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与HP的兼容性》鹤赫贺

2、第二章

　　我看着不再沸腾的坩埚，不免松了口气。可一口气还没舒完，坩埚内忽然又猛得膨胀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坩埚内的魔药忽然爆炸，溅了我一身。

　　我是这堂课上唯一早退的人。我双手均被烫伤，最令人难耐的是，有几滴魔药跳进了我的眼睛里，而前排的学生只是在魔法袍上烫了几个大洞。也亏得我周围没有同伴，不至于落得如我一般的下场。

　　彼时我已痛得差点咬舌自尽，那滴进眼里的魔药我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它们在我眼中蒸发。我只在痛苦中依稀记得斯内普教授把我抱进了医务室，然后我便痛得晕了过去。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我醒来时世界一片黑暗。我思考了很久，认为自己可能是瞎了，我有些接受不能，过往种种浮现，我开始不自觉地发抖，期望事情并不是我想得那样。

　　病床旁传来了人声，似是发现我醒了，人声又猛得变小。我听见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正准备开口询问，却听见邓布利多校长的声音传来。

　　他先是用他特有的和蔼的声音告诉了我事件的经过，然后抚上我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其实我并非眼盲，而这一切多亏了斯内普教授的及时救治。

　　邓布利多校长告诉我等过几天，我就可以摘下眼上的纱布了。虽然眼睛被及时救治，但难免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我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瞎，我都可以接受，毕竟本来就是我的责任，留下后遗症也得怪我自己操作不当。

　　邓布利多校长让我好好养伤，然后和我道了别。我听见远去的脚步声，不由自主地想摸向眼上的纱布，却突然被床边传来的一声“别动”而僵住了动作。

　　我听出了那是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只得放下手。虽眼前一片漆黑，但也得戚戚把头转向了声源处。

　　他先是嘲讽了我的失误，对我这次的失误认为是自作自受。他说我真是个“天才”，居然提前学习了曼德拉草与鳄鱼泪加在一起会产生强烈的腐蚀性的知识点。我自知理亏，也习以为常了他的说话态度，只静静等着他告诉我这次受伤的后果。

　　他冷嘲热讽了一阵子，才道，所幸这次除了我并没有其他学生受伤。也亏当时在场的是他，不然绝对保不住我的眼睛。我摸了摸本该被严重腐蚀的双手，却只摸到一片光滑。教授应该是看见了我的小动作，接着对我说道，我被腐蚀的肌肤倒是好治，也没在我“完美”的脸上留疤。现在我只需静养，过不了几天，便能投入到学业中去了。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教授离开的脚步声传来，我叹了口气，只好假寐一会儿。

　　住院期间没什么人来看望我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我虽也乐得自在，可心里难免失落。塞缪尔倒是每天都会来，给我讲今天课上所学内容。我只默默听着，顺势回答几个问题。

　　眼上的纱布被拆开时，我不适地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的世界与以前并无二致，甚至可能比以前还要清楚。我正想问问所谓的后遗症是怎么回事，却见塞缪尔一脸复杂地看向我。庞弗雷小姐递给了我一面镜子，我懵懂地接过，照清了自己。

　　我原本那湖绿色的眼睛只剩一只还保持着它本来都颜色，另一只眼瞳已褪变为一片雾蒙蒙的灰，在这只眼中照不出任何影子。

　　我情不自禁地抚向右眼，但只是隔空临摹着。那只眼宛如结了霜的天地。我静默了片刻，把镜子还给了庞弗雷小姐。塞缪尔自从看见我取了纱布后，就不停地问我右眼能否看见东西，我点了点头，可他却一脸不相信，强制性地让我把左眼捂住让我只剩右眼地看看他伸出了几根手指头。

　　我没理他无聊的实验，他当然能发现我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独属于格兰芬多强烈的好玩心让他忍不住对我开个玩笑。

　　走出医务室前我向庞弗雷小姐鞠了一躬，感谢了这几天她对我的照顾。庞弗雷小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了一些注意事项。

　　我在医务室门口与塞缪尔分道扬镳。毕竟他还有自己要做的事，而我只是眼睛颜色变了，又不是瞎了，不存在变成一个不能自理的废人。

　　我趁人少时从公共休息室回到了宿舍，但难免被一些人给看见。我似是听见了有人叫我的名字，但我置若罔闻。不想被人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样。

