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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脑子 ...

  •   沈知珩以前从未发现郎行玉气性如此之久。

      实际上,从少时到如今,在仙门共同相处十年之久,他还从未见过郎行玉真正生气过,从一开始的怯懦胆小到熟呢,甜腻腻的叫他师兄,时不时就要撒娇,到后面满眼的崇拜与敬佩。

      虽然他从未理过,也一直表现的鄙夷嫌弃。

      可内心深处在皇室向往却从未体验到的兄弟情,他体会到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阿谀奉承,只有纯粹的信任。

      只不过他习惯了当被动的一方。

      习惯了当被照顾的那一方,被信任所以无所顾忌的那一方。

      他根本无所适从,明知是非对错,可根本不能做出他该有的行动。

      也许可以等一等,他也并没有故意要伤他,等他劝自己放下这些无谓的自尊,等师弟气可以消一消。

      可惜郎行玉不会等他。

      他沉思那一会,抬起头只见郎行玉已经转身离去。

      “师兄,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知珩恍惚间有些错乱,还以为郎行玉回来找他了,转眼间才看清是三师弟岑时。

      “大师兄,我听说你把二师兄打伤的事了,要我说啊,你堂堂金丹期,稍微没注意多正常,谁让那个师兄还停留在筑基期,那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不知道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说出去是云仙门的人都丢脸。”

      “你来找我做什么,查出来什么消息了吗?”

      岑时是除魔一族大长老的小儿子,前段时间结界发生异常,他便和除魔族一起去结界查探。在云仙门里也是除了师尊和大师兄没人敢惹的存在。

      “仙燃山的结界果真有个缺口,不知是谁导致的,结界向来也不是寻常人能破,我们一族怀疑修真界有卧底,并且已经有妖魔入侵进来了。这次幸好及时修补住,没有闯下大祸。我刚和师尊禀报过,就来找你了。”

      沈知珩点了点头。

      “大师兄,你不会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小子吧。”

      沈知珩抿了抿嘴,见岑时那有些震惊又有些玩味的眼神,嘴硬道:“没有,我是皇室子弟,何须在意一个贱民。”

      “是啊大师兄,你飞升了金丹期,过几日就又到一年一度的炼妖比赛,到时候每个仙门都会派出最厉害的弟子参加,你一定可以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第一名就是我们云仙门了。”

      沈知珩心不在焉:“嗯。”

      .......

      郎行玉抓紧在一天之内就做好了剩下七道菜,让逸灵飞剑送去。

      晚了一两天,幸好霜岚仙长并未生气,反而听说他受了伤刚恢复,又送了各种奇珍异宝给他。

      一枚藏物空间戒指,八灵尺,琳琅玉簪,两株灵芝草,还有一颗...蛋?

      这蛋有两个巴掌大,表面纹理波纹状,分布杂乱。也看不出是什么的蛋。

      郎行玉疑问地看着逸灵,逸灵道:“霜岚仙长说这是蛇蛋,可以煮着吃,大补之物。”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霜岚仙长这么好,也没亲自答谢一下。”

      “仙长是真喜爱你做的美食,听说他夫人之前有疾病,厌食吃不下,吃了就吐,日渐消瘦虚弱。这几日吃了你的饭菜突然能恢复些食欲了,之前仙长找什么医修治都没有效果。所以他很开心,才送了这些。”

      “厌食的疾病...”

      郎行玉总觉得有些耳熟,小说中内容和他重生前都有这一段的记忆。

      是瘟疫。

      这种瘟疫一开始的症状就是味觉逐渐消失,吃什么都如同嚼蜡。然后喝不下水,不论进食何物都会呕吐。后面身体各处开始起红疹,皮肤会莫名其妙的裂开,就像长出了嘴一般,十分痛苦。

      一开始只有普通人会得,是古老妖魔突然复活散播,此妖魔害的人越多,他法力便越强,能害到的人能力也会越高,就是修真者也会得。

      他死前也听说过有越来越多人被传染这瘟疫,只可惜他那时候已经太虚弱,自身都难以保障,也只能听一听。

      没想到...一年前就出现了。

      现在那散播瘟疫的妖魔实力肯定不强,还可以挽救那些人的生命。

      “逸灵,你确定霜岚仙长的夫人情况好转了吗?”

      “是的,虽然我没看到本人,但是仙长很激动,亲自跟我说的。”

      郎行玉做的饭菜都是用自己的灵力加入柴火中,精准控制火候才能达到精细的口感。

      莫非是他的灵力有特殊性...

      “此事非同小可,你再去找仙长一次,一定要让他的夫人与众人隔开距离。还有告诉仙长这是一种妖魔传播的疾病,让众多弟子去把那妖魔找出来消灭,那妖魔就以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为食,越早消灭越好。”

      “什么?有这么严重吗。而且这么多年,自从设下结界后人魔不两犯,人间一直都很太平,怎么会出现妖魔。”

      “很严重,你赶紧去,别再多问,越拖延此事越严重。”

      逸灵见郎行玉表情严肃,眉毛紧锁,只好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逸灵一出门就看见大师兄和岑时三师兄站在门外。

      “大师兄,三师兄。”看见大师兄逸灵就气,摆着一张脸撇嘴行礼道。

      “郎行玉在屋里吗?叫他出来,师尊说让我们三人去一趟师尊的灵宝斋。”

      逸灵还没来得及说话,郎行玉早就听到了声响,走了出来:“原来是三师弟回来了。”

      郎行玉给逸灵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多说赶紧去,逸灵点了点头便走了。

      “也不知道师尊让你去灵宝斋有什么用,反正比赛也没你的份。”

      “谁说没我的份了。”

      岑时顿时愣住了:“一年一度的炼妖大赛你也能去?师尊怎么可能也要带你去。就单凭你这修为,众人都能耻笑我们云仙门一百年!”

