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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畸形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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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两个区被一条马路隔开,沿着马路走就是被各色小吃摊占得满满的后街,再往里面走就偏远了,被各类小广告贴满墙壁的老街已经比之前更加冷清,过了马路就是刑侦局的大楼,夏天树木茂密,被行道树挡着还真不好找。
这个时候的刑侦局只有孙大爷和何须在喝茶聊天听收音机,顺便聊聊很多年前的悬案冷案。
例如,还未侦破的剖心碎尸连环案。
老孙头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了又想,冷不丁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开口:“你说的那个案子我知道,就是段队在调查的。”
何须顿了一下,斟酌着语气说:“孙叔,我说的是十一年前的案子,那时候咱们段队还小。”
老孙头不悦道:“怎么还小,他都娶上媳妇了。”
娶媳妇?指的是叶辞?那一年他在和小朋友互相吐泡泡吧。
“您请继续说。”何须给他递了下茶杯子。
老孙头这才缓和了脸色,凑过去噘着嘴吹了吹杯子上浮沫,喝了一小口先是漱漱嘴,才咕咚一声咽下去。
“说起来,那个案子真是悬啊,莫名其妙死了好多的人还都是孩子,段队长却怎么也找不到凶手……”
何须认真仔细听了半天,实在没懂这些话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连也连不上,有些丧气,就打算回办公室把宋祈寺的卷宗整理好了好结案,短叹了口气,就对老孙头说了声先回去工作了。
老孙头坐在竹椅上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嘴里却还嘟囔道:“当时的嫌犯好像叫什么叶……叶启英。”
那么久远的案子,自己也渐渐忘记了,记忆总是颠三倒四的,老孙头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情。
他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抱怨道:“茶凉了。”
清晨六点的后街并不热闹,路过的居民都是困意朦胧又行色匆匆要去挤最早的一班地铁,穿着体面的套装啃着手抓饼拿着公文包疾步前行,只有学生们背着书包优哉游哉,快要迟到了也要先买根烤肠再吃一盒章鱼烧才算完。
严林田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一盒章鱼烧,这东西无论什么时间段都很抢手,学生都快把队拍到山海中学的校门口,真是不怕上学迟到。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慢悠悠开过去,引得行人纷纷侧目,男人是在看车,小姑娘是被车主深邃的眉眼和英挺硬气的脸庞吸引了目光,可惜那人并没有收敛,反倒风骚又打眼,时刻散发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嘴上叼着一袋牛奶跟抽了根雪茄似的,考究做派。
“段队,怎么又要买章鱼烧啊,你上次来这吃章鱼烧街上的学生就遭人砍了。”严林田上车第一件事就是关上了车窗。
段殊之接过章鱼烧,不高兴地说:“严林田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是这条街上因为有人被砍了我才回来这里吃章鱼烧的,说得我跟个煞星似的。”
“那咱们今天来干嘛呀?”严林田看着焦黄鲜嫩的章鱼烧,小心翼翼地问。
“说不定又有人遭砍呢。”
这话说得……
严林田噎了噎,硬是接着话茬说:“那个,段队,宋祈寺都已经死了,他因为害死了四个人罪孽深重开煤气罐自杀,还留了封遗书,你不是看过了吗,你们都断定是自杀了,那,那他一死,也不会再有人当街被砍了。”
“错。”
“什么错?”
段殊之看着眼馋的严林田,很体贴的为了一个小丸子给他,才说:“你刚才说的三件事情都错了。”
“什么都错了,哪三件事?烫烫烫……”严林田刚把小丸子放进嘴里就被烫了一嘴。
段殊之鄙视的眼神看着严林田,“第一,害死那四个人的是他但不仅仅是他,第二,他自杀不是因为罪孽深重感到愧疚,第三,在这座城市里每天都有人死亡,宋祈寺死了还有下一个宋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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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前。
段殊之还在医院吃叶辞给他削好的苹果,看着犯罪推理小说撇着嘴巴骂娘,觉得这个作者既没有常识也没有逻辑,竟然就敢编造些邪里邪气案子,还搞些鬼啊神啊的营造噱头,实在是哗众取宠,不如理理清自己的逻辑。
叶辞闭目养神了一阵,听见旁边嘀嘀咕咕的吐槽觉得好笑,就睁开眼睛好奇地问:“段哥,你在看什么呢?”
段殊之将书翻转过来看了眼书名,又翻转过去给叶辞看。
“《浮生之罪》,是一个新人作者写得犯罪小说,叫什么烟袋的,扯得我都不想吐槽,还是游戏杀人案。”
叶辞嗯了一声,乖巧的晃着狼尾巴问:“游戏怎么杀人?”
