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尚未崩坏》月光士多

21、居然的恶作剧

　　惯性使然，居然在烧烤摊揣着心事吃夜宵，即便眼前美食成堆，向来喜欢的麻辣鸡翅也没有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当年那件案子，黑衣人、李春秋老师、康德制药，程一舜又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对了！”她一拍脑袋，想起了昨天晚上问陈茉要的那个号码，又掏出手机拨通了阿帆的电话。
　　“居然姐姐，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
　　“阿帆，睡觉了吗？”
　　“还没呢！”
　　“我这会在烧烤摊，老地方，你知道在哪儿吧？”
　　“知道，我这会儿就过来，你稍等啊~”
　　“好，注意安全。”
　　居然挂断手机，又把那段视频看了几遍。
　　“所以，按他们的意思，康德制药当年的实验，有出过事情？那我的猜测就没错了。”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本笔记本，还有一个黑色资料夹，里面有很多剪报和照片。
　　在等阿帆来的间隙，她准备整理一下这些信息。其中一张剪报是报道当年父亲畏罪自杀的新闻，另一则报道是康德制药高管程天猥亵未成年女童的新闻，自己父亲调查的就是这个案件。为什么程天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父亲自杀。事情就这么定案了，她觉得有些蹊跷。那时候自己年纪还小，报纸上写父亲同流合污，收了钱说女童没有被猥亵，事情在夏天结束时也结束了。还有一则剪报，是康德制药在那年冬天发布了一款新药，那段视频里，女人口口声声说，康德制药的实验出过事情，为什么药还能照常发布，他们说的会不会和自己正在调查的是同一件事情。她在纸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列出了一张关系图。程天，父亲，康德制药的黑衣人，江远飞，程一舜，卷发夫妇，李春秋。她没看出更多的眉目。
　　“居然姐姐，我来了。”阿帆骑着自己的小摩托车赶到了烧烤摊，在居然旁边停下，摘下头盔和她打招呼，青春的感觉扑面而来。
　　“来来来，快过来吃吧。”居然把自己的笔记往旁边挪了挪，招呼阿帆坐下。“上次染坊的案子你后续处理的还不错嘛！”
　　“嗯嗯，不过还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差点就让这个黑店了继续祸害别人了。”
　　“那些小孩怎么样了？”
　　“哎，染坊的老板是他们的父母，我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他们断绝关系什么的，等那两个人拘留期一过，罚款一交，孩子们还是要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不过还好，相关部门会监管一段时间的，如果他们还是虐待孩子，那就不止拘留那么简单了。”
　　“有这样的父母还真是令人绝望，你记得有部电影里说过的一句话吗？好像是说，为什么不用考试就能成为别人的父母呢？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吧，反正。”
　　“他们的家就是店铺那个地址吗？”
　　“对的。”
　　“行，以后没事的话我也会去看看的。孩子们要是身上再沾一点颜料，哼哼。”居然把手掰得嘎吱作响，故意目露凶光，阿帆被她这故作凶狠的样子逗得“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居然姐姐，你叫我来不光是这件事吧。”阿帆拿起一串鸡翅啃了起来。
　　“你看看。”居然把刚整理好的资料递给阿帆。
　　仔细看过一遍后，阿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里面这个畏罪自杀的警察……”居然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是我的父亲。我觉得这个案子背后应该还有别的秘密。这已经是十年前的案子了，现在拿出来说有些晚，我也是前几年读大学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有蹊跷，那一年我在新闻社实习，被派去调查康德制药，那年他们也在研发新药，有个参加实验的人被注射了那支药剂后上吐下泻，虽然没什么其他的大问题，但康德制药根本没再做任何观察，直接在几个月后就发布了那款新药。我跟着一位老师去采访的，他们表面上说有继续观察，也有对药剂做过安全测试，没有任何问题。但走的时候，我看见他们偷偷给我老师塞了一个红包，还说参加实验的人那么多，就只有他一个人有一点点轻微的反应，不会有事的。后来那个新闻就不了了之了。我父亲当年去世和康德制药这家公司也脱不开关系，他调查的那个性侵儿童的高管就是康德制药的。”
　　阿帆认真听着，手上的鸡翅都忘记吃了，“然后呢？”
　　“你看看这条视频。这对卷发夫妇，清清楚楚地说了，十年前的实验出过事，就是我爸自杀那年。我本来以为在那个实验里只是有人出现轻微反应，没想到竟然涉及到一条人命。”
