。
『真痛啊。.........果然只有这种痛我才能承受住。顺便我要告诉你，你彻底的激怒我了。』仁歪
着头笑了笑。而现在杀人狂杰克在地上则是疼得打滚。喉咙里面依旧是令人作呕的『嘿嘿嘿』声。
过了一会儿，像是回应仁的杀人狂杰克勉强的支撑起来，脸上还是死撑着狞笑，终于站住了
脚。『哈、哈、哈。果然我必须要杀了你，才能显得我更加仁慈————』杀人狂不顾一切的
向前冲来，张开了腥臭的嘴巴，眼瞳睁大。
仁看着眼前的一切动也不动。伸出右手，仿佛凭空也有一只手似的狠狠的锁住几米外的杀人狂的喉咙。杀人狂不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渐渐的仁让杀人狂脚尖离地，让他滞留在空中更高的地方。
『抱歉。看来我也好像学会了一些奇怪的能力。』仁逐渐加上了力道。『作为一个杀人狂这样的结束似乎也不坏。』她握紧了左手的刀把，想要横空飞中杀人狂的心脏。但是又犹豫了一下。
——————果然自己下不了手。
『咻』好像有东西破空划开的声音。随着声音的消失代替的是杀人狂最后『啊啊啊啊
————』的喊叫。杀人狂所有的挣扎动作停止了，只剩下仁一个人在巷子里。正确的说应该
是两个人。
仁放下了杀人犯，看着死去的杀人犯的眼睛睁大的样子她把手覆盖在死者脸上，把他的眼睛闭上了。仁为自己多余的行为感到可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仁看着前方，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似的。
『不告诉你～♥』从黑暗处跳下来了一个带有浓重血腥气味的魔术师。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跟显得耀眼————虽然那是让仁毛骨悚然的。魔术师笑了笑，走到了仁的跟前。『老实说～你之前的表现一直很不好～搞得我都想要杀掉你了～♥』他把扑克牌轻轻的在仁的脖子上划了个口子。
『但是～最后的那一幕很精彩～♥所以～不小心杀了那个家伙～♠电梯小姐～』话锋一转，魔术师表情变得极其兴奋，平时危险的家伙正是因为这一笑显得更加血腥的绮丽。
仁挪开了魔术师的手『今天很晚了，我要回家睡觉。』远处传来了警车的警鸣声。『似乎德菲
尔通知了警察，此地不宜久留。』仁走出了阴冷的巷子，突然想到什么一回头，恢复了一贯吐槽冰冷的语句。
『还有，不要叫我电梯小姐。我很讨厌这个名字。』
『那我叫你小仁仁～♧』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算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说都说不清。』仁一边
走一边说。西索在旁边并排走着。
连续杀人案件————在这种奇怪的状况下完美的谢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