      这次比赛,灼兰确实带他去了,灼兰一走,灵珠在灵溪中无人看管,他自然不会放心,所以带着他和灵珠一块去了。

      那时候他却以为师尊是真的对他寄予厚望。

      那也是他第一次下山,看遍繁华人间,感慨着小时候当乞丐时的辛酸,以为自己早已不一样了。

      可最终还不如当乞丐,骗心骗身,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如今他可以趁着这次下山的机会,调查一番瘟疫之事,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也许可以让他有一番机缘,就像与霜岚仙长认识一样,送他天地灵宝,不如送他逃跑的机会。

      灼兰在修真界还是有一番威望,他找仙长不一定会相信他,还是得看时机。

      “是啊,师尊都说我们三人一起去了,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郎行玉转身就绕过他们二人,往前走去。

      岑时惊地张大嘴巴,直跺脚:“他他他!怎么几天未见,突然这么嚣张了,还有大师兄,他刚才都不拿正眼看你!他是不是真觉得有师尊护他就为所欲为了。”

      沈知珩摇了摇头:“他只是单纯为所欲为而已。”

      岑时:“…好,我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三人一起到了灵宝斋大门,那里便是存放仙门宝物的库房之地。

      灼兰已经在等待他们了,见他们进来,笑道:“都来了,知珩,小岑,你们进去选一些称手的武器吧。”

      二人同道:“是,师尊。”

      “玉宝,我打算让你陪着队伍去炼妖大赛,但是对你来说进赛场太过危险,所以只打算让你作为辅佐…”

      岑时一听就笑了出来:“我就说你这个废物还能跟我们一起去,你也就是个打杂罢了。”

      郎行玉微微抬眸,他嘶的捂着脑袋,佯装虚弱:“师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刚受了伤,身子恢复的慢,咱们要是去的话,我得要八抬大轿。”

      灼兰愣了:“八…八抬大轿?!”

      “若没有八抬大轿,这路途艰辛,难以休养。况且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大师兄忽然出掌伤了弟子。”

      灼兰只好道:“玉宝你确实刚恢复,不能奔波劳累,我会让人准备一顶上好舒适的轿子。”

      岑时嗤笑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谁给你抬大轿。”

      郎行玉伸出芊芊玉指,对准了岑时的脑袋,微微勾起了嘴角:“你啊。”

      他的声音淡淡的,眉眼间却皆是漠然,冰冷冷厉。

      岑时却忽然心里一惊。

      他回想起以前,郎行玉总站在自己身前,闯了祸帮他挡,有事情第一个站在他身旁。

      两年前,郎行玉从一条毒蛇口中救了岑时一命,那时候岑时也并不是这样咄咄逼人。

      反而感激涕零。

      岑时从小无母疼爱,亲父又严加管教,他便从小就认为修为就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可他会疼,也想哭,内心疾苦无处发泄,每日积攒。

      他便形成了一个刺挠的性格,像个小刺猬,遇人就炸。

      可是自从来了云仙门,他第一次遇见郎行玉这样的人,如此温柔,细心耐心,虽然修为不高,但他总感觉郎行玉身上有阿母的气质,让他根本无法忽视,沉溺于其中很想靠近。

      但他只能假装毫不在意。

      因为别人会看不起他,别人只会嘲笑他是想念阿母的废物,父亲也会鞭打责骂,他承受不住。

      他并非真心鄙视贬低郎行玉,只是习惯这样子说,习惯这样子对待他。

      可以往郎行玉只会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为他梳洗,盘发髻。

      “大师兄可以教你练剑,二师兄没什么可以教你,但我有…糖葫芦,甜滋滋的可香了。师兄对你好吧,我知道你本心不坏,但是也要知道分寸,不能老惹麻烦知不知道。”

      岑时知道外面无人时,他便欣喜接受,坐在凳子上摇晃自己的脚尖,吃着酸甜可口的糖葫芦,乖巧闷声:“嗯…”

      可一旦有外人出现,他就开始在外人演戏,蔑视,冷漠,鄙弃,谩骂…

      他会仔细观察郎行玉的神情,若他不在意便无事发生,若他皱眉头,岑时就会慌乱,傍晚主动找郎行玉说他饿了,说是饿了其实只想独处道歉。

      他看着师兄似乎也理解他,隔天便就原谅了他,继续为他盘发髻做好吃的酸甜果脯。

      “师兄…”

      可今日,他察觉到郎行玉眼中的冷漠无情,他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他不过是说了可平常一样的话语,难道是他在气大师兄伤了他,他站在大师兄这边吗。

      可是他早就听到郎行玉的伤已经好了。

      “师兄,我凭…”岑时咕嘟一声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郎行玉这双眼睛,他心里有种恐惧,好像再继续说下去师兄就会离开他,他最终还是闭了口。

      “哼!”他小声嘟囔:“我抬就我抬罢了…”

      郎行玉以往同情岑时,小小年纪身上都是被他父亲打的伤痕,他看出了这个孩子眼里的脆弱,也看出了他只是缺爱。

      但是这并不是他又当又立,随意折辱他人的理由。

      实际上这个孩子不是缺爱,就是缺脑!

      脑干被狗吃了!

      跟神经病一样,今天心情好了就不惹他,第二天心情不好了就砸锅砸碗,在外人面前疯狂鄙视他。每次都要睡觉了还来打扰他缠着给他做饭吃。

      他驴啊?!

      郎行玉感觉以前的脑子真的可能是被驴踢了。

      以后要是再见这种脑子不太好的熊孩子,他见一个骂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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