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霄》澄澄秋

1、第一章

　　鸠酒
　　你知道吗？鸠是一种像雁的鸟，产于南海，羽有剧毒。在酒中浸此羽毛即为鸠酒。
　　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就正像在慢慢饮下这杯鸠酒，但痛却是出自心底的。
　　正如有的人会书法，有的人会作画。
　　白玉堂会使一手好剑法，同时他也拥有一把好剑。但此刻他却正使着他的好剑法，用他的好剑——劈柴。
　　“够锋利，果然是把好剑！”门旁的小花已蹲在那里看了许久，此刻笑道：“果然比砍柴刀锋利多了。”
　　事实上天下又有几把剑会没有砍柴刀锋利？
　　小花兀自一旁托着腮若有所思，轻轻叹道：“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像你这样的堂堂一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大侠居然在这破烂的茅屋前劈柴，不知会做何感想……”
　　白玉堂没有则声，一反手数朵剑花，劈好的柴已自堆成堆，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染。
　　他收起剑，走回屋里时，小花已麻利地端出了酒菜。
　　“尝尝我亲手炮制的贵妃□□。”小花笑道，“材料可是我特意跑到邻镇买来的，而且在上好的猪肉和枸杞做成的汤里浸泡了两个时辰以上的，鲜味已经充分地渗入鸡肉了。”
　　白玉堂只是端起眼前的酒杯，里面盛的是用临洮古法酿制的浊酒，酒糟和酒汁混和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苦涩。他一饮而尽，眸底蓦地闪过一丝悲伤。
　　窗外是一片废墟。
　　小花笑脸如花，其实小花已经不小了。
　　她轻轻捉着白玉堂的手，但他本能地抽了回去。
　　但她已看到那手的细而修长，剪得极短的指甲，以及掌心上因常年握剑而留下了厚厚的茧。
　　一名极优秀的剑客的手。
　　“知道吗？”小花望着他的，轻轻笑道，“两天前这里还是一个热闹的村庄，居民有数十余户，男耕女织，其乐融融。可是两天前却有一群乱兵闯了进来，杀人放火甚于流寇，弄得人畜庐舍，荡然无存，于是就成了你今天路过时看到的情景。”
　　她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闭目喃喃：“这酒还是我丈夫亲手酿制的，他最爱喝自己酿的酒。但是他一生最想做的不是酿酒，而是去辽宋战场杀敌报国，他常说好男儿当为国抛头颅撒热血——可是两天前他却死在了自己国家乱兵的手下。你知道吗？昨天当我从邻镇回来时，看到他的尸体躺在一堆砸坏的酒缸间时，我居然好想笑。”
　　她低下头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白玉堂冷冷地看着她。
　　停下笑后，她说：“帮我个忙好吗？白玉堂白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