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WBY 全员戮兽化》失眠症

1、第一章

　　夜色甚浓，残破的圆月亮得晃眼。
　　城堡里的聚会正热闹着。
　　“他们真的会来？”靠在墙边，看着情绪高涨的富人们高谈阔论互相吹捧，Neptune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盛大的宴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来掺一脚？”Sun抱着一盘水果嚼得起劲儿，“那帮家伙不就是喜欢热闹么？”
　　“呵，真巧，我们也是。”
　　捏着盛着昂贵香槟的高脚杯，yang的目光在牛仔帽下平静却犀利。
　　“就算Salem没有派人来，这么大牌面的宴会，那家伙还没有本事替她的家族拒绝。”
　　“好吧，”Neptune耸耸肩，伸手轻轻捶了一下Sun，“别吃了，Ozipn先生可是还拜托了我们来做警卫任务的，赶紧再去转一圈。”
　　“嗯嗯嗯！等我吃完这根香蕉！”
　　“吃什么吃，水果都要叫你吃完了！”
　　看着两个伙伴拌着嘴走进了人群，yang轻轻呼出一口气，凝视着手里的香槟。
　　好像那个人的眼睛。
　　“你没说错，我是没能拒绝，但不是我没有那个能耐。”
　　精致的杯身被另一个一碰，轻微的震动伴随着一声脆响，一席雪白礼服的女人带着冷冽的玫瑰香气悄然在她身旁站定。
　　“晚上好啊yang，新换的机械臂用着可顺手？”
　　充血了似的迅速变红的瞳孔用力一缩，差点没抑制住发丝上要迸溅出的火花。
　　“weiss.”
　　“奥亲爱的，犯不着见到我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吧？”weiss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盯着那红酒呵呵笑着，“我们的关系并不坏，对吧？”
　　“但是那不能代表我就不讨厌你。”喉咙动了几下，yang盯着weiss好一会儿，终是只得呼出一口浊气，悻悻地将酒杯放到了走动着的侍者的托盘上。
　　“何止，你说恨我都不能表达你的所有情感，”weiss不以为然，目光转到yang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所以呢？那机械臂到底好不好用？”
　　“呵，怎么，对你的技术库房也不放心了？”yang活动几下机械的手腕，发出咔咔的响声，不咸不淡地嘲讽着，“好用着呢，像你的仿真脸皮一样。”
　　“哈哈哈，你还和以前一样地会开玩笑，”weiss很愉悦地笑了几声，点着自己的脸说，“我若不化妆就来这里，会吓着来冲我搭讪的男士的。”
　　“你那还是化妆？”
　　“只要是能让自己变美的手段，都可以说是化妆，”死盯着红酒里反射出的自己的脸，weiss扬着嘴角深意地笑着。
　　“说，你们来了多少人。”咔嚓一声轻响，weiss纤细的腰间被一个硬硬凉凉的东西抵住，显然，yang已不耐这样的闲聊。
　　“啊哈，这是上个月我代Ruby送你的礼物，好用么？”
　　“闭嘴，不要跟我提她！”yang咬牙切齿着提高了一些音量，引来了一些目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yang挫败地抿了抿嘴，悻悻地压低了声音，“你再废话一句，好不好用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说完，还威胁性地上了膛。
　　而这对weiss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火气不要那么大嘛，对皮肤不好啊，我只是担心你们照顾不好她，想跟你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让我接走她呢，”她语调愉悦地开着玩笑，不紧不慢地品着手中的红酒，“不过啊，就算来了人，你们又能怎么样？”
　　“呵，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把你们这帮邪恶的家伙消灭掉！”yang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weiss微微阖了眼，露出一丝深意的笑。
　　“邪恶？那么维护着这个被神所抛弃的残骸世界的你们是什么，正义么？我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意义何在？”
　　手里的高脚杯悄然掉落，啪的一声碎了一地，红色的液珠飞溅出去，掉落进大滩的红酒里，顺着精致地砖的缝隙蔓出了一张网。奈何宴会过于热闹，人声鼎沸中，连侍者都没有察觉。
　　“你要消灭掉邪恶，那么，你是要杀了我，杀了Ruby么？yang，你明明知道Ozpin是个骗子，神灯都说过了Salem无法被打败，”转过头，那双曾像晴空一样的眼睛已经变得像是汪洋大海，深不见底，“你，明明自己也要撑不住了 ”
　　握着枪的手明显地抖动着，yang咬咬牙，另一只手用力按了上去。
　　“用不着你关心我，”抬起头，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盯着weiss的眼睛，yang露出嘲讽的笑容，“我起码还是个人，倒是你，你早就不成人样了weiss.”
