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尚未崩坏》月光士多

50、程一舜的秘密基地

　　白越坐在舞台下方，本来听情歌听得如迷，还打算回去之后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居然，竟然让程一舜这个从来没有唱过情歌的人一连创作出那么多如泣如诉的情歌，完全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当程一舜真的哽咽着说出那番话时，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程一舜和居然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随即掏出电话给居然拨了过去，可体育馆里信号微弱，连着几次都没有拨出去。白越担心程一舜在台上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也不敢起身离开，剩下的半个小时，白越一直在焦灼不堪的状态中度过。
　　居然是不在场内，她此刻坐在体育馆外的台阶上，冬天的晚风冷到刺骨。她听着那几首歌，回想起那天晚上程一舜在天台上第一次给自己唱歌的样子，那份认真中还藏着不安，他用无所谓不强求的态度给了自己一份选择的自由，他没有让自己变成罪人，可自己却要让他无端承受这种痛苦，一个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人，终于有人把他从自己的安全地带中拉出来，带到人群中，给他一个拥抱，当他正在感慨世界之大的时候，感慨自己终于有人爱的时候，却又被无情的丢在了这个曾让他惶恐不安的地方。居然愈发自责，如果这件事有更好的处理方法，那么她一定不会选择在爱人心上扎一刀的方式，她的眼眶渐渐变红，同样都是夜晚的风，为什么那天晚上的风那样温柔，今晚的风这么凛冽？
　　场内歌迷对于程一舜唱情歌这件事惊讶不已，他们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他唱情歌，没想到在今晚听到了，而且是听了一组。内心的喜悦难掩，对于程一舜的哽咽，他们略有猜测，但还是愿意把这归于，他是一个一旦唱歌就会投入太多感情的人，而不是现实中的感情出现了什么变故。
　　在最后一首歌唱完后，白越立刻去后台找程一舜，这次他终于懂得敲门了。他知道程一舜不会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痛哭的模样。
　　“一舜，你还好吗？”每个字都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担心。
　　“我没事，你进来吧。”程一舜的声音异常低沉。
　　拿到准进令，白越迫不及待地推开门，随即就把门从里面关上了，要不是敲门的是自己，他大概不会放别人进来。
　　“程一舜的演技太差了。”白越看到程一舜的第一眼，就心疼得不行。为了让自己表现的足够正常，程一舜已经把脸上的情绪全部用面无表情这一招掩盖起来，可是那个红肿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
　　“你和居然怎么了？”
　　“她说要和我分手。”
　　“女孩说分手都不是真的要分手，你别这么难过了。”
　　“她没有来看我的演唱会。”
　　“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当面说清楚不行吗？今天晚上你先把这事放一放，跟我出去喝一杯。明天我给你联系居然，你们两个当面聊一下。”
　　程一舜把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手中，不再讲话。白越见状，默默地在他身旁坐下，一只胳膊绕过脖子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程一舜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在告诉自己，“有我在。”心里不免有些感动，这么多年来，大风大浪他都遇见过，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换着，唯独这个朋友，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老地方，喝一杯吧。”程一舜把头从手里抬起来，转向白越，说着。
　　“行，我去准备一下。”白越用力搂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上撞了一下才起身，这大概是男人之间的亲密交流。
　　程一舜跟着白越坐上了他的车，先回了一趟白越的家，往后备箱里塞了白越珍藏了很久的白葡萄酒，才开车直驱那个老地方。
　　他们口中的老地方，是他俩认识后，第一次合作拍MV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游乐场，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
　　“你从来没有为一个女孩这么哭过，从我认识你开始。”两人喝掉半瓶酒之后，白越估摸着程一舜是时候倾诉一下了。
　　“居然是个很特别的女孩。我和她这么说过，她大概没有在意我的话吧，她从来不知道她对于我而言，有多重要。”
　　“你喜欢她什么啊，她长得也算普通，又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那么多女孩排着队的要追你，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白越灌了一口酒。
　　“你知道我很讨厌记者，可是她竟然慢慢地扭转了我对于那个行业的偏见。她就是我歌里唱的那些人，突然间我的音乐的形象具体了起来，她可以一个个的拯救这个世界不幸的人，她是黑暗角落的举火把者，可是这些不重要。我爱她，是因为她拯救了我。是因为她就是她而已。”
　　“真没见过你这样。”白越摇了摇头。
　　“可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呢？你看她那样，老是把我推开，好像我在她的生活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其实就是这样吧，我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程一舜咕咚咕咚灌下半瓶酒，再开口已经带了一些醉意，“你说喜欢一个人真的就非得承受一些痛苦不行吗？”
　　白越看着他那写满苦恼的脸，那双盛着委屈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期待自己能给他一个减轻痛苦的答案，“这就是爱情的奇妙之处啊，有开心，有甜蜜，有不安，当然也会有痛苦。”白越边说，边把程一舜正在往嘴里灌的酒瓶拿了下来。
　　“还给我。”程一舜想要夺回来刚被拿走的酒瓶，却因为酒精导致动作慢了半拍，身体扑了个空，还好白越眼疾手快的用肩膀挡住了他，程一舜的重心才稳了下来。“连酒都不让我喝了吗？”
　　“你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白越无奈地把他扶好，让身体软塌塌的程一舜靠在自己左侧身子边，“大不了重新把她追回来啊。”
　　“嗯。”程一舜已经昏昏欲睡了。
　　“唉。”白越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头，把他拖到了车里。现在是冬天，夜里气温降下来可不好受。程一舜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只好驱车把程一舜带回了自己的家里。给他脱鞋，换衣服，让他在自己的床上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