段殊之合上书,解释道:“就是几个无聊的女大学生大半夜玩什么拍肩的游戏,一个角落站一个人,然后一个人沿着墙壁往前走,走到角落拍那个人的肩膀,然后他就会站在原角落,那个被拍的人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多出来一个人,反正挺扯的,这本书也是多了一个人,只不过多出来的是一具尸体。”
“果然很扯。”叶辞不再问。
段殊之看着叶辞乖巧的样子觉得心情大好,丢掉书就扑床上去了,案子已经结了好几天了,但后续工作加上一些庆功宴和必要的应酬更加磨人,难得的闲暇时光,终于可以好好抱着自己媳妇休息休息。
叶辞看他这样知道他心情好,就十分顺从的靠在他肩上,轻轻咬着他的手指像小狗一样。
叶辞漫不经心地说:“段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段殊之也就漫不经心的答:“哦,出去吃饭了,刑侦局的李警官请吃饭。”
叶辞沉声道:“李警官请吃饭为什么要去深蓝?”
这下,段殊之回过味儿来了,叶辞这是故意套话查岗呢,感情是悄摸摸吃醋了,心里半忧半甜,主要是忧虑叶辞这么小心眼以后不会管着自己吧,好不容易争夺到了两人关系中的主导地位,一下子被人拿住了辫子可不好。
可叶辞这个人心思细腻,情感上又敏感多疑,要是一个不顺心发起疯来,跑去应酬的地方搅局跌他面子就更不体面了。
斟酌之下,段殊之耐心解释道:“因为那里来了个有名的驻唱歌手,这不是新鲜嘛。”
叶辞哦了一声,低下头,表情变得特别伤心特别委屈,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丈夫无情抛弃了。
“不是,宝贝你这是怎么了?”段殊之一惊,捧起叶辞的小脸发现眼中的波光,心疼得一抽。
叶辞抿着嘴不说话。
“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啊,这是干什么。”段殊之手足无措起来。
叶辞叹了口气,哀伤又无奈地说:“你之前每天晚上下了班都回来医院看我的,这两天一次都没来,我还以为是工作特别忙,原来是看我看腻了,需要新鲜的。”
这,这是哪跟哪儿啊!
段殊之立刻赌咒说:“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我就是陪那个小李去的,他喜欢那个歌手,那就是个留着非主流叫花子头发四五十岁的大叔,我只喜欢你这样的鲜嫩小美人,你翻翻我的情史,哪一个重口味了!”
叶辞眨巴着眼睛,清澈的眼神带着无辜和懵懂,这让段殊之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我相信你。”
叶辞坐直了身体比段殊之还高了半个头,突然转变的身高和气势都压迫着段殊之的神经,一瞬间觉得刚才的事比那本破书还扯,大脑都有些当机了。
可当段殊之回过味来打算质问叶辞是怎么知道自己去了深蓝gay吧的时候,叶辞就尿遁了,但是他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去看了一眼隔壁病房,里面是没有人的。
前几天陈小爱心脏病复发,状况很不好,叶辞发现她就住在了隔壁,常被推进手术室很久才出来,长时间除了昏迷状态,每过几天人就越来越消瘦了,渐渐的连饭也吃不了,一直输营养液。
一个面熟的护士推着工具车上来给病人打针,叶辞拦住了她。
“请问陈小爱呢?”叶辞问。
护士小姐因为段殊之常常穿着警服就过来的缘故,一直觉得叶辞是警察家属或是警察,就没什么戒心,直接告诉他:“哦,那个孩子应该在手术室,情况不太乐观,你们认识吗?”
“认识的。”叶辞淡笑着。
护士推着工具车离开的时候,段殊之没骨头似的就靠在门边敲了下门。
酸溜溜地说:“和护士小姐姐聊天就忘了神了?”
叶辞走过去,刚要说陈小爱住在隔壁,就听到楼梯口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抬起头,就看见何须慌里慌张地说:“老段!宋祈寺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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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跟着段殊之一起到了滨江路,进了宋祈寺妈妈住得那个小区,很快几个人就到了单元楼下。
一个温婉知性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前的银杏树下,她冷静理智,并且极其有条理的和警察交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女人段殊之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游乐园一次是在刑侦局里。
她叫齐颖,是宋祈寺的母亲。
齐颖淡淡道:“昨晚他请求留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怎么都不肯回到他爸爸那里去,没有办法我就同意了,我们是分开睡得,因为只有一个房间所以他睡在客厅沙发上,我今天早上出去上班的时候他还没有起来,我走后一直到中午才回来,是邻居报的案,我也是才知道他自杀了。”
“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小警员拿着小本本记录着。
齐颖想了想道:“没有,他只是一直在对我笑,说希望我可以记住他的笑容。”
两个小警员面面相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孩子死了妈妈这么淡定的,不哭不闹就跟没事人一样,普通人如果下班回来发现家被偷了都要急得跟什么似的,更何况是孩子没了。
齐颖像是料到了小警员的想法,解释道:“生下他不是我本意,但是虎毒不食子,我没有伤害他的想法,只是希望他能吃完饭回他爸爸那里去,毕竟离婚后他是要跟着爸爸的,我还买了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
说罢,她拎起手里的一塑料袋零食给警员看了一眼,又解释说:“我们家的煤气已经很少了,而且我家的客厅一直安有监控,今天早晨我没有去过厨房,没有碰过煤气。”
小警员呼啦呼啦记录了这条线索,立马去调监控了。
说话间,段殊之和叶辞他们上了楼,现场很干净,没有什么他杀的痕迹,而且监控中宋祈寺一直是一个人在家,没有人进去过,煤气罐是在齐颖上班后被打开的,遗书也的确是宋祈寺写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新的游戏开始了,那就是——杀死自己。
段殊之站在走廊上,问:“你觉得宋祈寺的死,有他杀的可能吗?”
