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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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我求你了。”
“我这辈子已经对不起你外公了，不想死后下地狱连看都不敢看你外公一眼。”
秦兰月用尽了浑身力气，攥紧秦启明的手，这个力度比刚才大了很多倍，指节都已经开始泛白。
“我——”
“儿子，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秦启明看着她一双含泪带怨的眸子，医院里的消毒水仿佛都将空气中的氧气稀释了一般，让人感觉仿佛因缺氧而要窒息了一般。
“我求你，答应我。”
最后一次，秦启明终于咽下喉间哽咽，张开嘴要答应，却发现喉咙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擢住，唯恨瞪双眸，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秦兰月在她无声回应中，渐渐松了手，无力的荡在床边。
那一双眼直直瞪着天花板，倔强得没有合上。
南宫念出去叫医生，秦启明心里疼痛万分，明明只要答应，她就可以合上眼啊，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医生进来，把了下脉搏后，垂首摇头。
秦启明最后在死亡通知书上，用那只秦兰月握过的手，颤抖的签下了名字。
南宫念帮助秦启明回小村庄，安葬秦兰月。
秦启明将她生前最爱的那副麻将，用心的擦拭干净放进了她的棺椁里，全村很多人都来了，几乎每家每户都来送了秦兰月最后一程。
她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目光黯淡，眼神游离在外。
“吃点东西吧，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南宫念煮了一碗面端给他。
他摇头拒绝，抬头看着天际边大片的火烧云。
“我无法原谅自己。”
“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要自责。”
“不，我无法原谅我的自私。”
“秦兰月第一次求我答应，我本来是决定答应的；但第二次，她说‘儿子，答应我’，我却犹豫了。”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知道和明白，秦兰月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个儿子。”
秦启明眼神空洞，声音带着些哑：“我从一出生就注定被世界抛弃，男生不敢太近，女生不敢太说话，因为我哪个物种都不是。”
“我被排斥在外，以前我一直以为最亲近的人是秦兰月，虽然她不常和我说话。”
“直到她那句‘儿子’，我才明白，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南宫念伸手摸着她的头发上，“从现在开始，你不在是一个人了。”
她看向他，这样的动作在脑海里居然呈现出的是尧远的脸，但也转瞬即逝。
“你家中的事阿姨都和我说过了。”
“放心，我会帮你夺回秦家的一切。”
秦启明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看着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毕竟养育之恩大于天。
***
“老尧，接球！”
体育馆里，尧远他们打着篮球。
胖子将球传给尧远，不知怎么的尧远突然失神了一下，篮球从手尖擦过，弹到地上。
大家停下了练□□让大家先暂停休息，然后走到尧远面前，问：“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是怎么了？”
“不知道。”
尧远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胖子，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下，随即表情嫌厌：“你他妈的脸咋这么糙？”
“废话，老子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细皮嫩肉的。”
细皮嫩肉？！
尧远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秦启明，然后问了胖子一句：“这几天好像没见小秦子啊！”
“听说是请了病假，好像还住院了。”
“什么病呀，都严重到了住院的程度了？”
“不知道。”
“不过听说已经好了，现在在家休息，过几天就回学校上课。”
“过几天啊？”
“老子又不是FBI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练完球后，胖子出去采购篮球社的擦汗毛巾和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尧远懒得出去就拿着篮球先回了宿舍，一路吹着口哨，拍着球。
刚一个转身，就看见秦启明坐在床铺下的书桌认真学习着，冲他微笑的招手，“尧学长，中午好。”
“诶呀，小秦子回来了！”
尧远放下篮球上前一步，弯下腰，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小脸蛋。
这小糯米团的脸，真的是细皮嫩肉的，软绵绵的，嫩呼呼的！
秦启明一脸幽怨的眼神，尼玛的，你这到底什么毛病？
“我要复习资料了，尧学长！”
他终于从糯米团的脸上收回了手，转而搭在了后者肩上，由于他的手臂长搭过秦启明肩头，手都垂在了他的大臂上。
