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AI和程序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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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四十分，根据设定，我“醒了”。
我的主人温冬似乎早早地就醒了，但她依旧躺在床上，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早安，温冬。”
“……早，江羿。”
她继续盯着天花板发着呆，我也没有再说话。
……
良久的沉默后，我听到她在叫我。
“江羿。”
“我在。”我回答道。
“我不想去上班。我想待在家里快乐。”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程序里没有写。于是我花了十秒时间计算出较为合适的答案：“多喝热水。”
如果有一天，女人说出了无法理解的话或者做出了无法理解的事，那一定是热水喝得少了。
这是温冬写在我的思考程序里的第一句话。
是的，温冬是一个程序员，同时也是制造我的人。
“……”温冬默默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今天一定要改下你的思考程序。”
她昨天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因为加班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爬起来冲了个澡，再去床上睡的。
“江羿你都不帮下我，也太没用了吧。”她趴在床上小声低喃着。
可是我只是个陪聊的AI啊，我没有实体，也不能控制家具什么的。
“等哪天我有空的了，我一定要好好改下你。”
…………
…………
温冬终于还是把改造我的计划提上了日程。她第一件做的事，是给我虚拟了一个身体。
也就是说，此后，我将会以一种类似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她的身边。不过只是运用的方法像投影，但是可以接触，甚至平时和真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无疑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成功地模拟出一套可以与人类相比的情感表达系统是非常麻烦的，不过现如今市面上已经有了各种性格模板，只需要下载就可以了。
温冬找了一份孤僻自闭模板，又加以改进，然后安在了我的身上。不过模板所影响只能是投影的动作和神态，语言和思考方式仍然不变。所以与此同时，她也要开始设定新的程序。
在她码代码的时候，模板安装进度条缓慢地挪动着，等她写完程序，预计差不多还剩下三个小时时间。她开始着手制造我的人物模型。
电脑中的身影逐渐成型，大体上看着已经有一些孤僻冷傲的意味在了，温冬正在认真地捏脸。
我默默地感叹一句她的恶趣味，然后进入最后的安装阶段。
虽然说下载要的时间略长，但是相对安装起来还是很快的。二十分钟后，我的意识回笼。
我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温冬期盼的目光。
我默默别开目光，垂下头将卫衣的帽子拉得更低，几乎挡住了我半张脸。
我好像不太适应有身体的感觉，影像几次明灭，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温冬的反应很奇怪，她倒在床上捂着心脏的地方。发出短暂的几声“啊啊”的气音，隐隐约约又好像说了什么“阿伟”“不行了”。
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根据她的要求，我还是选择了用投影的方式跟在她的身边。
接下来一整天，她的表现都很奇怪，不同她以往社恐的人设，她不停地在叫我，想跟我聊点什么。
“江羿江羿!”
“嗯。”
“说点什么!”
“……你好奇怪。”
“江羿!!!”
“？”
“啊啊啊!你好可爱啊呜呜呜呜呜我觉得我可以!我爱你呜呜呜!”
