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星逝》蓝瑟

9、七张

　　筛选的工作已经开始了。四个人像固定在椅子上的植物，看着报名的同学电脑数据般地从眼前晃过，心里的焦燥便随学校里紫藤罗一起蔓延。
　　“西卡，我有点受不了了…”欧阳天祈托着腮看着西卡,满脸的疲惫。
　　西卡放下手中的笔。
　　“欧阳天祈，这一批还有几个就结束了，再等一等吧！”
　　“还有啊…”云洁几乎是趴在了桌上。
　　“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进里面休息一下…”
　　并没人察觉艾希的声音中的那一丝颤抖。
　　“好吧，你先进去吧。”
　　“进去吧。”
　　“嗯，你先进去休息吧，我们一会就好了。”
　　艾希起身走进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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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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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十七分六秒。
　　这天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每个人都不禁地长舒了一口气，学生会的工作真不是盖的。
　　云洁，欧阳天祈，西卡一同向休息室走去。
　　三个人一进屋就看到蜷缩着躺在沙发上的艾希。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虚弱而痛苦。额头上满是汗水，耳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左脸颊。嘴唇苍白得近乎透明。
　　“艾希！艾希！你怎么了？！”云洁跑到沙发边轻轻摇着艾希，满眼的担心。
　　艾希用力睁开了眼睛，却又合上了。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
　　“云洁，你先让开！”
　　云洁起身转过头，看到西卡已经快步向这边走来，俯身抱起昏迷的艾希就跑了出去，速度很快。欧阳天祈和云洁愣了一下，便立刻跟着跑了出去。

　　宜仁医院。
　　手术室的红色灯光很刺眼。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面，来回穿梭的白大褂，还有三张苍白的脸庞。只有那一小簇红色很不搭调地出现在这里。心中的焦燥加速升温。
　　十分钟…
　　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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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秒针，分针，时针，不停的重叠，又再次分开。手术室外，西卡和欧阳天祈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紧握的双手变得潮湿，云洁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眼睛微红。
　　绿色亮起，手术终于结束了。三人一起向手术室门前走去。目光全集中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医生，她怎么样了？”云洁急切地问道。
　　医生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急性阑尾炎，开过刀，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离开了。

　　病房里。
　　艾希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干裂的嘴唇微张着。头发凌乱散开。白色枕头上，被压出的皱褶从艾希的头部向外不规则的散开。
　　床边站着的三个人，安静地看着这个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女孩。
　　“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西卡小声地说。
　　欧阳天祈转过脸，眉头微微皱着，说：“西卡，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对了，云洁，你联系艾希的家人吗？”西卡看了看云洁。
　　“联系了，不过家里没人，大概她爸爸出差还没回来。”
　　“嗯。”
　　…………
　　“你们快走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那好。云洁，我们先走吧。”欧阳碰了碰云洁的胳膊。
　　“嗯。”
　　欧阳天祈和云洁走出病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一切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点滴一点点地渗进艾希的皮肤，随着血液在身体里一起流淌。
　　敞开的窗户不时有风吹过，卷起白色的窗帘，扬起艾希柔软的发丝。西卡看到昏睡中的艾希不经意皱起的眉头，便起身走到窗台那里，关上了窗户。艾希这才舒展开了眉头。
　　西卡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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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了。
　　艾希睁开眼睛，只觉得腹部疼痛的厉害。 “你醒了。”一个低低的男声。
　　艾希微微抬起头，看到了床边坐着的男孩，西卡。
　　“嗯？这是哪里？”艾希左右看了看房间。
　　西卡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说：“这里是医院。”
　　“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急性阑尾炎，已经开过刀了。”西卡将水递给了艾希、
　　艾希接过水，“谢谢！”她微笑着说。
　　“不用了。 ”
　　艾希用力抬起头想要喝水，却还是不行。
　　“我来吧！”西卡说着坐到了床边，左手扶起艾希，右手端着茶杯，轻轻送入艾希口中。手指的关节泛着微微的白，映在了艾希的视网膜上。
　　“谢谢！”艾希再次道谢。
　　“再休息休息吧。”西卡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将托着艾希的左手抽出。
　　“嗯。”
　　艾希躺好后，西卡便将灯关上，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不知不觉地，眼睛开始变得很沉重，身体也没有了重量，呼吸沉静而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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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晴朗的一天。清晨的阳光展开柔和，干净的怀抱，拥抱着每个经过它的人们。心，开始温暖起来。
　　满地落叶。满地枯萎的生命。不小心踩上去后，听到了生命破碎的声音。
　　欧阳天祈和云洁来到医院时，艾希已经醒了。脸色好多了，只是看起来仍然很虚弱。
　　“艾希，你怎么样了？”云洁小声地说。
　　“没事了。云洁，声音怎么那么小？”艾希微笑着说。
　　“西卡在睡觉。”云洁指了指靠在沙发上熟睡的西卡。
　　“哦。”
　　欧阳天祈微笑着，满眼的阳光。
　　“艾希，你这些就好好养病吧，学校那边我们会请假的。”他说。
　　“嗯，谢谢。”
　　“我们可能需要也为西卡请一天的假。”云洁无奈地笑了笑。
　　欧阳天祈皱起眉头摸了摸下巴，颇有玩笑意味地说道：“嗯，看来必须这样了。”
　　艾希轻轻笑着，这时候的她，真的感觉很幸福。
　　云洁拉开窗帘，阳光轻巧地落了一地。
　　温暖散开。
　　眼中有灰尘细小的颗粒，在阳光中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