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长期在冷水中泡着导致身体热量流失迅速，幸好送来医院及时，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不过这几天的身体会很虚弱，虽然现在还没检查到什么异样，但之后可能会有感冒、发烧的症状出现，还请你们多看护一下。”
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插在白大褂里，对着面前的最上京子说道。
“要是发现了异样，请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
“好的，医生，谢谢你，医生。”
最上京子对他感激道，抹去眼角的泪滴，小玖姐姐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绿间没说话，沉默地离开，他还有其他的病人，就没有再这个病房里多做停留了。
望月玖已经清醒过来了，她躺在病床上，嘴唇没了血色，虚弱地一张一合道：“对不起，京子酱，本想带着你好好地放松一下的，没想到却出了这事，最后还要让你在这里照顾我。”
“不要再说了，小玖姐姐......”最上京子上前把被子拉上，声线带有着浓浓的鼻音：“你都不知道，发现你失踪之后，大家有多崩溃，幸好你没事。”
望月玖将头移向右边边抵着头沉默不语的小肆站在床边的小肆，那没有打吊针的右手放到他的头上，“对不起，小肆，妈妈不小心走丢了，让你担心了。”
小肆吸着鼻子，眼眶已经被哭得很红肿，他抓着望月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出，“不，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妈妈。”
这阵哭声简直是哭到望月玖的心扉里去了，她的眼角也闪现了泪花，声线梗咽着：“对，对不起，小肆，妈妈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当时的妈妈好害怕，好害怕再也见不到小肆了，好怕我死掉了，小肆一个人该怎么办......”
小肆再也忍受不住地扑到望月玖的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胸口，话语被闷得有点不清不楚的，他勾住望月玖的小尾指，“拉，勾勾，妈妈要一直陪着我。”
“嗯，妈妈答应你。”望月玖同样勾住予以回应，在他的发间亲吻着，“妈妈要一直陪着小肆。”
这对母子的亲密让站在一边的最上京子鼻子酸酸的，她很羡慕小肆，有着她从来都没享受过的东西。
开门的声音响起，将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去，进来的是小兰、柯南、安室透。
小兰快步走到床边，担忧地看着望月玖，“小玖姐姐，身体还好吗？”
“放心吧，没什么大碍。”望月玖对她扯出了一丝笑容，
“那就好，园子她们还有那些孩子们以及小玖姐姐的那些朋友都想过来探望你，但想着你需要静养，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听到这话望月玖表示很满意，“这样挺好的，今天大家都很累，就不用在叨唠他们了。”
想到今天的死案，小兰的心情不是很好，“对不起......”
看到面前明明无关她什么事却还是忍不住自责的女孩，望月玖又说道：“小兰，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没问题。”想着为对方做什么的女孩立马就答应下来了，根本不过问是什么事先。
“能带着小肆到你家休息一晚吗？”
“好......”
小兰刚要答应就被不从的小肆给打断了，“不要，我要在这里照顾妈妈。”一副趴在她怀里坚决不起来的样子。
望月玖摸摸他的头，“听话，小肆，医院不是一个好地方，妈妈不想让你在这里多呆，跟小兰姐姐他们一起回去吧。”
“可是......”
“放心吧，小肆，这边就交给我吧，我会把你妈妈照顾好的。”不知何时跑来他这边的安室透俯下身与小肆的视线对视着，还对他眨了一下眼。
“......那好吧。”小肆有点不情不愿地放开望月玖，从床上下来，跑到另一边牵起了小兰的手，此刻也不忘自己的礼貌，“今天打扰了，小兰姐姐。”
小兰笑着摸摸他的头，“小肆真乖。”
有眼见的她也意识到在这边帮不上什么忙，便一手牵着一个，和望月玖他们告别了。
在小兰他们离开后，安室透又看向最上京子，“京子小姐今天也辛苦了，现在天色已晚，我先送你回去吧。”
“啊，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安室先生还是留下来照顾小玖姐姐吧。”最上京子摆手拒绝，对他们关系有点了然的她也不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她将绿间医生的话传达给安室透之后，给了望月玖一个鼓励的眼神。
“放心吧，我会点防身术，一个人回家妥妥的了，小玖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呀！”说完立马就打开门对他们挥挥手告别。
只剩两人的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望月玖感觉更难受了，这感觉来源于某人一直盯着她的灼热的视线，眼睛乱动，扫过视野所及的每个角落，就是不敢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此时在她面前的已不是平时那个总面带微笑的波罗咖啡厅的服务生，没了笑意的他让望月玖倍感压力。
他坐到了床边，一言不语地用手轻抚她的面庞，在触到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整个都僵硬了起来，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因为汗液黏在她脸上的发丝被那游动的手指给撩拨到了一边，然后他的手也不再多做停留地离开了她的脸庞，望月玖松了口气。
“身体，好点了吗？”
对方突然这么一开口，望月玖立即像个被抓包的人紧张地回道：“好多了，谢谢你，安......透君，谢谢你救了我。”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显然还处于劫后余生地感觉当中，“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很害怕，很害怕，谢谢你，透君。”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安室透因为她的话失笑着，“我也是呢，很害怕。”
对于会永远失去她这件事......
