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 春去春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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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了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毛姆
Julian今天谈生意的对象出了名的小心谨慎，加上这实在是笔大生意，每个细节都又被过了好几遍，又再次确认了一大堆早就洽谈好的问题。要是年轻个几年，Julian觉得自己可能直接痛快赶人走了。现在只剩下镜片后面透露的寒意了。从下午谈到晚上八点多，这位老总终于落笔签下合同，又和Julian握了几次手，来回称赞Julian年少有为，才算是送走。
Julian想自己还能被称为青年才俊，即便是这位烦人的老头子说的，也不禁有些想笑。十几年前，他是不屑“青年才俊”这样的称号的，他那时一时只想建立商业帝国，坐拥香港这样的风云地。香港依旧是风云地，比他预料的还要生机勃勃，他却不想建立什么商业帝国了。
他一心只想着和那个人组建的家庭可以长长久久。
路上一如既往地堵车，Julian摇下车窗，一边松了松领带，一边遥遥地望着回家的方向，用手指头不时点着方向盘，想象着到家之后那人会向他说些什么见闻。
“钱姐，港生呢？”Julian打开鞋柜，看到港生的鞋子，却没有在客厅看到港生的人。他脱下西装，取下领带递给保姆钱姐。
钱姐一边熟练地接过衣服，挂到衣架上，一边回答说：“港生少爷在楼上书房，他说Mr. Lo你回来的话就先吃饭，不用叫他了。他今天着急赶稿子。”Julian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赶稿子？Julian记得港生的新小说刚刚送去出版，在新的宣传周期来临之前这段时间正是可以放松的时候。他快步穿过客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梯去向书房。
港生确实没有在赶稿子，他略显颓废地陷在书房的沙发里正吞云吐雾。Julian打开书房门的时候，都被呛了一下。
“做乜？”Julian三步并作两步走去开窗户，“顾下身子好不，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下次要叮嘱钱姐要她盯住你不许抽烟。”Julian偎到港生身边。
话是这么说，他也没有拿走港生手里的烟，他知道烟是男人忠诚的伴侣，有时候还是作家的缪斯，自己都得退居二线，可惜了自己帅气的脸庞，多金的手笔，霸道总裁的人设。
“今天我同王编见面，他劝我写点校园喜剧小说，或者都市言情，再不济，转行写武侠小说也行，我这样的小说现在都没人看了……”
“会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你看周星驰无厘头那么火，随便拍拍都那么卖座咯，现在武侠电影又流行，这种题材大家才中意，大家不看我这样的小说了。”
“那你想写乜？”
“我不知，你知我是偶然开始写的，不是一开始就吃这碗饭的。我都是生活中的事啊，朋友的事啊……”
“那就继续写这些，我觉得你写的是最好的，你不行边个行？”Julian撩拨着港生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想写乜就写乜，我相信你绝对有能力实现你想做的事情。再说，你要是去拍电影，也部部爆。”
“毕竟这么靓。”
港生摁灭烟头，笑了笑说：“还是你去吧，你更靓。”
爱人的夸奖让人心情愉悦，Julian一律照单全收。
“我要是说我累了，不想写了，鲁老板觉得怎么样？”港生说。
“行，就说把你雪藏了，谁也不让你见了。我们去世界各地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乜就做乜。”Julian心想自己的总裁人设又可以立起来了。
港生背靠着沙发，望着Julian，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又或者，我捧你去拍电影，想演乜演乜，当个大侠好不好？潇洒得不得了。”Julian已经沉浸在自己霸道总裁的剧本里了。
“那我要青霞曼玉来当我红颜知己。”
“行。”
“床戏也拍得？”
“不行。红颜知己的话，邱莫言对周淮安那种，行。金镶玉对周淮安那种，不行。”Julian理智尚存。
港生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乐得不得了，说：“剧本你来写？”
“行。”
Julian见港生被他逗笑，正经起来说：“其实我觉得呢，写作这个事情，如果是为了生计，自然要迎合市场，因为你想要人家的钱，就要让人家爽。如果只是表达的欲望，那就不必在意旁的人，为自己写，就让自己舒服。不过，很多时候都会有一个平衡点，毕竟写出来还是希望被听到，被看到，希望有回声咯，不然去写日记好了。Sure,可能这个点难找……”
这些道理港生也明白，只是到了自己身上，总是会有想不通的点。