刚想问加入篮球社团的事儿时，指尖好像在秦启明的手臂上蹭到了一块小牌子，上身往前一倾，发现是个‘孝’字的黑牌。
要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刹住，看来小秦子这些天没来，是家中有事！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沉了下。
一双带着怜悯和同情的眼神扫在秦启明的脸上，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觉得不说得好，这样就不会触动他心上敏感的弦，勾起他的伤心事。
沉默良久，二人都没有什么话，保持着一个姿势。
直至门口突然‘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响，打断了对视的两个人。
尧远抬头，见愣在门口的胖子和地上从购物袋散落出来的毛巾、创可贴、藿香正气什么的。
胖子脸色变了下，随即正常弯腰开始捡起地上的物品，然后放在了书桌上，垂着头对尧远招呼了声：“老尧，你不是说去食堂吗，走吧。”
尧远‘奥’了声，跟着胖子出去。
下了四楼后，胖子终于忍不住问：“老尧，你最近是不是赛前压力太大了？”
“没有啊！”
“我刚刚在门口都站好半天了，你和小学弟没事吧？”
“没事啊，很正常！”
“你那谜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鬼特么谜一样的眼神，我那纯粹是出于学长关怀学弟的友善目光。”
“你没看见小秦子袖子上的孝牌啊，联想起他最近的休息，基本就猜到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胖子顿悟般的点了点头：“敢情是这样，我特么还以为你弯了呢！刚打算和你绝交！”
“滚蛋！”
“你弯了，老子都不可能弯。”
尧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想起刚才的状况，心里是有点异样的微妙。
他摇了摇头，估计真是的赛前压力太大了！
秦启明也没在宿舍里呆多久，她从课本里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欠条，出去。
校医室算是校园里比较受欢迎的地方之一了。
因为有个银发帅哥坐镇，几乎每天都有‘病人’来看病，病人比例估算下来，男女比，一比三。
秦启明推门，进了校医室。
南宫念正在为一个短发女同学把脉，然后简单的说了几句，也没有开药。
短发女生笑着点点头离开，紧接着下一个女生落座，继续把脉。
生意可谓火到爆，秦启明就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等着，指尖捻着那张欠条。
看着络绎不绝的女生出入，一波走后，一波又来。
虽然她承认南宫念确实很帅，但师生恋，不好吧！
等的有点久了，秦启明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把卫衣的帽子一戴，抱臂窝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这一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下午了。
等在睁开眼时，身上盖着一件运动外套，手里的欠条也不翼而飞。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病人已经都不在了，偌大的校医室里，只剩下她和南宫念两人。
南宫念背对着阳光坐在写字台前，看着手里的一张A4纸，纸张透过阳光，背面隐约可以看见她的字迹。
“南宫老师。”
“你太累了!”南宫念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张A4纸上，“因为秦阿姨的葬礼，这几天你晚上基本没睡。”
“那个欠条是我用了一个小时，算出在医院的和葬礼，以及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的费用。”
“我打算勤工俭学，希望在大学毕业前，能还清一部分。”
他嘴角轻柔的扬了下，眼神温和，“我看到了你的诚意，那这欠条我就先收着。”
南宫念拿出一本常看的古书籍，随手翻开中间部分的页面，将那张欠条夹了进去，松开翻起古书藉的手，页面哗哗而落。
在完全合住之前，欠条上的数字晃了下他的眼，这个秦启明居然精算到了小数点的后两位数，可见其自尊心之甚。
见南宫念收下欠条，秦启明起身微微鞠了个躬，“那我先走了，老师。”
她将身上搭着的那件运动服外套简单的叠了几下，起身往出走。
“你等一下。”
南宫念的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她回头，“还有事吗，老师？”
他看向她，轻轻颔首：“我的一个朋友开了家咖啡店，长期招收服务员，你可以去试试。”
“真的吗？”
她欣喜着，能马上找到一份工作对于现在的她的来说简直就是旱地遇上雨季，救了狗命。
“嗯。”
南宫念拿笔写了地址后交给她，“去的时候，就和老板说是我介绍去的。”
“谢谢南宫念老师。”
秦启明感激着，这个南宫念老师帮了她太多太多了。
要说世上她有所亏欠的，第一个是秦兰月，第二个就绝对是南宫念了。
“别客气。”
说着，南宫念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将耳前的碎发往后捋了下。
秦启明被弄得耳朵一痒，稍微歪了下头。
“去吧，加油。”
“好。”
秦启明握着那张写有挣钱地址的纸条，兴奋的跑出了校园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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