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女》神俏

18、嗜血瘟疫（五）

　　白葵跟弗拉德六世说明了目前的情况，“请大公高抬贵手，饶了九州子民吧。”

　　白葵难得卑躬屈膝，不过她的神色依旧傲慢而不甘。

　　弗拉德六世没有正眼看她，摇晃着红酒杯，俊美的脸上神色莫测，“你们九州人真觉得这一切是我的做的？”

　　他显然也知道今日里发生在荆楚的事件，该事件越来越烈，已经扩撒至整个华夏国，只是不同地区或重或轻罢了，连附近的国家也受到牵连，尤其是那种和华夏之间有大量航班的那种。

　　“难道……”白葵心里早有猜测，“真的不是您？那么又会是谁呢？”

　　“谁……”弗拉德六世笑了起来，“这我哪儿知道？你们中国人就喜欢自己人伤害自己人，同胞相残。”

　　这位德古拉的传人有四分之一的人类血统，对人类又爱又恨，嘴角讥诮中藏着悲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白葵冷静地问。

　　“这不是废话？”弗拉德六世转身，举着双臂，双眸闪烁着危险而傲慢的红光，“现代的吸血鬼又不是远古时期的，你看我，有权有势还有钱，需要靠卑劣的方式扩展自己的势力么？再说了，你们境内发生的情况，只是中级吸血鬼转化了一堆没有灵智的出生出来——这已经不是战争时期了，我们身为高贵的该隐后裔，何必如此？低级的血，只能制造更低级的存在！”

　　白葵信了，转而问道，“那么你们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弗拉德六世望着白葵，“人类，你很有胆色。”

　　他朝着白葵走去，后者一步步后退，退到桌边差点被凳子腿绊倒，弗拉德六世近在咫尺，他在她心慌意乱之际，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高脚杯，笑着饮用。

　　“特效药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弗拉德六世一边喝着不明的红色汁液，一边道，“运到中土，还需要些时日，毕竟所有的药物都要从我们欧洲运过来。”

　　金发的吸血鬼少年闯进来，看到六世的动作，不满地责备：“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合成草莓血汁，一样营养都没有！”

　　“诶~但是这个真的很好喝~”冷峻美丽的吸血鬼大公撒娇道。

　　“哥哥，你不喝生血也就算了，天天和这种甜味的东西，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吸血皇族脸面往哪儿搁？”少年将托盘往桌子上一搁，十分生气的样子。托盘上摆放着红液的酒杯，液体的颜色宛若车厘子汁，比弗拉德原本手中的药浓郁许多。

　　“不要~”弗拉德六世捏住鼻子，“快把那东西挪开！！”

　　白葵皱眉，不想跟这俩二货兄弟颤抖，一把拿起托盘里的“酒液”一饮而尽，淡而腥的血气冲鼻，令之作呕，但她还是强忍着恶心道:“既然殿下有此诚意，那么在下便也不叨扰了，只希望殿下不要忘记今日所言。这九州，终究是华夏人类的九州，殿下可切莫站错队。”

　　弗拉德六十从耍宝的状态恢复过来，放下跟弟弟争抢着草莓血汁，正色道：“各种道理无须你一人类幼崽多少，另外，你们不必将注意力放在我等吸血王族身上，那种低级吸血鬼，任何中低阶层都能制造出来，反倒是我们王族，不屑制之！”

　　白葵觉得弗拉德说的真实有理，遂作西欧古代贵族礼道：“那么，告辞了。”

　　门外，焦急等待的古羽终于松了一口气，“吓死了我，我差点闯进去了！”

　　白葵笑道：“你闯进去做什么？”

　　“我怕那群人面兽心的吸血鬼对你不轨……”古羽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跟、跟他们拼了！”

　　白葵知道古羽没有那个实力，但还是开心地笑了。她摸着古羽的后脑勺，稍稍用力一摁道：“你啊！以后做事切莫冲动，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呢！”

　　“你……”古羽摸不着头脑，“可我就是担心你呀！”

　　隐约的，古羽觉得这个白葵不对劲，但白葵径直往前走，他不及细想，只能赶紧跟上。

　　*

　　“凶手不是采佩什大公，那么会是谁呢？”白葵喃喃自语，面上浮现天真的色彩。

　　“或许那个什么大公骗了你。”古羽宽慰道，一边用后备箱里拿出来的小型氢气罐和小锅做一顿香煎方便面，里头加了麻辣笋干、火腿肠、玉米肠、榨菜等丰富佐料。、

　　“不是……”她脑海里响起一个讥诮的声音，“是谁，你不是已经想到了么？”

　　白葵以为这只是自己思考的一部分，下意识回应道：“谁？”

　　脑海里的声音完全不是白葵的习惯语气，冷笑道：“或许，是祝九。”

　　“怎么可能？!”白葵下意识反驳。

　　“怎么不可能!”另一个声音则讥诮地回应，“那个人出现在荆楚本来就古怪，再加上他之前的行径，充分可以怀疑！”

　　白葵这才意识到这声音的异常。人在思考的时候确实会出现跟“自我”相违背的声音，不如“本我”和“朝我”，但这个强调未免跟她相差太远了，仿佛是……生存在她脑袋里的另外一个人。

　　“你是谁？”

　　白葵只是试探，却不想脑子里的人立即给予了反馈，“我是另一个你，阿淼。”

　　白葵当然知道阿淼的存在，毕竟这么多年了，各种记忆断层以及阿淼留下的痕迹，甚至双方还都给过留言，但这是她们第一次对话，较为天真的白葵自然惊讶不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病进一步发展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这不医学！”白葵在心中喊道。

　　“医学是不断进步的。”白淼道，“事实上，已经有专门治疗人格分裂的方法，能让不同的人格对话了。”

　　虽然此情况并不是在任何特殊治疗下发生的，但已发生却是不容置喙。

　　“饭做好了。”古羽将豪华版方便面的成品放在了他面前，捏着发红的耳朵赧然道，“有些简陋，你暂时先将就一下吧，以后有机会我给做真正更好吃的。”

　　白淼极其严肃地看着古羽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十分异常？”

　　古羽愣住了。你一直很异常啊。他心想。我都习惯了。

　　炒四鲜香煎方便面的味道很好，使得尴尬的氛围不那么尴尬。

　　闷头吃夜宵的白淼心里萦绕着一个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问题：那么你喜欢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