　　坐到宿舍椅子上时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说不在意是假，毕竟我本身就不受人待见，有了这个异样后，我也指不定被谁给抵触。

　　我的书桌正对着窗，窗外是黑湖水，有时隐约能见到几只人鱼游过。我再次看了看镜子里那只我陌生的右眼，此时在宿舍里并不像在医务室里那样明亮，在窗外黑湖水的照耀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我放下了镜子，催眠自己是个正常人，与其余人并无不同。我脱下了外袍，许久不睡的床在我躺下时就有一层灰迸出，在空中消散。我看向头顶银绿色的幔帐，难得地什么也没想。

　　什么也没想到后果是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了来时我也不自己睡了多久。窗外的水流动着拍打着窗玻璃，我睁着眼迷蒙了一会儿，饥肠辘辘的感觉唤醒了我的意识，于是我只好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褶皱的衬衫。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却并没有听见交谈声。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我看向壁炉上的时钟，发现是个适合夜游的好时间。

　　夜游这一词我并不陌生，当初入学的时候，为了窥探这座古老的城堡的秘密，大多数一年级新生都会选择夜游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只可惜我对所谓的夜游并没有兴趣，只在塞缪尔实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才和他夜游过两三次。

　　其实夜游挺无聊的，至少我去的那几次就没有遇见过所谓的“奇遇”。但塞缪尔是一个格兰芬多。作为狮院的一员，夜游仿佛是他们的必修课，我曾多次听塞缪尔给我讲他的历险故事。他跟踪夜游的救世主发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密室。但他并跟着没有进去，只在他所说的洞口上方静静站了一会儿。我不懂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去问他。

　　塞缪尔告诉我密室的具体位置时，我也曾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独自进了废旧的盥洗室。旧盥洗室里最为显眼的就是密室的钥匙——洗漱台围成一圈的蛇雕像。可惜我并不会蛇语，假装“嘶嘶”了一会儿后，也终是放弃了。

　　我悄悄出了公共休息室，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楼露天走廊外是一片谧静的花圃，被月光照得透出些许苍白的颜色。我一路躲闪，不想被费尔奇与他的猫发现，所以无心去欣赏夜晚的花圃，等到真正到达厨房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所幸厨房里还剩些可口的小蛋糕，我环视了一下厨房内部，并没有发现家养小精灵的身影。我默默吃完了小蛋糕，把盘子放回了原处。

　　从厨房出来时我不住皱眉，那几块小蛋糕太甜了，让本不嗜甜的我犹如吃进了一大勺加了糖的蜂蜜，只可惜厨房里只剩这个了，我也只能将就。

　　我从拐角走出时不由得心生逃跑的念头，并不是费尔奇与他的猫，而是一只留着口水都面色凶恶的大狗。我与它就站在走廊对视，心里的恐惧一度压下了逃跑的念头。我本想悄悄从外袍里拿出魔杖，却发现外袍被我遗落在了宿舍。此时我手已开始微微颤抖，我从没一刻如此希望费尔奇的出现。只穿了一件衬衫的我身上已被冷汗打湿，而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得我有些发抖。

　　实话实说，我有点怕狗，大抵是幼时被大狗咬过的原因，我至今都惧怕着大型犬类。而面前的大狗不仅可归为大型犬类，还长着一副可怖的面容。

　　我本在恐惧中思考逃跑的路线，却见它开始步步紧逼，于是思考也变成了一个笑话。还好身体的本能瞬间爆发，支撑着手足无措的我向来时的路跑去。

　　我的头脑在叫嚣，却老是集中不了注意力思考，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到再也没力气停下时，失重感一下让我跌坐在地，但此时精神依然紧绷的我警惕地环顾了四周，发现没了那只大狗的身影后，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放松的我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声音在这片寂寥的环境中显得过于大声了。我不想被人发现，只好边捂嘴边咳，过了很久才终于使我自己的情况好起来。

　　我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捏了捏酸痛的小腿，这时才吃完东西便剧烈运动的后遗症翻涌上来，我急忙到处找盥洗室，把才吃下去的小蛋糕又给吐了出来。

　　回到休息室我才疑问为何学院会有一只大狗，只是此时我并不想深思这个问题，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我算是明白了，格兰芬多们所说的夜游的乐趣，只是这“乐趣”于我而言太过于不友好了。

　　我枯坐了一夜，小腿酸痛的滋味弄得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好虚虚在椅子看着窗外黑湖的水被太阳镀上了一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