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新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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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伊始，班里新同学来了。
王老师让新同学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讲台上的男孩子带着细边金属圆框眼镜，个子小小的，天真稚气地笑着，他道：“大家好，我是由业，很高兴来到这里学习，接下来的时间请多多指教。”
哇塞这么可爱的吗？！让人父爱母爱勃发啊。
同学们热烈鼓掌以示欢迎，林羽随大流鼓掌，还用胳膊肘捅咕几下沈云澈一起鼓掌。
是他啊，沈云澈懒洋洋拍两下手。
掌声半天才停息，可见大家的保护欲爆棚。
教室里没有靠前排的空座了，王老师问道：“由业同学个子比较矮，前排有哪位同学愿意换一下座位吗？”
吴星航心中涌出了大男子气概，总不能让新同学刚来就遭冷落。他举起了手，王老师赞许地夸到：“吴星航值得表扬，你先坐后面那个位置吧。”
后排靠左边是马双玉的位置，换过很多次座位了依然没人坐。
吴星航简单收拾了一下，搬到马双玉的位置上。
由业龟壳一样大的双肩包更显得他整个人小小一只，坐下来，他朝周围的同学腼腆一笑，“你们好，我是由业。”
吴星航的座位在第四排沈云澈的后面，林羽已跟沈云澈坐同桌了，在他右面。
林羽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朝新同学打招呼：“你好，我是林羽。”
由业像只温顺无害的小绵羊，他笑起来，脸颊两边有个小小的酒窝，“你好，林羽。”
沈云澈捞回林羽，语气不佳，“老实看书。”
林羽一噘嘴，在沈云澈身后做了个鬼脸不让他看到。
由业看得好玩，小小声的噗嗤笑出来心情极佳。林羽听到了，她冲由业歉意一笑，正回身子准备听讲。
吴星航的同桌周卫东像模像样解释道，“你前面这位呢，是沈云澈沈学霸。哎呀，我们这沈学霸呢什么都好，就是看媳妇看得紧。”
“嗯！”由业了然，连连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卫东一本正经嘉许地夸赞了由业有眼色。
王老师安排完座位的事情，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
下了晚自习，夜色已深，林羽同沈云澈一起回家。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家了，林羽拉开车门下车，由业从与他们不远的地方下了出租车。
“好巧啊，由业，你在这附近住吗？”林羽打招呼，在这能见到同学也是意外之喜。
“嗯……我……新搬过来，临时住这边。”由业支支吾吾，很是难为情。
林羽识相地没追问，“你住几楼？我二楼的，有空可以一起学习。”
“我五楼的。”由业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懊恼，没想到会碰到同学，早知道他可以换个地方的。
五楼的租户原本是个腿脚利索的大爷，大爷从上个月开始总半夜回来，有时还会发神经敲栏杆，弄得整栋楼都有些怨言。
沈云澈上周末跟林羽一起做题时也觉得有些吵，便不租给大爷了。紧跟着由业租了这里，签租房子合同那天他正好在。
二人有来有往说了半天，沈云澈敲林羽个脑瓜崩，林羽知道他是不耐烦了，眉毛褶皱起，“对新同学友善些。”
沈云澈要气乐了，凭他多年的直觉，由业绝对不是善茬。先前由业租房子他租了，是因为想着无关紧要，也只有她傻乎乎的，对谁都友好。
啧，这小姑娘。
沈云澈到底没也没再催林羽，反正一切有他护着。
“喵。”有猫咪柔柔弱弱地叫唤一声。
“咦，是猫咪吗？”林羽好奇地伸长脑袋瞅。
有一只脏兮兮营养不良黑色的流浪猫乖巧窝在由业的臂弯里。流浪猫野性极强，不会轻易相信人。
“我在学校门口发现它的，我招招手它就过来了。很乖的，我给它起名叫小黑。小黑，来给姐姐打招呼。”由业耐心地举起小黑的爪子挥舞，小黑没有丝毫不情愿，任凭由业摆布。
“哇，小黑好乖，它一定很喜欢你。”林羽伸出想要摸摸猫。
黑色猫从喉咙里发出戒备的嘶吼。
林羽只得收回手，“哎呀，果然猫特别有性格，会挑人。”
由业安抚地摸了两下猫的背，“小黑一定是饿了，林羽，等我给家里收拾一下，邀请你来家里看它可以吗？”
林羽狂点头，她对奶萌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好的好的，我会给小黑带小鱼干的！”
沈云澈沉沉道，“我也一起，由业同学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欢迎之至。”由业镜片的在灯光下晃眼，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没两天，由业邀请二人上他家看猫，林羽应约带了小鱼干兴冲冲往楼上爬。
由业的房子一扫大爷住的时候憋屈，大爷先前什么东西都往屋子里放，逼仄之至。现在由业给家具都换了新的，黑白极简风，舒服多了。
林羽惊奇地看着屋内装修，她还以为由业家会很温馨，没想到房子的装修跟他性格完全不符。
由业洗干净了小黑，它毛脏兮兮卷曲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毛皮松软、四肢灵巧的一只猫。小黑眼睛大大的，没有了警惕。那天天色晚了林羽没能仔细观察小黑，现在她仔细看，小黑的眼睛美到极致，是一边蓝色眸子一边绿色眸子，尤其绿色的眸子格外透澈，比最美的祖母绿宝石更夺人心魄。
才短短两天，小黑已经找到归属感，它抻着身子在沙发上伸懒腰。由业很舍得花钱给小黑，买了猫窝、猫粮、猫砂还有玩具各种东西。这些东西摆在屋子里，屋子才有了些生活的气息。
“你们来啦。”由业开心地问。
“嗯嗯嗯，我还给他带了小鱼干。”林羽开心的说。
