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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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站在堤边路上，前面是她的爸爸林思涯与一个年轻的女子携手沿堤散步。
林羽猜她是回到了过去。
女子的面容很是熟悉，林羽一拍脑袋，对啊，她长得有点像我。
女子抚摸一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涯哥，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林思涯护着女子走路，嘿嘿傻笑，“咱也不知道媳妇想起什么名字，咱也不敢问。”
女子又好气又好笑，“好好说话。”
林思涯道：“起了起了，恳请媳妇指点。要是男孩叫林森，要是女孩叫林羽。”
站在两人身后的林羽疯狂吐槽她爹：取名水平不是一般的菜。
女子笑笑点头同意了这两个名字。
林羽：妈你能认真点吗？
林羽绕到前面，挠挠头，有点近乡情怯。
抬头，她看到了一个肆意张扬的女子，她只是站在那里，那里忽地变成了舞台中心。
女子的眉斜飞入鬓，眼睛含着笑意蕴藏温柔的光，高而挺的鼻梁下唇是鲜嫩的红，孕期中的她皮肤光滑细嫩，添了一丝母性的光辉，使得她的英气不那么逼人。
林羽发现她其实不像母亲。
可能因着从小生命中缺少母亲的支持，她的眉虽浓密明了，却不张扬，是平淡的柔和的，眼睛乃至鼻梁跟母亲如出一辙，使得她不至于容貌上失了分。她的嘴巴像林父圆润质弹，多了些柔和与没心没肺。
这是她的妈妈，林羽脸微微发热。妈妈好看，温柔又强大的样子。
若是从小她陪着我一起长大就好了。
林羽想要妈妈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此刻，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远处一个人转身离去，因为林思涯与戚琴颜是背对着，所以只有林羽看到了。那个人是易风行，他静默无声的在远处看了很久，又像从未来过一般，转身走了。
若不是林羽认出来他，易风行也只是路上万千行人中的一个，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随着易风行离去，林羽身边的场景消失了，林羽伸出手，想要抓住暗黑一片中易风行的背影。
但她是徒劳的。
林羽身处的场景变成了废厂子，她看见她的妈妈拿手链与易风行做了交换，妈妈抱着昏睡的她回去。
手链？林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她的手链，她也有。
很多很多场景转瞬即逝。
最后是妈妈绝美的笑容，她拉弓射箭，越来越近，然后没入身体。
啊，这是易风行的记忆。林羽知道了。
……
可是满身血的爸爸，被推进手术室是什么时候的事？林羽疑惑。
她还昏过去了，昏过去之前，眼前是小沈云澈的脸。
如果这件事发生过，她不可能忘记。
除非她忘记了。
对，她是忘记了。
*
沈云澈轻轻地为林羽擦掉额头上的汗，她睡了两天还未醒来。
那日金去来趁乱逃走，暴怒之下找溪沙泄愤，贺成林受重伤，只能沉睡于玄心明镜中以养魂魄。
“爸爸！”林羽从梦中惊醒，笔直坐起。
她怔了片刻，发现她是在自己的卧室，听见脚步声，抬头发现是拧毛巾回来的沈云澈。
“云澈……哥哥？”林羽呢喃，梦里年幼的她与沈云澈的过往历历在目。
沈云澈离她稍远，没听清她叨咕什么。他倒上一杯温水，“喝一口吧。”
林羽盯着玻璃杯里晃动的波纹，抿了一口水。
别扭死了，她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沈云澈。她以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兼同学，可是他们之间的羁绊远比她想得深。
怪不得沈大佬总是那么照顾她，林羽明白了。不然依她的成绩，沈云澈怎么会有耐心辅导她。
都是小时候造的孽啊。林羽欲哭无泪，从前那么多小伙伴，她为什么非要缠着沈云澈啊。
不过，沈大佬不知道她想起来往事了，所以她可以假装没想起来。嗯，维持单纯的学霸与学渣辅导关系吧，林羽为她的机智点了个赞。
“咳。”林羽咳嗽了一下掩饰她的不自然，“我没事了，沈……云澈。”
沈云澈盯着林羽咕噜咕噜来回转了三圈的眼睛，知道她又拿歪主意了。
跟乌龟计较什么，林羽的不开窍他有深刻的认知。沈云澈似笑非笑，“林叔叔有事晚上回不来了，晚上上我家吃饭吧。”
林羽推脱：“不好吧，太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沈云澈慢条斯理地说，拿毛巾擦掉手上多余的水珠，语气中没有林羽回绝的余地。
林羽呐呐：“那好……我晚上去。”
沈云澈得到答案，满意地走了。出门之前回头道，“粉色幼稚。”
？？？
林羽一头雾水，沈大佬吃错药了？
待她眼角余光瞥到衣柜里凌乱一堆堆成山，山顶粉粉的带着丝带点缀，赧然是她的kitty猫内裤。
靠！！！
*
第二日是周日，周日学校也是要补一上午课的，耽误两个月学习的林羽不再乎再多半天。
今天也是睡懒觉的猪猪女孩呢。
随着哗啦啦一阵钥匙声，一个胡子拉碴眼圈灰青一片的中年男人进门了。
男人是林思涯。
