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光年》向*然

46、第 46 章

　　温睿说七天就是七天，但回家没呆上几天就又出门了，来去匆匆，都没见上几次，好像真是很忙。国家领导人还能在新闻联播上看到其身影，但他一出差就几乎了无音讯，除非他主动给我打电话，不然我绝对找不到他。还真当自己做什么机密买卖啊？又不拐卖人口。再这么下去我绝对会成为怨夫一枚，好在最近忙，忙毕业，忙工作。
　　跟老板请了一周假，我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还没进老李宿舍就听到乱糟糟的吵吵声，推门一看，喝！人都齐了，正烟熏缭绕着呢！
　　“嘿！冬子，就差你了，怎么才来？”半年不见的老李看见我立即跳下床，一把抓过我的肩膀把我扯进去，我一时不适应这弥漫烟雾，咳嗽了好几声，眼泪都差点被熏下来。我忽然想到，我跟温睿在家几乎都是不抽烟的。
　　“不是明天才毕业典礼吗？”我迟疑地说，我还是提早来的，怎么倒是变成我晚了？总不会是我记错了日子!
　　“毕业典礼是明天，但我们都约好了今天吃散伙饭。你不是没接到通知吧？”对床的大中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老李，是你说通知冬子的，也只有你有他的联络方式，你不是给忘了吧？”
　　老李好像愣了一下，我赶紧接着说：“他跟我说过了，我一时忘记了，不过我也没错过，证明我潜意识里还是记得的，是吧，老李。”
　　老李摸着头“哈哈”笑，估计他是真的忘记通知我了，单立冬啊单立冬，我在心里叹息，不过半年，却忽然觉得人事全非了，大概，我最好的兄弟已经不是老李。应该说，他已经不当我是兄弟。
　　不然他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冬子，你是不是怪我忘记通知你了？”他大概看出一整个晚上我都闷着，话没说上几句，酒倒是灌了不少。
　　晚上的散伙饭之后，众人都散去，但老李拉着我换了个摊继续喝，这是我们以前常做的事情。
　　夏天的夜晚依旧闷热，偶尔吹来的风也带着暑气，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凉爽。夜市开得如火如荼，人来人往，与我们读书时期没有任何改变。我跟老李要了半打啤酒，点了几盘小菜继续喝着。“你想到哪去了。”我用力拍他的肩，我怎么会介意这个？他也未免太不了解我。我只是有点感慨，毕竟分开这么久，我们的生活重心都已经转移，谁也不会是谁的全部。
　　“哎，”他叹了口气，“那时候正跟我女朋友闹别扭，一时就忘了，好在你早来一天，没错过。”
　　“你小子速度够快的啊，这才多久没见，女朋友都有了。”
　　“哎，”老李灌下半瓶啤酒，挥了挥手，“不说这个，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点了点头。我确实挺好的，有房有车，吃穿不愁，工作顺利，感情美满，我还有什么不如意？
　　“对了，”老李好像是想起什么来，“你最近见过高兴吗？”
　　“高兴？”我细细想了想，我都已经忘了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只能老实交代“我很久没见他了。”
　　“我昨天在学校看见他，他们似乎最后一门考完了。”
　　“你怎么知道？”
　　“我去看了他们系的考试安排。”
　　我没接话，默默喝完了半瓶啤酒，总觉得老李对高兴的关心有点出格，竟然还特意去看他们系的考试安排？隐隐觉得有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关心他啊？”
　　“呃？”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他完全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是看你跟他走得挺近的，昨天路过他们系，想起来才顺便看了一眼，这小孩也没什么朋友，你走了之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你怎么知道？”
　　“嗨，关心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不止他们系，跟爬山虎似的，哪儿都有。”
　　这什么比喻啊，把我们学校这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说成是爬山虎，那高兴是那墙？
　　“你还真是八卦。”
　　“这算什么八卦啊……”老李还要说什么，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温睿”的名字正在小小的屏幕上不停闪烁，我顿时心花怒放，对老李比了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听，“这么晚还没回家？”
　　“嗯，跟老李吃宵夜，你在家？“温睿的声音有点疲惫，还带着一点鼻音，但我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舒服，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了。
　　“刚到家，看你不在，就打电话问问。”
　　“我马上回来。”我挂上电话，就去结账。
　　“怎么了？”老李看我神色匆忙赶紧问我。
　　“我得回去了。”我说，“有点急事儿。”
　　“行，那明天见吧。”
　　我挥挥手，打了辆车回家。天知道，我以前没有这么重色轻友的。可是我真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温睿了。
　　我想他了。