沈云澈对由业没有好感，但是他给小黑带了玩具，也给由业带了东西。上别人家来不能空手是最起码的礼貌，沈云澈不缺这点钱。
这次林羽抱小黑没有抗拒，林羽摸摸小黑的耳朵，挠挠它的下巴，小黑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的眼睛好美呀。”林羽真诚地夸赞。
沈云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嗯，对一只猫他还是宽容一些吧，“确实还不错。”
由业开心地说，“我很高兴遇到小黑，以前每天晚上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睡觉，这两天有小黑陪我了，我不孤单了。小黑还特别有灵性能听懂我的话，才两天他就学会在猫砂里拉屎了，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好聪明的猫啊。”林羽附和道。
由业家居服袖口底下有一片暗红，那是一种血液氧化后留下来的颜色，随着胳膊的摆动林羽越发在意。
“嗯，那个，由业你的袖口底下脏了。”林羽直言道。
沈云澈瞟了一眼，是血迹。
“啊，我没注意到。”由业羞赧地笑，眉眼像月牙一样，“我会洗干净的。”
见沈云澈眸中仍有着疑惑，由业继续温柔道：“是我今天想给小黑弄一些活鱼食的时候弄到的，让你们见笑了。”
不知怎的，林羽对由业温和的笑容产生了一丝抗拒，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笑容是由业的工具。在这个面具后面的由业是什么样的，林羽不得而知。
“嗯嗯。”林羽忽的一拍脑袋，“糟糕，我数学卷子不知道带了没有，我还有好多题没做。”
“那我们先回去了。”沈云澈顺着林羽的话。
“明天见。”由业摆摆手，送他们出门口。
*
没隔两天林羽在楼下发现了一只黑猫的尸体，准确的来说是只是一张破损的猫皮，混着潮湿的泥土，可能是哪只野狗刨出来的，林羽吓一跳，蹦得好远。
那是小黑吗？林羽心里有个声音问自己。
她忍着不适，仔细看了自言自语，“好像是小黑，只剩下了皮。”
她心中疑虑更深，但是她说是小黑不一定就是小黑，今天由业没有跟他们一起下学，所以她不能去由业家验证。
林羽对生命充满敬畏之心，不管怎样这是一个生命，她它如此可怜地死掉，她应该将它安葬。林羽先去问一楼的张爷爷借铁锹，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挖了坑，将猫皮埋了进去。
林羽无言地挖着坑，她在心里无声地对着死去猫诉说，愿你来生投一个好的地方不要再当猫，遇到伤害你的人要离得远远的。
埋完猫皮的林羽拿着铁锹回来，她手上磨起了水泡。她纤细的手指从来没挖过土，对她而言铁锹的重量还是负担太重了。
正巧林羽碰到了要上楼的由业，林羽喊住喊住了他。
“由业，今天我也想去看小黑，它好可爱呀，不知道它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由业一瞬间表情破裂，嗜血的情绪短暂地暴露，然后又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嗯，小黑吃饭很好，它今天还吃了很多猫粮，我待会要去给他买新的猫粮呢，今天给它加餐猫罐头它一定很开心。”
“是吗是吗，那我一定要看看它咯。”林羽欢快地说。
“可以，没问题。”由业微笑着应了。
林羽觉得自己多心了，无故怀疑同学虐杀猫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她郁结地低头跟着由业走，可是那只黑猫，真的很像小黑。
如果不是的话，她会好好跟由业道歉。
林羽下定决心，她没有停下步伐，跟着由业来到五楼。
由业打开门，屋子里的窗帘全是拉上的，视野可及黑黢黢的，墙上画里的女艺术家的红唇要把人吞了去。屋子里整齐干净，可是林羽从脚底窜上一股恐惧，心中警铃大作。
“小黑，小黑，你在哪？”由业呼唤着小黑，没有不耐烦，他是从容不迫的亲切的。
小黑，死掉了。
袖口的血渍，小黑的顺从，干净的没有用过的猫砂，猫窝里也没有猫毛这些点重合在一起。
家里没有一丝猫生活过的痕迹。
由业他，一定不是好人。
林羽重重地打了个寒颤，由业的阳光温顺，人畜无害全是装出来的，她不能信任这个人。
不会有猫回应的。
由业在屋里各处呼唤。
不会有的，你别装了。
“喵。”一只黑猫应声从阳台角落里进到屋子里，轻巧地跳到由业的臂弯里。
林羽一震，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她毕竟只见过两回小黑，具体什么样子她记不太真切了。
“啊，小黑好像比前两天胖了一点，它还吃小鱼干吗？我这次忘带了，下次再给他带过来一些吧。 ”林羽连不迭地说出来，掩饰心中的慌张。
她到底有没有怀疑错人。
“可以的哦，小黑喜欢吃小鱼干，对吧小黑？”由业这么说。
小黑乖巧应了。
林羽的脚不该往哪里放，她伸出手抚摸小黑，却连猫毛都没碰到，小黑攀爬上阳台围栏上舔猫毛了。
“小黑，怎么还有小脾气了？”由业宠溺地说着责备的话语，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明明前两天小黑还给我摸的，今天怎么又不给摸了。
林羽闷闷的，难道是它感知到我怀疑了它的主人，对我的气息敏感吗？
她也不是故意的，她跟由业道歉好了。
“由业，我……”
不对！
是小黑在躲她！
林羽眸子亮了起来，这个小黑未免太会躲了，怕不是由业不想让她碰到。
她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可以进来吗？”林思涯站在门口敲门，“该回家了，羽儿。”
“好的，爸爸，我马上回家。”林羽跟小黑告了别。
她心不在焉，下楼梯时险些崴了脚。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新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