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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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落下的时节，德拉科越发忙碌。
人人都说马尔福家的少爷转了性，突然疯狂醉心经营家族产业，恐怕不日将正式接过家主卢修斯·马尔福的权杖，成为马尔福家下一任主人。
一时之间，德拉科在最佳结婚对象的榜单上名列前茅，巫师界的八卦报纸找到马尔福庄园，期待给他来一期博人眼球的专访，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德拉科很忙，太忙，脚不沾地，夙兴夜寐，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做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巫师不以为然，对德拉科新立的人设嗤之以鼻：“忙？我可亲眼看见他在俱乐部玩决斗。”
这事不难举证，俱乐部很大，目击者很多，的确有许多双眼睛看见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血虐了一个刚从魔法学校毕业的年轻巫师。
此举固然悍勇，却稍微降了马尔福家族继承人近期上升的声誉，毕竟德拉科向对方发起决斗邀请时不过轻描淡写地说来“玩玩”而已，人家心态轻松警惕松懈地上场，他却招招狠厉，打得人鼻青脸肿，半天起不来身。
“我怎么得罪你了？”惨败的巫师躺在地上，对德拉科哭道。
今天真不是他的幸运日。马尔福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被德拉科看上要切磋，他虽受宠若惊，却也上赶着答应，想借这个机会跟德拉科结交，谁知道德拉科动了真格。
小巫师不懂，在这之前他们素不相识，哪里就生出深仇大恨来了。
德拉科不答。
赢了决斗，他仿佛并不高兴，面色冷峻地跨过地上没骨头般哭唧唧的巫师，连余光也不屑再给。
没有人知道德拉科为什么突然发难，除了当天邀请德拉科到俱乐部小聚的富商艾德。
对于艾德而言，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与德拉科相谈甚欢，气氛融洽，生意也即将谈成，
却就在这时，德拉科注意力不集中起来。
艾德注意到，这位纯血家族的未来新秀频频将目光投向邻座，说话变得心不在焉，最后干脆不说话了，低头把玩酒杯，耳朵却在探听邻座的谈话。
艾德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实则学着德拉科，偷听隔壁在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几个小年轻，嘻嘻哈哈地谈女人。
其中一个，说了个女人的名字，带点荤味地调笑道：“她可算是完美了，真想找个机会玩玩。”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艾德也清清楚楚看见德拉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然后就发生了决斗那一幕，艾德想，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至于那位红颜的名字……他仔仔细细想了一想，依稀记得听见叫做“萝塔”。
可当他饶有兴致地向德拉科问起萝塔，德拉科却冷漠地回答说，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刚才明明……”
明明在意得要死。
艾德想据理力争，可他发现，德拉科看那个年轻巫师的寒冷眼神又出现了，这次针对的则是他自己。
他一凛，顿时噤若寒蝉，须知上一个触德拉科逆鳞的已经在地上躺着，他可不希望自己也去躺一回。
艾德赶忙转移话题，终究在悬崖勒马的机敏下跟德拉科谈成了生意，为表诚意，他还将德拉科一直送到家门口。
马尔福庄园大门前，艾德向德拉科摘帽道别。
“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艾德道，“祝您今晚做个好梦。”
德拉科垂眸道：“多谢。”
他话里的谢意倒是真切的，甚至比交易完成的满足更强烈些，这令艾德有些诧异，想再打量这位言行令人越发捉摸不定的青年，却见德拉科已转身离去，化作一阵薄雾，消散在庄园黑铁森森的栅栏内。
夜深，德拉科倒在床上，整个儿陷了进去。
窗外安静地下着雪，天幕无比深沉，纷纷扬扬的冰花便白得触目惊心。
德拉科没有熄灯，只用手背盖住双眼，等待睡意降临。
他没抱希望，心里很清楚睡神今晚不会眷顾。
从滕斯贝格回到英格兰之后，他经历过许多个睡不好或者睡不着的夜晚，几乎已成常事。
睡了还不如不睡，反正也只有噩梦环绕，钝刀子割肉，在梦里还要受折磨。
梦中总会出现萝塔。
她永远决绝，冷若冰霜，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等他终于靠近，她却又不肯听他说哪怕一句话，伸手一推，将他推回孤冷的现实。
没意思。