他换好衣服，洗手开始做简单的早餐。两颗煎蛋下锅，撒上少许盐，蛋清凝固带着焦黄的油边后将煎蛋翻个面，片刻后熟练地盛到盘子里。牛奶倒进牛奶小锅温火煮上，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叮”地一声，吐司也好了。
将早餐一一摆到餐桌上，他走到林羽的卧室门前，抬手，踌躇了会儿终是没敲下去。
羽儿她……
林思涯心中有如山压着，让他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将男人从挣扎中解救出来。男人往玄关走着接通电话，他一把拽过外套，压低嗓音：“……嗯，好的王队，我这就过去。”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林思涯出门了。
许是睡够了，林羽睫羽轻颤，片刻后睁开了水蒙蒙的双眼。透过迷蒙依稀看得见她眼睛圆润又清亮，巴掌大的脸娇嫩透白，满满是胶原蛋白可想得出触感极佳。她起身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纤细白嫩的脚腕与白色毛绒地毯可一较高下。
林羽走到餐桌边喝了一口水，端着杯子发呆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
“老爸怎么这么忙。”她看着桌上的早餐，心里有些许埋怨，“好久没一起吃早饭了，见他还没沈云澈见得多。”
呸呸呸，提沈云澈干什么，嫌心理阴影还不够多吗？
林羽洗漱完坐下来，身后的长发随着她的身体一齐动起来，她拎起一片吐司，专心致志地抹上蓝莓酱。
“毛毛，下午一起去逛街吧~”
叮咚一声，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林羽啊呜一口叼着吐司片，双手捧着手机飞速打字，触屏键盘多肉皮肤自带的音效“卟卟”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发消息的是诸葛明月，林羽的学霸同桌兼好友。毛毛是诸葛明月给她的昵称，一开始诸葛明月管林羽叫羽毛，后来叫着叫着变成了毛毛。
“不啦大月月，今天有事。”
打完字手机随意往桌子上一放，林羽喝了一口牛奶。恢复记忆的她要做一件大事，就是去林思涯工作单位找他。
她的妈妈丧生于守卫晋市中，她的爸爸现在依然为晋市安全每日奔波，与她聚少离多。
可是林羽不想这样，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她不想再没有爸爸。
不管多伟大多重要的事情，她不希望他再继续。
——她希望爸爸离开国家特殊安全部门。
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林羽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传媒公司。
十年前这里没有现在这样车水马龙，林羽如数家珍，那边是她小时候的舞蹈教室，隔壁的书店，对面的小吃店。
现在，远远看见楼顶屹立着四个大字：星云传媒，仰头的林羽被太阳刺得眯眼睛。
星云传媒是沈云澈家的产业，直播新兴时沈家玩票性质投了一笔，现如今红利不如当年，沈家也不在乎，大楼盖起来，只为了给国家特殊安全部门打掩护。
星云传媒有两幢相辅相成的楼体，每幢一至十层是各部门办公室会议室等，配备有员工食堂与休息区，基础设施齐全。十层往上是总经理的私人领域，私人专属电梯可以上去。
林羽没有员工卡，在有保安看守的闸机面前第一步就被拦下。
林羽对保安说她要找人，保安热心的带她去前台。听说她是来找董事长的好友林思涯林先生的，林先生与董事长关系匪浅，两人常常同进同出。前台小姐姐狐疑地上下扫了好几眼她，长得是挺漂亮的，不过一个普通的高中小姑娘……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姐敷衍地笑了下，公式化地问。
“啊，没有。”林羽抬头向上望，楼体室内的玻璃顶一望无际，看得她有点晕。
“不好意思，那恐怕您见不到他。”前台小姐的笑甚至带了丝鄙夷，林先生是什么人相见就能见的吗？
林羽一脸问号。
什么鬼？见爸一面这么难的吗？
掏出手机，粉色的Kitty猫手机壳无辜地卖着萌。
粉色幼稚……色幼稚……幼稚……稚……
她利落地拆了手机壳，扔进垃圾桶，露出银色的机身。
远远的，人群中簇拥的沈云澈一眼看到了看到了扎着丸子头的林羽扔手机壳。两缕卷卷发丝乖巧地垂在她耳前，青春元气的娇俏着，气乎乎的表情让她生动起来，眉眼鲜活。
这样的林羽是他喜欢的林羽，对着他的时候，她是顺从中带着些许畏惧，却从来不是喜欢。
当初缠着他的，捏他脸的那个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泰然自若地出现。
沈云澈不疾不徐、不容置疑地朝林羽走去，一直小心应答的营销部主管紧跟上，不知沈大少为何走的不是专属通道的方向。
林羽还没见到她爸林思涯就折戟，要打电话。
一堆脚步声越近，林羽回眸，越过人海，目光所及是沈云澈。
沈云澈天生是发光体，林羽一直是知道的，却从未有此刻这般清晰的感受。他眉如刀锋般凌厉，眼神挟着漫不经心微微上挑，薄唇微张似随时都能说出蛊惑又致命的话语来，优雅得体的头发丝无一不诉说着贵气。
他是天之骄子，他合该是站在万人中央的。
心跳如擂的林羽明白了，为何总有女孩子对她有敌意。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