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林下听泉

5、第 5 章

　　晚上，李少司下班回家，做完饭刚刚拿到书桌上，还没来得及吃门铃响了。
　　“谁啊？”李少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门外的人似乎被惊到了，半天才问了句：“李少司在吗？”
　　“哦，稍等。”李少司一听声音有些耳熟，懒得去探查，透过猫眼一看是刘玄云，心里还直打鼓：“这货来干什么？”
　　打开门一脸惊讶的说道：“部长，你怎么来了？”
　　刘玄云一米九多的身高和结实的肌肉此刻发挥了作用，李少司一开门，刘玄云直接就冲了进去，顺带关上门，提溜着李少司就进了屋把他扔到了床上。
　　“你这叫擅闯民宅！”李少司坐在床上指着刘玄云骂道。
　　“你确定你这叫民宅？”刘玄云笑的很狡诈，一看就知道憋着坏的那种笑，李少司就算想装单纯也不行，掉坑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李少司转过身，从桌子上先摸了点吃的，一边吃一边喝，抽空来了一句：“故事有点长，我吃饱了再说。”
　　刘玄云点点头，伸手去拿吃的：“我也没吃饭。”
　　李少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不过手上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筷子把刘玄云的手打掉。
　　刘玄云都不用看李少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到加班餐时间。”
　　“少来，你这个级别可以去小灶那边的。”
　　“小灶远。”
　　“你一个神行太保跟我说远？”李少司也不在乎，开始揭刘玄云的老底，“你一个大部长来抢我一个小职员的饭，还不给钱，还要威胁我……”
　　看着进入戏精模式的李少司，刘玄云的脑子有些跟不上，但这并不妨碍他暴力解决问题。
　　看着站起来的刘玄云，李少司装着后退再缩了缩：“你，你干啥？”
　　“干你！”
　　刘玄云大概没什么多余的黄色引申义，不过李少司不一样，而且刘玄云个子高，李少司的床又矮，某个凸起位置距离李少司的脸有点近，李少司手贱，还戳了几下。
　　刘玄云打了个哆嗦后撤一步，上下打量了好几番李少司：“你和魏守约一样？”
　　李少司笑了，摇了摇头：“只是好奇你们这些改造人会不会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天赋异稟。”
　　刘玄云满脸黑线，想起李少司在宿舍里干的事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不过眼见话题已经挑起，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说说吧，我不介意你边吃边说，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给我点喝的东西。”
　　李少司指了指旁边的水壶：“我这里只有白开水，杯子你随便用个就好，我的在这边。”
　　刘玄云也不见外，端着水杯等着李少司开口。
　　“你们昨晚上见到守约了，对吗？”李少司先问了一个问题。
　　刘玄云点点头。
　　“看来他果然去了，说实在的，你给我的那份乱码并不难，我破解之后就告诉守约了，只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去了。”
　　“什么意思？”
　　“守约被楚萧寒踹了，我估计啊，楚萧寒那小子多半说了些难听的话，差不多类似于‘要不是还要利用你，我早就和你分了’……”李少司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刘玄云。
　　“你确定？”
　　“以楚萧寒那小子的性子，是可能发生的，毕竟，我和他更熟，守约是附带的。”李少司吃了几口饭，喝了口汤顺下去，“所以关于守约，我并不比你们多了解多少，只是比你们多知道一点而已。”
　　刘玄云没说话，等着李少司继续。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发现守约不对，实话说我知道魏守约有异常，但是具体怎样我不清楚，我也没见过，我也只是从一些痕迹上有了一些推测，我怀疑他可能出现了人格分裂。”
　　李少司话刚说完，刘玄云说不惊讶那是扯淡：“你确定？”
　　“说了是猜测，我当然不确定，不过可以给你几个信息：第一，我有他家的钥匙，两年前我到了蓝海之后不久他给我的；第二，他家有好几套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他说是楚萧寒的，嗯，以楚萧寒的身材的确可以穿上，但是现在他俩都分了，他却依旧没动，而且我问他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疑惑；第三，当初他和我一样，甚至于他比我还积极，因为他要追上楚萧寒，所以他第一份工作是在外企的，而且据说还干的不错，也是在我蓝海之后不久，他突然辞职，找了现在这个比较闲的工作。所以，你知道去查什么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在两年前你来蓝海之后不久他才发生的这些变化？”刘玄云总结。