德拉科翻了个身，长长吁出一口气，颓丧地想，真没意思。
即便没入梦，他也摆脱不了萝塔的影子，只要一松懈，她就会从脑海各个角落跑出来。
他想她看着他笑时的样子，想她的耳坠闪烁出迷离的光辉，还有她散在风中的长发。
空洞的痛又开始在胃里折腾，一次比一次严重。
德拉科蜷缩起来，按住胃部，疼得额上冒出青筋。
这仿佛不是病，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圣芒戈医院的医生直摇头，对他道，症状在心里，不在胃里，心绪糟糕，吃太多的药都没用。
出了一身大汗之后，德拉科爬起来吃止痛药，拉开抽屉，掉出许多邀请函。
或是舞会或是聚餐，戏剧与音乐剧的票也不少，有的已经过期，德拉科一个都不想去。
他拧开药瓶瓶盖，倒出两颗药塞进嘴巴，在等待药物发挥作用的时间里，静静感受胃在身体里无助痉挛的滋味。
德拉科的目光滑落在地面散落的邀请函上。
最顶上的一封，出席时期就在明天，是一场小型的魁地奇赛。
学生时代，如果没有自带主角光环的哈利·波特，德拉科会是最受瞩目的找球手。
这样的想法真自大，但迄今为止，他都还这么想。
德拉科拿起那张邀请函。
上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萝塔。
他刻意屏蔽了关于她的一切，后来觉得欲盖弥彰，又顺其自然，然后才知道她也一直没再出现在英国境内。
不出现也好，省去许多麻烦。
具体是些什么麻烦……他又不愿深入细致地去想，情愿做个混沌愚民。
止痛药终于生效，浑身弥漫开一种病态的熨帖。
德拉科站起身，把魁地奇比赛的邀请函放进了睡衣口袋里。
魁地奇比赛迎来一场大雪，球场底部已积了一层白，好在风雪并未损耗球手们的热情，准备室里，两支队伍都是斗志昂扬。
谁能不为魁地奇热血沸腾呢？何况组织这场比赛的是魔法部要员，来看比赛的也都是巫师界显贵，获胜的球队将得到丰厚赞助，表现突出的球员更有望结交贵人。
大家个个磨拳擦踵，骑着最新型扫帚飞出了准备室。
掌声雷动。
德拉科在开赛前最后一刻到达赛场。他坐下的时候，球手们已经呼啸而出。
一位银发的漂亮女人进入德拉科所在的包厢，送上插了小伞的南瓜汽水。
她的媚娃特征很明显，一进门便引起包厢微妙鹅骚动，男士们的眼珠齐刷刷往门口瞥，错过了守门员精彩的挡球。
德拉科也看了一眼那女的。
他点一下手侧的桌面，示意她将饮料放在此处，继续看球。
汽水女孩给所有客人送完汽水后，停留在德拉科身边。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她问。
德拉科道：“不需要。”
“我叫黛安。”汽水女孩噗嗤一声笑起来，“你真怪，他们都对我感兴趣，就你无动于衷。”
德拉科闻言，终于又转头将她看了一眼。
“你好。”他道，“你吵到我看比赛。”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不感兴趣。”黛安认认真真地道，“你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
德拉科深深皱起眉。
在他要叫人把这位女士请出去之前，听见黛安道：“好了，是那个姑娘叫我过来跟你打招呼，她等会儿过来找你。”
黛安满意地看见德拉科惊喜交加的脸色，他手一挥，不小心把南瓜汽水都碰掉，真搞笑。
德拉科有些窘迫，佯装无事发生，坐正道：“收拾一下。”
黛安念出魔咒，跳楼的汽水和遭殃的地毯瞬间恢复如初。
她拿着托盘出去了，德拉科总觉得她在他背后憋笑。
笑也无所谓，他懒得管，因为他的心开始提速跳动，他现在也跟刚才那些被美丽迷了眼的男客一样，完全没心思看魁地奇赛了。
比赛进行了好一会儿，球进好几个，金色飞贼还没被找球手捉到，而黛安说的要来找德拉科的姑娘，也一直没有出现。
德拉科旁边来了个迟到的男客，一直拉着他讨论赛况，德拉科答得驴唇不对马嘴，随着时间流逝，他明显烦躁起来，不住往门口看。
周围忽然响起一片遗憾的嘘声。
“噢！金色飞贼失之交臂！”旁边的男客捶胸顿足，“这找球手也太烂了！他只要伸手一捞，或者干脆往下飞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你看见了吗？”
他碰碰德拉科的胳膊：“你看没看见？”
他很快发现德拉科眉宇间也有些怒气。
这白目的男客，丝毫不怀疑是自己惹人厌烦，反倒以为德拉科与自己一样愤懑，一时将他引为知音：“你以前不就是个不错的找球手吗？要是换了你来打，肯定——诶，你去哪里？”
德拉科已然在他的喋喋不休中起身，准备往门口去：“我出去透下气。”
他朝门口走，背后传来沸腾的喝彩，夹杂着此起彼伏“赢了！赢了！”的宣告。
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从门外走进一妙龄女郎，见到德拉科，露出一个欣喜又强装矜持的笑容：“嗨。”
德拉科站定在原地。
四目相对，他眼中阴云弥漫，沉声道：“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特意装扮过的辛西娅得意地道，“听说你很期待见到我，连杯子都拿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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