　　“你怀疑你爸的死和康德制药的实验也有关系。”
　　“我不敢肯定，还需要更多资料。”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两个人。”
　　“好的，包在我身上。”
　　“暂时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主任，他一直不让我调查这件事。”
　　“你从社会新闻部调到娱乐新闻部，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猜应该是这样，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嗯嗯，你放心。”
　　“好了，赶紧吃吧。”居然收好笔记本和资料夹，按住了阿帆伸向鸡翅的魔爪，假笑着递给他一串烤娃娃菜。
　　阿帆打开一罐啤酒正准备喝，又被居然夺了下来。“这位弟弟，你开摩托车来的啊，你想酒驾吗？”
　　“哎呀，我想喝嘛，待会儿打车回去。”
　　“那行吧。”居然这才又把啤酒递回给阿帆。
　　和阿帆交待完这些事情，居然感觉心里的石头轻了一些，这些食物又像长出了许许多多有力的触手一样，朝她挥舞着，终于吃饱喝足后，看着阿帆搭上出租车，她才放心掏出手机又看了看追踪器，程一舜的车定位在了海边别墅，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想靠近他，以免再看到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情，可是又想再看看他，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是不是又整夜不睡的写歌，他是不是又坐在窗边看着星星一言不发直到天亮？意识到这种感觉叫做“思念”的时候，她又用力地拍了拍脑袋，“我看你一定是喝多了吧！”
　　拦到一辆出租车，一路开到海边别墅的附近，她让司机停下，自己走路回去。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有个别墅，别墅里还住着一个大明星。
　　吹着海风，在没有人没有车的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夜色已深，风吹来带着一些凉意，居然把自己的衣服稍稍裹紧了一些，脑袋也被风吹得清楚了一点。她在想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把时间耗费在跟踪程一舜这件事情上。但是目前的线索，几乎都在他身上缠绕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废弃工厂，她在楼下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脑海里进行一场无声无形的仪式，这个仪式旨在告诉自己，既然坚持要调查这件事，就一定要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线索，让真相水落石出，不能再有无意义的意志动摇。
　　拿起望远镜看的时候，发现程一舜正在把什么东西放进烤箱里。居然看了看表，已经3点多了，他作息这么的不规律吗？半夜还在做东西吃。再一看，一个穿着睡衣的人眯着眼睛睡意朦胧的一个房间走出来，直接躺在了程一舜的床上，再定睛一看，这不是白越吗！难道他们两个人……
　　出于好奇，居然继续往下看，程一舜洗好手，也进了一个房间，不一会儿也换了一身睡衣出来，躺在床的另一边睡了。两个人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动作，居然也放松了下来。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拿出了相机，对准床上的两个人咔擦咔擦拍下了许多照片，然后直接用wifi功能把照片传到了手机上，发送给了一个人。
　　刚追完剧，躺在床上敷面膜的陈茉手机“叮咚、叮咚”响了几声，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瞪大眼睛把图放大，仔仔细细地又看了几遍。没错，是那两个人。
　　“居然，这是怎么回事？！！！”陈茉每按一个键都用了十成力，差点儿没把手机屏幕给戳破。
　　“哈哈哈哈，猜猜你的白越是1是0？”居然又是一脸标准的坏笑。
　　“当然是1！你现在还在蹲他们啊，不睡觉吗？”陈茉看到居然有心情和她开玩笑，立刻明白了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是兄弟睡在一起而已，也就放轻松和居然聊了起来。
　　“哎，今天不困呀。你明天还有戏要拍吧。”
　　“嗯嗯，明天的戏我的角色也是有台词的哦，开心~”
　　“那你今天不得早点睡了，别熬夜啊，都3点了。”
　　“现在说不熬夜已经晚了，都已经3点了哈哈哈哈。”
　　“那我不要和你聊天了，你赶紧睡觉去。”
　　“知道了知道了，既然他们睡了，你好歹也闭目养神一下吧。”
　　“好嘞。”
　　“晚安，啵啵。”
　　“晚安，(●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