“其实呢，你可以多尝试下，各种风格，校园喜剧啊，武侠啊，写来玩玩也行，不要给自己设限，更不要看轻自己。”Julian把头放在港生肩窝里挪啊挪，“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华大作家去采风？”
“Julian，你好像一直都很支持我，不管我做乜。”港生没有接他的话头。
“我不是乜都支持你的。”
“有吗？”港生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是Julian否定自己的。
“我不会支持你离开我的。”Julian的表情堪称忍俊不禁。
“衰仔……”港生又笑了起来。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不要着急写书了，出去多参加几个活动，造造势，再版下你的成名作好咯，添几张你的靓照，用点像美男作家处女作这样的宣传语。”Julian见港生不再愁着一张脸，忍不住继续逗他。
“你知我……你真的这么想？好好，你不介意就好，我现在就联系出版社，告诉他们帮我办个知名作家华港生签售会，凡来购书者赠送一张作者半裸近照，这个想法怎么样？会不会场场爆满啊？”港生话刚出口就意识到Julian又在逗自己为乐了，马上话锋一转，口舌之快谁不会逞？
“这个主意好啊，阿港，你开窍了啊！”Julian表现出非常的赞同。
这下轮到港生摸不着头脑了。
“我觉得还可以再添点东西，比如放出去点花边新闻，知名作家华港生同居者曝光，竟是他！到时候签售会改成来者赠送一张华港生绯闻同性爱人半裸写真，我愿意牺牲一次，毕竟我还年轻，卖相还在。”Julian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这个签售会明天就召开了。
港生简直要气笑，什么绯闻，什么年轻卖相好，不知道Julian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索性玩笑也不开了，直接让Julian现在就出去，出卖色相去吧。
Julian看着港生气呼呼地要推自己出去“出卖色相”的样子，觉得这人真是可爱到自己心底了。他又坐过去了些，揽着港生的肩膀说：“其实呢，你想做乜都好，我赚的钱可以让你去尝试任何你想尝试的，哪怕你说封笔不想写也完全ok，我不是说我养你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Julian正式起来，“你知吗？我不愿意见你皱眉头，不愿意你过得有一点不开心。我们宣誓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决定和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都同你商量，一起面对。如果今天是我说自己太累了，不想继续，你会怎么说？你一样也会愿意我放手，用你的收入负担一切，说不定马上去写自己不想写的小说题材，是不是？”
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是他们俩一起选的，黄铜灯座长长的，撑着流苏灯罩。选择它的原因是灯罩上印着的尼亚加拉大瀑布，那是俩人都想看到的壮美景色。此刻，灯光透过这景色打在Julian的脸上，港生看到他的眼眸盛着温柔的深情望着自己。
港生靠着Julian揽着他的臂膀，什么烦恼都好似突然消失了，是啊，他还要求什么呢，他想要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身边的人就可以给予。“我明白，只要还有你支持我，我就继续写自己想写的。你知道的，我不是为了成为大作家，也不是为了要卖多少本书，只是自己想写，想写一些故事，回头看的时候，一步步都有痕迹。即便那些人消失了，他们还活在我的书里……”
“Julian，你真好，你一直都鼓励我，相信我的能力，叫我不要看轻自己。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对我的看法，我都很看重的。”港生从感触中回神过来，望着Julian认真地说。
Julian当然知道。傻仔，你对我来说更重要啊，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疯掉了，毁灭世界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要的就是简简单单和你在一起，看着你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有了你，我似乎都不疼了，我的心脏在稳定地运作，我的欲望有了去处，我的灵魂都平静了。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俯身亲吻了港生的眼睛。那么亮晶晶，他要将这宝石占有，用他的心脏珍藏，不用让那人知道这爱意有多少深。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 春去春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