“我曾经很自信只要我变得强大，就能守护好我所重视的一切。但事实证明是我太过自负了，一直在不断失去他们，我已经......”安室透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动作跟小肆刚刚一模一样，但他表情却不知觉地比小肆更加让她心疼，声音像个受伤的小孩似的，脆弱而敏感，“我已经无法再看到任何珍视之人的离开了。”
望月玖主动轻抚着他的面庞，拭去那红肿眼眶里留下的泪珠，很莫名的，那眼泪的温度居然比小肆的让她更觉得烫手。
“透君，以前也经历过吗？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却没法做什么的场景。”
“......嗯，很多。”浅金色头发垂下，洒下一大片的阴影，声音沙哑，为他增添了几分阴郁。
“一定很痛苦吧......”望月玖没有再看他，将视线移向了天花板，“死亡所带来的痛苦很多时候都需要活人来承担。我一开始被关在那里的时候已经想要放弃了，但是我无法放心下小肆，看到自己的母亲溺死在水里会对小孩产生强大的冲击，我不想让小肆去承受那些，我想要小肆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幸福地长大，我，我已经......”
望月玖又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加梗咽，脸上扯出的笑容比哭更难看，“我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了，怎么能就这么前功尽弃呢，然后，我终于等到了，来救我的人，那时候......”
“透君，就像是个英雄一样。”
“零君，就像是个英雄一样......”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称呼，但依旧是说给同一个人听。
但如今再听到这话的他却不如当时只是纯粹的心动了，参杂的更多是无法言喻的心痛。
曾经会在别人面前会撒娇总是犯迷糊容易被骗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善良美好的小公主，如今变成了一个只为了孩子而努力撑下去的母亲，变得脆弱却又不敢和任何人倾诉，只能用笑容来伪装自己，孤独却又不能自私地去拥抱温暖......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由一个名叫“降谷零”的人害得。
当“安室透”的形象在她的心里越是高大，他就越是痛苦，因为这时刻都在提醒着以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堪。
“我不想看到透君自责，因为透君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我没有，当你知道了一切的时候，你会开始怨我的......
“我想看到平时的透君，那个对谁都很温柔的透君，唯独只有透君，没必要为我这样的人而掉眼泪，我喜欢......平时那个总是能自信地笑着的透君。”
“玖，如果当你发现你所看到的‘安室透’都是假象，真正的安室透是一个自私到未达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到时候，你还会这么说吗？”
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着他说的话的意思，望月玖闭上眼睛笑着：“很难想象呢，透君在我面前的样子全都是演出来的，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反而还挺开心的，因为这样子是不是代表了我在透君的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安室透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望月玖又接着补充，“但这只是针对个人来说，透君也不是只在我面前这样子，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样温柔的透君，全是假的话，那么我想透君一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无法在别人面前卸下自己的伪装，这样一想，反而会让人很心疼呢......”
“没法在别人面前展现真正的自己，一定会很孤单吧。”
“笨蛋......”安室透把他的手抓的更紧了，“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么轻易攻克了他的心理防线，这不是让他更难以放手了吗。
“我倒是希望透君也可以自私一点......”望月玖微微起身，靠在床头前，与他四目相对，“我对透君的印象都是温柔、自信、阳光、强大，简直是无所不能，全都是好的一面。透君越是完美，就越让我感到自卑，很多时候，明明透君就在我的面前，但又那么若即若离，让我感觉离你好远，可是那时刻散发的温暖又如毒药般让人无法拒绝，要是透君不那么完美的话，或许我就不用那么苦恼了.......”
浓密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瞳孔里的苦涩，我就不会害怕当你知道我不堪的另一面时，会远离我了。
安室透苦笑地撩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形容自己，明明是我想方设法地在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而你总是在给了我希望的同时又给我添一笔失望，我想要了解你，但你又总是对关于自己的过去闭口不谈。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恐惧你会什么都不说的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让我无法再找到......”
