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蛋儿[gl]》南撄

17、生活不易

　　国庆假期过得很快，一眨眼大家就又拖着行李箱回了学校，与离开时比起来，各个都是红光满面，一看就知道过得很好。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经过陈呦这几天的铁面陪练，许易欢觉得自己消瘦了不少，面黄肌瘦，像霜打的茄子，水上的浮萍，地里的小白菜苗，弱小无助，无依无靠。
　　但努力终有回报，她觉得自己是稳了。

　　二面的时候知道了一个很叫她心碎的消息，也解开了陈呦一直以来的疑惑。那就是一般社团的一面都很少刷人，二面才是压力面试。
　　怪不得许易欢唱成那瘠薄样儿也过了。

　　二面不同于一面，许易欢准备得比较充分，而且她观察过了，表演主要分成两派，一种是纯唱，一般是想面主唱的位置吧，另外一大批都是有乐器辅助的，以吉他和尤里克克这两种居多，还有竖笛、古筝、小提琴等等。
　　弹钢琴的只有她，凑巧的是有一个弹电子琴的女生用到了卡农这首曲子。
　　不过在许易欢的心里，她就是天下第一棒，面试完这些就全都抛在脑后了，高高兴兴地找陈呦一起吃饭，高高兴兴地等着通过的短信。

　　正巧陈呦做家教挣了点钱，本来说请大家吃饭的，但罗莎莎她们都知道她家庭条件不太好，都婉拒了，让她和许易欢两个人去吃。
　　别人想到的，许易欢当然也想到了，她才舍不得花呦呦辛辛苦苦教英语赚来的钱呢，于是机智的她又编出来了两张优惠券。
　　这次是学校附近的烤肉店，满一百减五十。

　　等餐的时候，许易欢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她面试的事情，生动形象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她一曲
　　弹毕学长学姐们震惊的表情，连受性别之辱的黄锦熙都忍不住露出微笑，碍于面子才没有带头站起来大声鼓掌！
　　她讲完，仰着脑袋捧着脸，眨眨眼睛，问：“我是不是超棒的？”
　　陈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一点儿都没弹错呢！”许易欢骄傲地说。
　　“……”这不是应该的吗？
　　“情感也很投入，弹得超级流畅呢！”她再接再厉。
　　“……”
　　“感觉这是十八年来弹得最棒的一次呢！”继续使劲夸。
　　“……”
　　“表现得这么好也没有人夸奖有点伤心呢……”她装作受伤地垂下头，委屈巴巴地瘪着嘴，长长翘翘的睫毛低垂着，掩住眼底的情绪，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可怜的意味。
　　陈呦有点遭受不住，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你真是太棒了。”
　　“谢谢！”许易欢笑眼弯弯地抬起头，满血复活，“我也觉得我超棒的呢！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陈呦：“……”她就知道。

　　逗完陈呦，许易欢哈哈哈地转移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去面试体育部啊？”
　　“不用去了。”
　　“？”
　　“午睡睡过头了，去的时候都结束了。”陈呦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解释道。
　　“你这是睡得多香多沉多久啊？！”
　　“这不是天天听你弹卡农累的吗？”
　　“？？？”许易欢满头问号，但是一想她那技术，确实挺折磨人的，心虚地打哈哈，“那你有准备参加别的社团组织吗？”
　　“我等校体育部面试的时候去试一下吧。”陈呦说，“除了体育部，没想到什么别的。”
　　“哦。”许易欢点点头，“校体育部什么时候面试啊？”
　　“十一月份。今年校级学生会换届好像出了点什么事儿吧，面试都拖后了一个月。”
　　“那你可以去试一下，感觉大家对社团组织都很积极，十月份应该都完活儿了，到十一月竞争者就少了。”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嘿嘿。”许易欢笑，“这次是真的英雄所见略同。”

　　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快速地把她们点的肉和菜放下之后便去了邻桌。
　　许易欢看了看几盘殷红的肉，跃跃欲试：“我们先烤什么呀？”
　　“呃……这个吧。”毫无经验地陈呦指着护心肉说道。
　　“这是什么啊？”许易欢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好像有点像……雪花牛肉？”
　　“那就是吧。”
　　“好嘞！”许易欢撸起袖子，伸长胳膊从边上拿过夹子，夹起一片肉放到炭架上，看上去像模像样的。把一盘肉都平平整整规规矩矩地摆开之后，经验很丰富似的指点道，“吃烤肉一定要从牛肉吃起。”
　　陈呦点点头，问：“只烤这一盘吗？”
　　“应该吧。”许易欢想了想，“不是有句话吗，‘吃火锅排排坐’，烤肉和火锅好像差不多，这些肉应该是要排队的吧，等这个烤好了再烤下一盘。”
　　陈呦听得连连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于是两个人都两手缩在胸前搭在桌子上，探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炭架上烤着的肉，噼里啪啦，油在往外冒，香味不断地传出。
　　许易欢闻着不禁有点馋了，咽了咽口水：“你知不知道怎么看熟了没有啊？”
　　“不太清楚。应该没有血丝就算熟了吧。”