　　李少司点点头。
　　“如果是人格分裂，那么按你所说，似乎用楚萧寒来刺激他……”刘玄云话未说完就被李少司打断。
　　“我奉劝你别来这一招，我最开始也有所猜测，还试了一下，结果是效果越来越差，前段时间他去找虐了那么多回都没见他有变。据我估计，他俩闹掰应该有前兆，在最开始比较强，时间久了，刺激越来越小。现在，我觉得应该没用了吧。”
　　“这样你又如何解释昨晚？所以说这个我们有办法验证。”刘玄云说道。
　　李少司没说话，半晌才抬起头：“你们就这么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吗？你们受了非人的对待就一定别人也和你们一样吗？你们现在做的和当年的731有差异吗？”
　　刘玄云听着李少司用平静的语调来了一个三连击，说不意外是假的。
　　“不装了？”
　　“无所谓装不装，只是觉得守约可怜，现在的他有可能恢复正常，但是被你们一搞，只怕他的人生没有未来。”李少司放下碗与刘玄云对视。
　　“你希望他有未来？”刘玄云看着李少司，不知道为什么，刘玄云的精神有些恍惚，耳边似乎有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在喃喃自语。
　　“起码不希望像你一样。”李少司的话让刘玄云回过神来的同时还让他警惕。
　　“你真的只是一个我手下的研究人员？”刘玄云目光锐利。
　　李少司下床穿上鞋一瘸一拐走到刘玄云身旁，伸出手戳了戳他：“跟你一样，你难道就不相信天赋异禀吗？”
　　刘玄云感受着某人的指尖，那种猫挠般的麻酥感让他更加兴奋，不过正事要紧。
　　“我只能告诉你，最后决定者不是我，所以，你能做的就是祈祷。”刘玄云站起来，“还有，不要以为你知道的很多，因为你所知的真的只是冰山一角。”
　　“我没有说我很了解，因为我很清楚，一旦涉及到政治，再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无比复杂。”李少司平静的回道，“只是希望争取一下，给我们这些可怜人谋一条活路，不至于成为炮灰。”
　　刘玄云冷哼，没理会李少司，不过离开时碰到了电脑，屏保消失，背景是犬夜叉里的桔梗。
　　“你喜欢她？”
　　李少司没防备：“一般吧。”
　　“果然啊，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你要是真喜欢魏守约，就放手去追吧。”
　　李少司看着刘玄云留这么一句话离开，顿时有一种化身出去暴打他的冲动。
　　“刘玄云你等着，早晚有你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话说的是很硬气，不过李少司也就是嘴上过过干瘾，刘玄云一走，他就发愁，很是怀疑自己行动前脑洞一开想的理由能不能圆的过去。
　　而刘玄云对于这个解释总体是认可的，因为基本都能对的上，最大的问题就是魏守约如何触发他的第二人格，这个是李少司没有说明当然也没法说明的东西。
　　就在刘玄云突袭完李少司不久，魏守约在宿舍里突然浑身发冷，异常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这股不安……”
　　没过多久，李少司就接到了魏守约的电话：“说，你是不是又在背后搞什么飞机了？”
　　“喂喂喂，做事要讲究证据，你又抽什么风？”李少司还在想什么时间通知魏守约，结果他就先一步来兴师问罪了，该说是心有灵犀还是他李少司在魏守约那里就是个黑名单扫把星呢。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这里衣服被人动过，说说吧。”
　　魏守约的一番话让李少司意外：“你衣服被人动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需不需要我去你家详谈？”
　　李少司很想吐槽你们一个两个的是要干啥，他家不是公共汽车：“你请客。”
　　“切……”

　　第二天，蓝海生物附近的茶餐厅，李少司和魏守约俩人点了点茶点，不过都吃的不多，魏守约吃不下，李少司则是不太喜欢甜食。
　　“你是不是又让我背锅了？”魏守约直奔主题，李少司点了点头。
　　魏守约笑的很无奈：“你说我是不是欠你的，你TM没事就让我背锅，这都第几回了！”
　　“你可以选择公开真相。”
　　魏守约即将爆发的气势被泄了个一干二净：“算了，看你可怜，反正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不，这一次的事不简单。”
　　魏守约看着李少司，英俊的脸上挤出了好几条皱纹。
　　“我的能力你知道吧。”李少司问道，魏守约点点头。
　　“所以，还是被他们盯上了吗？”魏守约用叉子戳着蛋糕，情绪很是低落，“为了转移注意力，你拿我当挡箭牌？虽然我的能力也很有研究意义。”