叶辞点点头说:“当然有。”
“怎么做?”
“心理诱导,通过一些心理暗示来让一个人去做一些他可能想不到或者之前不会做的事情,是完全可以达成的,只不过能够做到的人不多,嗯……姜淮应该可以。”
段殊之挑眉道:“姜淮可以,那你呢?”
叶辞笑笑没有回答,将段殊之手中的烟拿走就直接下了楼。
两人出小区之前看了一眼齐颖,齐颖像是感受到了目光也刚好看向他们,齐颖礼貌的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
段殊之在叶辞直接把烟扔进垃圾桶之后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虽说作为警察凡事要讲证据,要永远保持理智和冷静,但面对各有各的古怪却又有些相像的母子,很难不多想,齐颖和宋祈寺都是冷情的人,一个无视他人,践踏他人的生命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只在乎妈妈的儿子,一个除了自己的学术研究什么都不在乎包括自己儿子的母亲。
这样两个人血脉相连却又难以共存。
一个母亲真的有可能对自己的孩子做到如此冷漠吗?将他交给爸爸之后十几年不管不问,就连得知孩子是连环杀手这件事,都是惊讶多过痛心,冷漠的像一个路人,孩子自杀之后也可以镇定自若,理智分析,实在是……
“觉得齐颖太无情了?”叶辞笑着问。
“是啊,简直匪夷所思。”
段殊之看着车窗外,大街上很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不管有多么坚硬的外壳,面对孩子的时候内心都是柔软的,覃红那样的女人,也会对着女儿贴在包上的卡通贴画露出温柔的笑容。
“没有什么可匪夷所思的,这世上没有人性的人多了去了,甚至有害死了很多别人的儿子还不算完,去拿自己亲生儿子去做实验的。”叶辞露出冷漠又鄙夷的嗤笑。
段殊之笑道:“之前听过很多这种事情,只觉得愤怒,久了也就免疫了,现在亲眼看到那就是另一番感受了。”
“段哥,你真好。”
段殊之得意地笑笑:“那可不!你可得好好珍惜,像我这么有正义感有人情味还博爱的好男人不多了!”
博爱?
叶辞笑而不答。
快到局里的时候,段殊之忽然想起来:“哦,你的兰博基尼七天后就可以取了,哎呦我的小心肝啊,花光了我攒了好久的钱,哎,娶个有钱的老婆太费钱了,他的东西磕着碰着就是一笔巨额开销。”
叶辞大笑揉了揉段殊之的胸,说:“没关系,你下半辈子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吃软饭。”
段殊之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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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严林田咬着竹签,听完了段殊之的这番解释之后,又问道:“他死是因为想最后搏一搏,引起妈妈的重视,这个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可以接受,那害死那四个人的不只有他是什么意思?还有别的帮凶?”
段殊之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说起这车来。
“小田,这辆车是叶辞的,我还得给他送过去,顺便……”还没说完,段殊之就把严林田赶下了车。
一踩油门掉转了个头,开往了医院。
之前和何须也讨论过宋祈寺受人挑拨心理诱导的可能,现在查到了花店里的订单,已经无可辩驳了,只是嫌疑人还无法接受审问,何须应该比他先到了。
医院里,叶辞躺在病床上看向楼下。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暖洋洋的从树叶中透出来,斜斜的照到病房里。
楼下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窝在轮椅里,瘦小的身躯单薄的惹人心疼。
一把遮阳伞遮在了头顶,挡住了烈日的阳光,盛夏的时候早晨的太阳也热烈得很。
坐在轮椅上的陈小爱微微抬起头,看到了何须温暖的笑脸。
何须蹲在了她的身旁,给了她一颗糖。
“谢谢哥哥。”
陈小爱苍白瘦弱得不正常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她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也没有办法站起来行走,只能在轮椅上病床上……等死而已。
治疗到了最后,就只剩下绝望。
“小爱,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些?”何须笑着问。
“我已经彻底坏掉,不会再好了,就像一个快要没电的玩具,电量在消失,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失,除非……”小爱皱起了眉头,很苦恼的样子。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个新的心脏可以给我换上。”小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何须惋惜道:“可是暂时没有办法。”
小爱摇了摇头说:“哥哥,你来这里不是想要关心这些吧,我快要死了,你不问的话我就真的死了。”
何须心脏一痛,狠了狠心问:“如果能够上头条或许就可以被妈妈看到这件事情是你告诉宋祈寺的吗?陈勉和刘强鑫也根本没有订购你们家的花,是你给宋祈寺的订单诱导他杀人?那天夜里叫陈荣兴去你家里,被宋祈寺碰到,然后绑架他,是你故意的吗?”