“......好像也是呢。”望月玖顿了顿，同样笑着，“看来我们都是不坦诚的人呢。”
想了想，她又说：“但是我有着无法轻易说出口的过去，这也是我无法接受透君感情的原因。但我又是个很自私的人，无法决然地断掉与透君的联系，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透君对我的好，我真的太贪心了......”
“那就继续贪心下去吧，你可以对我哭，对我笑，生气的时候也可以那我当出气筒，可以打我，骂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在我面前将情绪完全释放，我不会去讨厌这样子的你，倒不如说，我希望玖能这样来对我。但是，不要再一个人强撑着了，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却唯独漏了你自己，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这下轮到望月玖愣住了，她眨了眨眼，“透君刚刚说的话就像......爸爸一样。”
“.......”
气氛一下子全没有了。
安室透，“......一般来说父亲是不会说这些的吧。”
这不应该是情侣间的对话吗？！
“可是，我爸爸就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啊，如果是那个女儿奴的话确实会这么说，记得当时望月玖带他去家里时，那个男人可是全程都没给过他好脸色呢。
在这一刻，安室透回想起曾经被准岳父支配的恐惧。
望月玖噗呵地指着他笑出声：“透君这呆呆的表情好可爱呀！眼睛都变成小黑豆了！”
安室透：“......所以刚刚你是在开我玩笑吗？”
“对不起，因为想着让透君放松一下，不过刚刚的话都是真的哦！”望月玖怀念着：“爸爸他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公主在宠着呢，他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也很会做菜。给人的感觉就跟透君一样呢。”
安室透：......我想你爸爸估计不会情愿被拿来和我作比较的。
“妈妈说有时候看到爸爸这么宠我，她都有点嫉妒了。还记得小时候当我对爸爸说要当邻居家的哥哥的新娘的时候，爸爸居然在家里又哭又闹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据说还去威胁邻居家的哥哥不许和我玩呢。”
安室透，“？！！”
等等！当谁的新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点倒是和透君不像呢，毕竟透君时刻都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呢。”
安室透干笑了两声：“这可不一定，刚刚听到你想当别人新娘的话，我可是很不开心呢。”
“哈哈，那也不过是小时候的玩笑话而已啦。我和那位哥哥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望月玖笑着摆摆手，“而且像透君这样的人应该也遇到过很多想成为你新娘的女孩子吧。”
“我遇到的其他女性倒也没有像你这么大胆的。”
“主要是那个哥哥曾经帮我打跑过坏人，我就......”望月玖娇羞着。
“......看来对于救过你的人，你都很容易就喜欢上对方呢。”
想想领家哥哥还有赤井秀一！！安室透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追求的方式都是错的。
望月玖顿了一下，恍然，“好像是这样呢，大概是因为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个警察吧，所以对于富有正义感的人我总是容易心生好感吧。”
“那......”
安室透的脸在她眼里突然放到，“玖，现在有喜欢上我吗？”
望月玖卡壳了，视线在突然触到他的唇的时候，脑子里的场景切换到了在水中两人换气时的的画面，脸突然爆红。
“我，我......”
她的眼睛变成了圈圈眼，安室透被逗乐了，身子又回到刚刚的距离，脸上的表情像是报复成功的小孩般。
“......透君，真过分。”望月玖轻声地说道，她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
“是玖先开我的玩笑在先的，现在打平了。”安室透被这么一闹，心情变好地对她眨着眼。
望月玖愣了一下，舒缓地笑开：“太好了，变成平常的透君了。”
安室透对她来了一个摸头杀，像哄小孩子般，“刚刚的我是不是把你给吓到了？”
“有那么一点点。”望月玖诚实地回答，随后又补充着，“但是那样的透君感觉更加真实。”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呢，刚刚在玖面前那样哭着。”
“不会哟。”望月玖摸着他的头，那笑容让安室透有着对方在摸宠物的感觉。
“我挺庆幸的，原来强大的透君也有普通的一面，感觉和透君的距离又进一步了。刚刚透君的问题我好像还没回答吧。”
“......是说有没有喜欢上我这个问题吗？”
说完，鼻子萦绕着一股洗发水的清香。
望月玖身子向前倾，单手环在他的后背，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对他耳语着：“我想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透君了。”
安室透呆愣，料事如神的他也没有预料到这展开。
“但是现在的我无法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一头凉水扑灭了心头刚刚点燃的火花。
“......没关系。”
安室透手放在她的腰上，头埋在她的颈窝，感受着令他沉醉的体香，再一次说出他的承诺。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