　　weiss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红光，一条条黑色的细小血管，蛇一样从底部爬上了隐藏在华丽立领下的苍白脖颈。
　　“你，早已失去了你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成为了你曾最为厌恶的东西。”
　　“你的妹妹，比我更甚，”weiss的语气波澜不惊，深沉却完全没有受到yang挑拨的感觉，“你们都知道吧，她才是真的不成人样了，不然你们就不会大费周章把她藏得那么深。”
　　“那还不是因为你夺走了她的眼睛！还连累了blake！”
　　“所以你现在觉得ozpin是对的吗！”
　　抓住yang的手向下一拉，weiss向后退一步拉着yang退进了室外的阳台，与她正面对峙。yang的帽子被大幅度的动作震落，露出她金色的波浪卷发，被月光照得发出了冷色。weiss的瞳孔变成了赤色，黑夜中，两人的眼睛像是四股红色的幽光，诡异而汹涌地闪烁着。
　　“若她堕落成了Grimm，我宁愿与她一道入了黑暗。可你呢yang，眼看着自己的妹妹都要变成怪物了，你却还在这里守着你那可怜的正义，守着ozpin那个伪君子想要的残骸世界！”weiss低吼着，眼白开始浑浊，直至完全变黑。
　　“那也要比你们好！”yang挣开了weiss的手，举枪指着她，“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放弃人类，放弃我们自己！”
　　“你已经不是个人了！我们都不是了！”weiss的獠牙用力咬着，仿真脸皮被撑开，露出了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上面蔓延着的是黑色的血管和符纹。
　　“weiss，你都不会在乎你的家人的吗！”yang皱起眉头，悲切地看着weiss，“你的姐姐，你的家人，还有你在乎的朋友们！”
　　“除了Ruby我谁都不在乎！”weiss反驳道，“只要能够阻止她的堕落！”
　　“weiss，你以前不是这样自私的。”回想起当初英雄祭时，那个为了保护她宁可以最不优雅的方式跟对手决一死战的女孩，yang感到很是心痛。
　　weiss冷笑起来：“少说这么多废话，那你又怎么样呢？别以为我不知道yang，你才没有那么伟大，你留恋这个世界，还不是因为你还没找到blake！”
　　闻言，yang像是被刺到一般抖了抖指尖，沉默了。
　　“她要看不见了，我也要看不见了，你也是，blake也一样！”weiss哑着声音激动地喊着，漂亮的薄唇几乎要遮不住獠牙，“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啊！blake就那么重要吗？为了她你就这么一直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直拖着Ruby吗！”
　　“因为她对我来说的意义和Ruby对你来说的意义一样！”yang怒吼一声，身上的火焰猛地从她身上爆炸开来，周围一下变得亮堂，光芒褪去后，她身上散发出了阵阵黑气，那双眼睛也渐渐被黑暗充斥。
　　“你能为了Ruby放弃一切，我也可以为了blake，放弃Ruby放弃家人。人都是一样的，不是只有你这么自私狠心。”
　　weiss抿着唇看着yang，半晌，才低低地念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和我是一样的。”
　　说罢，她呼出一口浊气，褪去了怪物的模样，变回了人的面容。
　　“好了，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紧张了，没什么意思。”
　　yang眨眨眼，也隐去了那抹黑暗和杀气，她后退了一步，靠在了石制的护栏扶手上。
　　“所以呢？你仅仅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weiss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复，yang看了她一会儿，嘲讽一笑。
　　“喂，我说，从什么时候起，连我们之间也没有基本的信任了呢？”她捡起地上的帽子，拍拍灰重新扣在了头上。
　　“不知道，也许是日积月累，也许仅仅是某天的某个瞬间……无所谓了反正我都已经记不得了，”weiss怕冷似的抱起胳膊，抬头看着残破的月亮，幽幽说道，“我已经越来越记不起过去了，作为一个大小姐无忧无虑的生活，作为一个学员在Beacon的生活，还有作为一个Huntresses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生活……家人，朋友，连我自己原本的样子都要忘了。”
　　她抬起头看着yang，满眼的悲切。
　　“我们四个都逃不了的yang，即使最后从Salem手中侥幸逃脱，你所保护着的世界，ozpin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即使如此，你也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yang握着拳头，曾经充满阳光朝气的紫眸已布满深邃沉重。
　　满眼满心都是那个玄黑的女人。
　　“是的，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她，她在这个世界里。”
　　“那么，你找到了她呢？”weiss追问，“当你找到了她，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yang眯起眼，不再言语。weiss盯着她好久，释然一笑。
　　“我懂你的意思了，”她转过身，朝着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走去，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叫Neo的小个子站在那里，“我会帮你找到blake的，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什！weiss，等等！”听到weiss说要出手，yang心里一惊，不禁上前一步唤住了她，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这么做，Salem不会放过你的。”支吾半天，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weiss停住了脚，微微侧过脸略带嘲讽地说：“yang，我们都是走在灰色地带的人，Salem和ozpin都明白得很。我们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这点儿小交流，他们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yang闭上了嘴，退回了原地。见对方没了动作，weiss便继续向前走去。
　　“记住吧yang，不论我们互相有多看不惯对方，我们依然是一队的人。我会帮你找到blake，所以，我要带走Ruby的时候，你也不要妨碍我。”
　　寒风吹过全身，凉意刺骨。yang盯着weiss消失的角落，鼻子忽地发酸。
　　“yang，你在这里干什么？”Sun跑进阳台，抱怨起来，“我们在那里辛辛苦苦巡逻，你倒好，在这里吹风！”
　　Neptune走过来说：“我们转了好几圈，没看到Salem的人，也没看到weiss Schnee，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来。”
　　“在你吹凉风溜号儿偷懒的时候，我俩可是一直很尽职尽责地坚守岗位呢！”Sun骄傲地昂起头，“ozpin先生一定会夸奖我哒！”
　　“呵，分明是你就知道到处搜罗吃的喝的，活儿都丢给我。”
　　“嘿！别胡说八道，我就是饿了而已！”Sun扭头拍拍yang的肩膀，“喂，大姐头，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怎么了yang？”Neptune看出了不对头，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yang摇摇头，压了压帽檐，径自走出阳台，“宴会快结束了，我们也收工放松一下吧。”
　　“呃？不需要警戒了么？”两个男人懵了，“这可是最后关头了啊！”
　　“没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