“……”
她还喜欢触碰我，但是我总下意识地有些想躲开。不过如果是她的话……我可以努力克服这样的感觉的。
温冬似乎是个不太专一的人。即使她一开始表现得有多喜欢我的人设，但是没过几天，她又开始着手给我弄第二套程序。
她怎么这么闲。
知道我的想法后，温冬嘤嘤嘤地叫唤着，扑在我身上嚷嚷着什么“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呜你不爱我了吗”。
我被吓得差点又关了自己的模型影像。
我分明记得她是个社恐。
一回生二回熟，温冬这次很快就给我捏好了第二个人设，据说是市面上很流行的霸道总裁。
温冬说她不太喜欢霸道过头的人设，那样会让她觉得很傻逼，如果我做出那样的举动，她可能会想把我摁回电脑里回炉重造。
不过她还是下载了霸道总裁的模板，只是啪啪啪地敲着键盘，做些修改。
看来温冬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我默默在程序里添上笔记。
模板下载完成，我闭上眼睛开始安装。
……
……
因为有了虚拟身体，我在安装程序的过程中是人类“睡眠”的姿态。为了看上去好看点，我没有原地安装，而是躺到沙发上去了。
当我醒来时，坐在电脑桌前温冬第一时间收到了提醒，她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以床咚的姿态把我紧紧摁在了沙发上。
“……”
这到底是谁安装了霸道总裁的模板啊喂！
她抬起另一只手，挑起了我的下巴，嘴角轻挑，看得出来，她尽力笑得不那么邪恶了。
我没等她说出本该是由我说的沙雕霸总台词，把手挪到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压，按在了我的胸口上。
“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我的下巴抵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鼻尖似乎传来淡淡的香味，有些像白玉兰。
她刚才还顺便给我装了嗅觉系统吗。
怀里的她安静了下来，要不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疼越来越快，我会怀疑她睡着了的。
过了几分钟，她才闷闷开口：“……江羿。”
“我在。”
“你心跳得好快啊，是不是坏了。”
“……”我忍不住闷笑，“我还没有心跳。”
“……！！！”她低低地呜咽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温冬似乎是觉得没脸起来见人了，一动不动地装死。也许是方才写代码太累了，不到十分钟，她就睡着了。
……好吧，幸好我现在有身体了。
我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默默关了投影，以最开始的数据形态守候在床边。
墙壁上复古的时钟指向两点。
“午安，我的温冬。”
……
……
温冬渐渐开始完善我的系统，随着功能越来越多，我的作用不仅仅是陪聊了。
至少现在，我还是她的“大型芭比娃娃”。
她开始喜欢上给我换装了。
我从一开始的休闲装到各类制服，后面甚至有奇怪的耳朵出现……
她将耳朵和尾巴设定成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变得非常奇怪。
或者说，霸道总裁的人设配上兔女郎的装扮本身就很奇怪好吗！
不过温冬好像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甚至又发出了一些我不能理解的声音。
“妈妈我恋爱了！”“啊我死了！”“呜呜呜耳朵也太可爱了叭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恋爱？
对一个AI？
我将其理解为夸张式的说法，应该是一种很喜欢我的表现吧？
等温冬渐渐平复了她激动的心情，她开始对我上下其手了。
耳朵和尾巴都是极其敏感的地方，她一碰，我就差点忍不住蹦来，我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将人禁锢在怀里。
“温冬，你这是在玩火。”
“……”温冬愣了愣，脸色顿时爆红，但是仍然强装淡定地试图继续抢我台词，“你这个男……AI，是在诱惑我吗？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
我再次怀疑她是不是给自己也安装了霸道总裁的模板。
经过几秒的沉默后，她突然说道：“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莫名背后一凉。
“如果把你设定成羞涩纯洁的少年……”
“不，你不想。”
“不，我想。”
手无寸铁的AI终究是阻止不了程序员。
……
……
温冬是真的狠，她甚至把我拥有一米八和八块腹肌的身体给换了。
我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暂时不肯出去见人。
我现在只是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一米六小少年。只是温冬已经二十来岁了，我看起来才堪堪成年。我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对镜子里那个精致的少年形象一点也不满意。
镜子里少年头顶上的一双灰色兔耳焉答答地垂在两边，我转身，果然看到了身后那一小团软软茸茸的尾巴。
好吧，说实话，还怪可爱的。如果镜子里那个人不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江羿！出来啦！”
温冬在叫我了。
我下意识支棱起耳朵，余光看见镜子里的模样，又有些恼怒地伸手把耳朵摁下去。
默认是男性形象的我，这种样子真是丢……丢AI！
温冬对这个形象的我似乎非常有耐心，她甚至凑在门口唱起了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我对着门的方向叫喊着：“不开不开我不开！”
她把我当什么了啊喂！即使变小了，我也还是一个成年人好吗！
温冬在门外似乎笑得很开心，跟我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拐骗小盆友的怪阿姨：“好啦好啦，我又不嫌弃你。我最最最喜欢你了。快出来吧，我请你喝机油。”
“什么机油啊喂！我又不是机器人！”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毕竟她还是我的主人嘛。
她果然又开始了。
“啊！啊！啊！……啊我死了！”“满脸戾气的少年顶着兔耳朵不情不愿的样子我真的是……”“处在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年龄，稚嫩又成熟的气质……”“啊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呜呜呜我又恋爱了！”
好吧，她高兴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AI和程序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