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尚未崩坏》月光士多

27、身份险些暴露

　　居然洗完澡出来，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淌着水，程一舜看着目光无神的居然，心里感慨道，没在浴室摔跤就算不错了，看着一滴滴淌下的水把居然刚换上的T恤打湿了一片，程一舜摇了摇头，拿出毛巾，帮她把头发擦干。
　　“你不是平时挺强悍的吗，一只狗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程一舜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问道。
　　“我小时候也有过一只狗狗，从小学到初中，每天放学都会在我家门口等我，有一天我回去的时候没在门口看见它，发现它趴在客厅里，病恹恹的。”居然开口。
　　“嗯。”程一舜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它叫大金，那时候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靠着一丁点儿的政府补贴生活，我妈和我同时患了感冒，大金也生病了，但是家里当时只剩40块。我妈拿着40块带我去医院打了点滴，后来我妈带着大金去了很远的地方，天黑的时候，只有我妈回来了。”居然说着，眼泪就又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程一舜用冰凉的指腹帮她拭去眼泪，然后用力的把毛巾在她头发上擦来擦去，想让她快点从这种悲伤地回忆中走出来。
　　“喂，你怎么脱发这么厉害，你会不会秃啊？”程一舜故意想要逗居然笑，让他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你才秃呢！”居然回击，方法奏效。
　　程一舜才放心，又去厨房的吧台倒了两杯热牛奶，一杯给了居然，一杯倒在了小狗面前的碟子里。居然捧着牛奶，看着程一舜坐在地上，给小狗喂奶喝，小狗窝在沙发垫上，乖巧的舔着碟子里的牛奶，看着专心给小狗喂奶的程一舜，居然心里有一丝奇妙的感觉掠过。
　　窗外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洒落在程一舜的发梢，落地窗看不远处的的海面上风平浪静，微弱的星光倒映在接近黑色的蓝色海面上，好像波光粼粼。夏末夜晚的温度刚好，夜空洒下的月光刚好，海上吹来的微风刚好，一切都刚刚好。在那一瞬间居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时间定格在这里该多好。
　　但小狗会不会因为太痛苦而一命呜呼啊？居然想到这里赶紧摇了摇头，似乎正在试图摆脱这个念头。
　　正在喂奶的程一舜用余光看到了居然没由来的动作，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居然，这丫头该不会哭傻了吧。
　　“你没事儿吧？”
　　“没……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已经恢复情绪的居然大咧咧地说着，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程一舜把目光重新放回小狗身上，嘴角牵出一丝微笑。
　　两人谁都不想说话，这种感觉刚刚好，不用说话，各自沉浸在有对方却不被打扰的世界里。远处的海面随着微风掀起一点点涟漪，树上的鸟儿也不鸣叫，偶尔扑闪扑闪翅膀从树枝飞离。程一舜的脑袋里单曲循环着周迅的《看海》：空气突然变得很敏感，其实想法变得很简单，就是和你看海。
　　过了很久。
　　“狗狗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滩上？”居然突然回过神来，“这不太科学，这个地方这么远，一般人都不来，狗怎么会跑到这里，你这一带平时见得到狗吗？”
　　“确实不太看到。”程一舜也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狗狗受的伤也挺奇怪。全身都有大小的伤疤。新伤旧患都有。”
　　“嗯……会不会是有人虐狗？”
　　“不排除这个可能。”程一舜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居然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滩上？”
　　”我......我来帮朋友取她的车，她告诉了我这个地址。”居然急中生智，巧妙的圆了过去，危机也解除了。
　　“你朋友的车？”
　　“没错。”
　　“是叫小羊吗？之前白越帮她把车送回去了。”
　　“哎，是吗？她没跟我讲，我以为还在这呢，没想到是你家啊。”
　　程一舜心中仍然有些疑问，但他还是确信，自己平时把这个地方隐藏的足够好，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再看着居然，这么一折腾，这会儿已经午夜了，居然一个女孩，在自己这里过夜，他倒是没意见，甚至潜意识里面是这么想的，但是考虑到居然是个女孩，如果整晚不回家，对她不合适。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程一舜很绅士。
　　“我平时工作忙，不经常在家，照顾不了小狗，如果你方便的话，先把它放在你这儿吧。明天我带它去宠物医院。我这会儿打个车回去”