　　两人又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
　　许易欢越闻越香，越闻越饿，又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有点焦躁地问：“怎么烤了这么久，都这么香了还没有熟啊？”
　　陈呦动动鼻子嗅了下，犹豫着说出心里的猜测：“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翻面？”
　　“……”好有道理的样子！许易欢恍然大悟，赶紧拿夹子一片一片地翻过来。

　　看到每片肉后面烤糊了，一大片焦黑色，中间勉强有一点点淡淡的肉粉色，许易欢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能在她眼皮底下偷偷糊了呢？
　　陈呦也挺心疼的，但看许易欢瘪着嘴心疼到不行，恨不得烤糊的是自己肉换这些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有些肉表面看着还有血丝，其实背面早就偷偷糊透了。”
　　她的本意是开个玩笑逗一下许易欢，想让她心情好一点，结果许易欢听了，抬起头幽怨地看她一眼，严肃道：“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这都是钱啊！都是money啊！呜呜呜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在滴血，都在哀嚎我的钱啊！啊！！啊！！！”
　　陈呦：“……”

　　没等许易欢多感慨，陈呦打断道：“看着点儿，别这面儿也烤糊了。”
　　许易欢演得起劲，泫然欲泣的样子，听到她这句提醒，情绪说收就收，哦了一声，又拿起她的小夹子不停地给每片肉换换地方翻翻面。

　　*
　　吃完饭，还是老样子，许易欢借口要上厕所，准备先去结个账的，但这次被陈呦抢先了。
　　陈呦吃到中途上了趟厕所，回来的路上顺手就把钱都结了，没给许易欢机会。她想的是就算许易欢不缺钱也不能每次吃饭都让她掏钱，吃的都还挺贵的，而且这次说好的她赚了钱请吃饭，如果让许易欢偷偷结了的话，最后肯定编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理由不能要她还钱。
　　以许易欢的脑回路，编出不能要别人还的钱收了就会秃头的理由都是有可能的。
　　是以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说好的我请客，也没多少钱。”
　　许易欢听了后，诡异地沉默了两秒，小心翼翼地问：“没多少钱是多少钱啊？”
　　陈呦：“……”她倒是忘了优惠券这茬了。
　　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她说道：“四十八。优惠券一共减一百，他们家店正在做活动，打八八折。”
　　许易欢松了一口气，她还怕陈呦结账优惠券的事就暴露了呢，真是走了狗屎运呢。

　　满心庆幸地走到宿舍门口，许易欢在书包口袋里摸宿舍钥匙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诶呦呦，你怎么用的优惠券？你没找我要啊。”
　　陈呦已经转动钥匙开了门，她转过身，淡定地说：“报手机号就可以啊，你不知道吗？”
　　“哦，这样啊。”许易欢点了点头，还不忘真诚地感慨一句，“我可真是一个小土鳖呢。”
　　“……”土鳖就土鳖，怎么还加个小卖萌呢。陈呦吐槽的同时，也庆幸许易欢是个傻的，换个人她这分分钟就露陷了。

　　*
　　爱乐团的通知出来的有点晚，许易欢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当然有惊无险是陈呦的感受，在许易欢眼中，她被通过是铁板钉钉的事，唯一的一点小意外是她被调配到秘书部去了。
　　不过这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正好黄金城定档了，她第一时间就把两人的票都订了，一个顺手就包了影厅……

　　许易欢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共一百九十八个座，到时候除了她们俩，剩下的一百九十六个全都空荡荡的。
　　更可怕的是，她去自主取票的话，一个二维码扫完，哗啦啦地出了一百九十八张票。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想了又想，再三斟酌，许易欢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她开了个小号，用大号拉到了学校的供需群里，然后五块钱一张，低价转票，但只能用序列号取票就是。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半个星期，这些天许易欢白天照常上课，没课的时候还要和陈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装着没事人一样。一回到宿舍就化身成一个疯狂的黄牛，在各大供需群里努力卖票。
　　生活为什么这么难呢，能不能让她的日子过得容易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