陈小爱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是我说的,因为我需要一颗心脏。”
何须一怔,随即问道:“杀了他们有什么用?医院是不会将来历不明的心脏换给你的。”
陈小爱十分认真地说:“我可以找能替我做这个手术的地方,有很多这种地方,倒卖肾脏,违禁药品,把它们想办法冰冻起来迟早可以用到,再说了,他们也不配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的废弃生物而已,跟垃圾没有区别。”
何须弯着腰按了按太阳穴,面对这个结果承受不住了似的,不死心地问:“那张一驰呢?他是无辜的!”
“他是试验品。”
“什么意思?”
“用来测试宋祈寺他有没有胆量杀人,没想到他真的这么疯狂。”小爱轻蔑的笑笑。
一个试验品。
何须看着陈小爱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痛,成长环境,家庭背景,接受到的教育等等,真的可以影响孩子的一生,幸运的孩子可以一生都充满了爱和温暖,而陈小爱和宋祈寺就是在冷冰冰没有人性的环境下长成的,就像长歪了的小树,他们犯下的错真的可以怪在他们都上吗?
这就是保护法的意义吗?给被迫形成畸形思想的孩子一个机会。
何须低低叹了口气道:“小爱,你不觉得你更加疯狂吗?这样就算活下来了,成为一个杀人犯,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不是更痛苦吗?”
何须抓着轮椅的两边扶手,看着小姑娘圆圆的眼睛,企图在这双单纯明亮的眼睛中找到玩笑的可能。
小爱忽然跳起来,推了一把何须,她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写满了愤怒和委屈,她冲着对方怒吼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一生下来就是健康的,就可有用好的身体去抓坏人,可以堂而皇之说着大言不惭的话,你没有经历过的人生有什么资格评价?你有体验过连最基本的活着都做不到的无力感吗?你又有经历过一生下来就被父亲抛弃,母亲白天卖花,其实是陪男人睡觉,晚上进货其实也是在陪男人睡觉,她身上的味道恶心死了,还要抱着我哭,我从会吃饭就开始打针喝药,住医院的时间比宿舍多,住宿舍的时间比家里多,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从来没有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又被同学欺负过吗?粉笔一根根砸在身上是什么感觉?被堵在厕所里洒水是什么感觉?作业本被扔在房顶上是什么感觉?每次进手术室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来医院之前还在想身体这么虚弱,该怎么爬上五楼,一定需要妈妈背着回家了,可是现在,我回不了家了……我只能等待者死亡的降临,再过两天我会连轮椅都做不了,接着一口饭都吃不了,水也喝不进去,最后闭上眼睛再也无法醒过来,求生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凭什么说我的人生没有意义?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为什么说没有意义!”
小爱泪流满面的嘶吼着,原本惨白的脸庞因为用力而通红着,像是一只绝望的小兽最后的挣扎。
面对她的委屈和控诉,何须哑口无言,僵直着身体,伸出手想摸一摸她柔软的头发,却被柔软的小手打掉了。
何须轻声说:“对不起。”
小爱抹了一把眼泪,冷冷道:“你是在同情我吗?”
何须无言以对。
小爱看着他认真地说:“觉得我可怜的话,就把你的心脏给我啊,觉得我可怜的话,就把你的心脏给我啊,觉得我可怜的话,就把你的心脏给我啊……”
小爱重复着这句话,何须心里一凉,就像艳阳天里兜头下了鹅毛大雪,冰冷的空气包裹着身体,连心脏也一起被冻住了。
把你的心脏给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幕后黑手终于算是出来了!写刑侦,尤其是不太聪明的作者写刑侦,每天都在担心被猜出凶手。
没错,《浮生之罪》那本没有逻辑的扯淡小说作者就是我哈哈哈!这是下一个案子的事情啦,下章收个尾畸形就结束啦,剧透一下,下个单元叫做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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