　　“今天已经很晚了，打车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小狗还得有人看着呢。”
　　“还是我送你吧，小狗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我离开几个小时应该是没问题的。”
　　居然拗不过，只好让程一舜开车送她回了家，和以往他的车速相比，这次他开的很慢，居然知道。虽然开得很慢，但两人都隐约觉得，很快就到了居然住的楼下。
　　“那…….明天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比较方便？”
　　“随时。”
　　“好。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一舜没有立刻驱车离开，看见那栋楼有个房间亮起了昏黄的灯，他才发动自己的车。
　　按照昨天的约定，居然早上醒来洗漱完之后，就打了个车直奔程一舜家里，早一点带小狗去宠物医院检查，对小狗的身体恢复就好一点。因为自己不方便养狗，居然在小狗检查结束后还得把它送回程一舜家里去，经过一下午的检查，再回到那个巨远的海边别墅时，已经天黑了。这时候程一舜正在厨房拌晚餐要吃的沙拉。
　　居然按照医生的叮嘱，正在给小狗喂拿回来的营养餐。
　　程一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居然，很好，完全看不出昨天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是她了。
　　“你打车回家得40分钟吧。”程一舜看起来是一副专注拌沙拉的样子。
　　“是，怎么了？”居然回头看了一眼程一舜，发现他没分一点儿目光给自己，也转头回去专心的给小狗喂食。
　　程一舜又抬头瞟了一眼居然，恰好居然刚把头转回去，两人目光错过。“你要不要吃我做的沙拉，三文鱼菠菜南瓜泥沙拉。”
　　“这什么奇葩搭配啊？”居然不可控制的撇了撇嘴，显然是被这种黑暗料理惊讶到了。
　　“爱吃不吃。”程一舜本来脸上还带着些微笑意，仔细看看能看出来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但现在表情已经很臭了。
　　“嗯？纳尼？什么东西，好香的味道噢~喔，是你碗里的沙拉啊。”居然听到程一舜那傲娇的语气，知道这位哥哥不好惹，赶紧又哄回来，“麻烦给我一份哦，阿里嘎多！”
　　程一舜没理她，只是把拌好的沙拉分成两份，放在了两个透明的碗里，碗边靠着一副刀叉，端着走到了沙发旁边，递给居然。
　　“喏，先吃吧。剩下的营养餐我来喂。”程一舜没有了昨天的温柔，说话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谢谢程大厨！”居然双手接过，摆出一副刻意谄媚的笑脸。
　　程一舜别过头，尽量压抑着自己想要笑一下的冲动，以免居然又开始得意洋洋。
　　“对了，昨天说到狗狗身上的伤疤，被你岔开话题了。你觉不觉得它受伤这件事确实蹊跷？”居然说完，吃了一口三文鱼，肉质非常鲜嫩。
　　虽然居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一些细节之类的东西都会被她自动略过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况且正义感这东西，是生长在她骨子里的，从父亲身上毫无保留的全部遗传了下来。
　　“确实有些蹊跷。”程一舜盯着居然。
　　“如果真的是有人恶意为之，我觉得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这个家伙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居然紧盯着程一舜的眼睛，眼神中净是想要说服他的意味，程一舜在这样的眼神中差点溺亡，一时间竟然失语，居然还以为他在犹豫，又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其实程一舜怎么会不答应呢？
　　“你看，手上的狗狗还带着项圈，它一定不是流浪狗，再看它身上的伤疤，有痊愈的有新受伤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之前也有过被虐待的经历，他的主人一定是惯犯，而这次的伤没有到让它去世的程度，狗狗的主人也就是这个虐狗的人，近几天一定还会再来找他，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
　　“嗯。分析的挺有道理。”程一舜回应着居然认真的目光，然后眼神一变，“可我不觉得抓住这个虐待狗的人是我的义务，事实上，我不做也可以是吧。”他向后靠在了自己的沙发上，把发梢在自己的手指上绕来绕去。
　　“对，你是没这个义务。”居然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是信心满满的样子，看起来对说服他这件事底气十足，“你当初写歌是为了什么？你说是为了把自己的态度和所相信的东西传达给这个世界，所以，你相信的和你想传达的，难道是坏人可以逍遥法外，和你无关的事情就可以高高挂起对吗？”
　　程一舜料到居然会想方设法来说服自己加入这个活动，但没有想到她这么能言善辩，找了这么个理由对自己进行精准打击，虽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玩味的神情。
　　“可以，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