　　“嗯，怎么说呢，反正你知道你被我拿来当挡箭牌就好了，细节不那么重要了。”李少司很是狗腿，魏守约默默地看着李少司在装逼，但是不屑去揭穿。
　　“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暂时帮你争取到了一个缓冲期，如果操作的好，可能咱俩都没什么事。”李少司想了想还是把刘玄云的问题告诉魏守约。
　　“那些不确定的东西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采取什么策略，是激进一点主动出击还是保守的偃旗息鼓。”魏守约吃了一口茶点。
　　“你觉得呢？”李少司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魏守约，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魏守约已经知道了李少司的计划。
　　“我知道了。”
　　李少司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就不能让我维持一下嘛。”
　　“你都拿我做挡箭牌了还想我怎样！”
　　李少司立马化作鹌鹑表示您是老大您说了算并且立马尿遁。
　　就在等待的空档，魏守约感觉到有人拍了他一下。
　　“搞什么？”魏守约回头，看到一个让他无比纠结的人。

　　“你……”
　　“你也在吃东西啊，还不是一个人，这是有了新欢了吗？”楚萧寒说话颇为不留情面。
　　“我是那种人吗？”魏守约此刻像个小媳妇，虽然在他们二人世界里，貌似他是主动的那一个，李少司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大概是这样。
　　“我只知道如果养狗的话你最适合养的是泰迪。”楚萧寒上下打量着魏守约，“这才几天不见，你的品位已经成这样了，啧啧。”
　　如果说是李少司这么说，魏守约分分钟削他，但是换成楚萧寒，魏守约是委屈更多，那张俊脸泫然若泣，可谓我见犹怜。
　　“哎算了，看你这样，我瞬间没胃口了。”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
　　“等你追上我，再来和我说话吧。”楚萧寒的话应该是另外一层意思，不过此刻的魏守约脑子短路，当成了字面意思，就那么追了出去。

　　而此刻已经结完账的李少司打包了一下剩下的点心也慢慢挪步离开。刚刚他就已经发现楚萧寒了，尿遁其实是想给他们制造一点独处的环境，只是没想到两人分手后的第一次私下正式会面如此的不愉快。
　　拎着东西刚出门，李少司看了一眼周围，两人早已不见踪影。李少司只能拿出手机给魏守约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不必回来了，他已经结账离开了。
　　刚刚发完信息，李少司就看到那个让魏守约失态的人又回来了。
　　而见到李少司，楚萧寒也是很意外，旋即就笑的很是促狭：“少司，好久不见。”
　　“对啊，好久不见，你怎么回国了？什么时间回来的？”李少司笑着应和，不过手上打包的点心说明刚刚和魏守约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他没告诉你吗？”
　　“这种事值得昭告天下大肆宣扬吗？”
　　楚萧寒和李少司一人一句反问，上前询问的服务员一脸犹疑。
　　“他过会应该还会回来，一起进来吧，不然我单独见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楚萧寒邀请李少司返回。
　　二人入座，点心很快就上来了，不过场上的气氛依旧很凝重。
　　“你不说点什么？”楚萧寒看着李少司，或者说是要用眼睛杀死李少司。
　　李少司一直没有正视楚萧寒，他只是伸手端起又要的白开水喝了一口：“你想我说什么？若没有你，我估计和魏守约没多少交集，现在你反问我，我倒很想问你一句，他哪里配不上你。”
　　这话若是魏守约在，估计会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当事人不在，李少司乐得信口胡诌。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从一落座他就发现，楚萧寒居然和魏守约一样也出现了变异，而且是精神系的变异。魏守约的情况他骗刘玄云说不清楚，但实际他比谁都了解其中的问题，可是楚萧寒的异常就不好说了。
　　所以李少司决定试探一下，如果是只对拼精神力，就算不变身按照刘玄云他们的分级标准他李少司也是有着B级的实力，对付楚萧寒这个还不懂得收敛能力的半吊子绰绰有余。
　　听到李少司反问的楚萧寒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少司，想不到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也适用于你啊。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了。”
　　“随你，反正你为了你自己脸面什么的都不要了，区区一个炮友也就那么一回事。”