　　回到家，我本以为他会在客厅等我，却没想到他已经在房里睡着了，床头灯开着，手边还抓着本书。看来他是等我等得睡着了。
　　我走到床边蹲下，细细打量他。
　　温睿在我看来一直都是英俊冷漠的代名词，我从未想过会跟这样一个人有所交集，可不知不觉……一年了吧？
　　我在去年的夏天认识他，现在也已经是夏天。
　　我摸上他的眉，他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蹙着，似乎在烦恼什么。可是下一秒，我就看见他睁开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你回来了。”他说。
　　“啊。”我点头，“困了就睡吧。”我拿过他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我去洗澡。”
　　才站起身就觉得腿麻，要死了，这才多久？我就已经血液不通畅？

　　“你怎么还没睡？”我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温睿坐在床头看书，看到我出来，对着我招了招手，“过来。”我走过去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他拿起我肩头的毛巾帮我擦头发。
　　“明天的毕业典礼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吧……”这个问题上次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怎么临了临了又开始纠结。
　　“我明天休假，跟你去学院转转。”
　　“遇到熟人多不好啊……”
　　我听到温睿笑了，“怎么？你怕被人撞见？只是一起走路，又不干别的，你怕什么？”
　　我有点懊恼，照理说是没什么，可我单立冬怎么看都不像能跟他走在一起的呀？
　　“你这人不是一直自诩君子坦荡荡吗？又没杀人放火的，怎么就不能一起去呢？”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他，“我是怕对你有影响。你好歹也算有身份有地位……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多不好。”
　　温睿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我。眼神幽深，掩藏了所有情绪。我看着竟然有点害怕。
　　“温睿……”我的手搭上他膝头，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忌讳跟他一起在学校出现，被人看见又怎么了？被人议论又怎么了？我到底是怕对他产生影响，还是怕对自己产生影响？
　　可他却只是拉我起来，淡然一笑，“睡吧。”
　　那笑容深远而模糊，我忽然有点心虚，我爬上床，伸手抱住他，“温睿。我……”
　　“我知道，”他拍拍我手背，忽然之间温和得根本不像他，仿佛我认识的那个温睿已经从这个躯体远离，他这段时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啊，“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你没办法跟同学解释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你知道我这个人怕麻烦。”我闭着眼睛呢喃，过了一会却感觉他在我唇角印下一个吻，我睁开眼，看着他灯光下模糊的面容，“难道你觉得我是你的麻烦？”他说。
　　我一个激灵，睡意一下驱散得老远，我直起身瞪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怎么会是我的麻烦？”我是你的麻烦还差不多。
　　温睿淡然得看着我，并不说话，我心里“咚咚”小鼓直敲，“温睿，”我抓着他手臂，“你……我……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想都毕业了，还搞那么多事情，你……你应该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成麻烦？温睿，你倒是说话啊？！”
　　“精神了？”他看着我笑，“那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
　　我看着他逐渐漾开的笑容顿时领会--他是在耍我。
　　“喂！”我被他压倒在床褥，“温睿你个混蛋，耍人也不带这样的，”知不知道我刚才心脏都快停了，“老子不玩了！”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抓住手腕往他下、身探去，“你不玩了这里怎么泻火啊。”他露出一贯的猥琐笑容，让人火大。
　　泻你个头！心里忍不住腹诽，可我已经伸出手抱住他，这身体压根不受理智控制，从头到脚无不渴望着他。
　　单立冬，你真是堕落了。
　　我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