　　“李少司，这点心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楚萧寒是真的有些生气，李少司明显感觉到温度有些低，而且桌子上的饮料平静的表面波纹连闪。
　　“看你的样子，获得能力的时间应该不长吧。”
　　李少司把手中水杯放下，当杯碟碰撞的清脆声响起，桌上的点心被一分为二，楚萧寒杯子的里的饮料也恢复了平静。
　　楚萧寒额头渗出几滴汗珠，看着终于抬眼平视他的李少司，楚萧寒心里只想说一句MMP。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一场不平等的游戏，不要以为自己有外挂就可以为所欲为，挂逼无处不在。
　　而李少司从刚刚的对拼中也发现了不对，楚萧寒明显是一个新手，但是精神强度却比上次樱花国的那几个人还略胜一分，这样算一下，极有可能楚萧寒背后的势力与樱花国并不是同一路，毕竟，以李少司不多的脑容量想到的东西分析，他觉得以米国、日不落为首的这帮人应该不至于和樱花国好到可以交流这种东西的程度。
　　楚萧寒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着李少司是万分满意：“看来我猜的没错，当初你能进蓝海果然有黑幕。”
　　“怎么说也是三年室友，萧寒你瞧不起我也用不着这么直白吧。”
　　“没办法，少司，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应该清楚，就你这模样，蓝海打扫卫生的都不会招你。”
　　“打扫卫生的的确不要我。”李少司故作呆萌点点头，“就像你说的，人贵有自知之明，萧寒，你确定你能灵活周旋于三方之间，在刀尖跳舞安然无恙？”
　　“少司，几年不见，你话比以前多了，但是也比以前更不着调了。”楚萧寒不接话茬，就是想看看李少司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着调的是谁还不一定呢，你真以为出国做香蕉人就能左右逢源？还是你觉得国外对你这种gay会更包容？亦或是你觉得叛国挺好玩？”最后一句李少司没说出口，不过楚萧寒却很清晰的听到了。
　　“没想到几年没回来，言论自由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法治社会建设的怎样了，我告你诽谤没问题吧。”楚萧寒笑着说道，可是那话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咬着牙说的。
　　“欢迎，我觉得现在最不希望见到公检法的人应该是你吧。”李少司笑的更加灿烂，“好了，看样子魏守约是不会回来了，咱俩都太高估他的专情了。我先走一步。”
　　“呵呵。”
　　“别这么酸，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实验材料出问题，毕竟我的合作伙伴我惹不起。”李少司挪步而行，“另外，无比期待你现在就联系外面。”
　　虽然李少司背对着他，可是楚萧寒却发现自己似乎依旧被他注视着或者说监视着，他想突破这一层屏障都做不到。直到楚萧寒看不到李少司许久，大概一刻钟，按照预估李少司绝对在两个路口以外了那股窥视感才消失不见。
　　反应过来的楚萧寒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谁，而是率先打开了地图，一番测算之下他一脑门的汗。
　　“这，这怎么可能，就算这次来的人都没有他这么强的精神力……”

　　走过一个街角的李少司在监控死角处直接变身，把衣服收走后继续加强监控，也算是迷惑他，毕竟李少司变身后的实力那是妥妥的S级中的上面一波。
　　当然这样也方便寻找魏守约，只是走了半天才发现魏守约居然自己回家了。
　　“你这样真的好吗？不想买单早说嘛。”
　　李少司的突然出现着实吓到了魏守约。
　　“你看到了？”
　　李少司没接话。
　　“你来的挺快。”
　　李少司眉头一挑。
　　“看来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啊，算上楚萧寒，只是咱们三个走了三条不一样的路。”
　　“你知道了。”李少司看着魏守约。
　　“有那么点感觉。”
　　“然后呢？”
　　“然后就要麻烦你，帮忙打发一下你那边的人了。楚萧寒那边好说，我只想继续我现在的生活。”魏守约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服，“所以辛苦你了，需要什么报酬请明说，肉偿也可以哦，我的技术很不错的。”
　　李少司和魏守约对视：“你真的想过这种生活吗？”
　　“不然呢？”
　　“希望你不后悔。”
　　李少司上前揩了两把油后转身离开，魏守约看着李少司关上门，无力的坐在床上，看了看床头柜上与楚萧寒的合影，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回到宿舍后的李少司看了一眼监控，最后还是坐在了床头钟的前面。
　　“有空的话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