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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鹧鸪啼上海棠枝 ...

  •   迎阳驿。
      正吃着饭,就听外面通报说,太师来了。悟空心里就有了数,这太师此番前来,必然是说亲的。毕竟,但凡见过那路上女子的疯狂,都会想到,玄奘如此风姿俊美,器宇轩昂,迟早有此一难。
      玄奘还问他,如果真是逼着成亲,该如何是好?悟空只叫他应了,说自己必有办法让玄奘脱身。
      那太师倒也直白,上来就说求亲。玄奘先是使出了一招“揣着明白装糊涂”,又使出了一招“装聋作哑”。
      悟空还记得多年前,师徒四人刚上路时,四位菩萨化为母女四人前来点化,那时玄奘也是默不作声,只等着他说话。
      那次他没说话,把玄奘气得翻白眼,这次,他还是开口罢——
      “师父,自古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就在此成亲,取经的事就由我们兄弟三人去吧。”
      玄奘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几乎能把他挖下一块肉来——
      前一晚还牵他的手,这一日就要把他甩给别人!
      他一把扯住悟空,恶狠狠道:“你这猴头,弄杀我也!怎么说出这般话来?我宁死也不肯从。”
      悟空捂嘴咯咯笑道:“师父,老孙岂能不知道你的性情?我这是‘将计就计’……”
      玄奘恍然大悟,原来悟空是怕那女王发起狠来,把他的肉做成香袋,悟空又定然打杀出去,到时免不了死伤无数。
      原来,悟空挂念着自己好善慈悲,在路上一灵不损,若打杀了这一国无限的凡人,他定然不忍。
      玄奘失笑,现在的悟空,哪儿还像当初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原来,他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心上。

      ***

      “大唐御弟,还不来占凤乘鸾也?”
      玄奘何曾见过这等言语开放的女子?一时惊愕,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倒是八戒,见那女王性感撩人,恨不得自己替玄奘上那龙车。
      女王见玄奘羞答答不敢言,更想调戏,就凑到玄奘跟前,扯住他娇声道:“御弟哥哥,快随我回宫,匹配夫妇来。”
      玄奘只觉得这声音似催眠的一般,实在娇软,甫一听闻,便浑身酥软。只听得悟空在旁边催促:“师父不要谦虚,快随师娘进宫,倒换关文,叫我等离去。”
      师娘?
      这遭瘟的猴子,这就叫上了?
      玄奘明知是计,却也有几分难过。想到要与悟空分别,去与他人成亲,就更是酸楚。
      他又不敢明言,只是把悟空抹了两抹,止不住落下泪来。
      悟空倒不似他优柔寡断,只说这般富贵何须烦恼。玄奘听罢,也只能擦干眼泪,强撑笑容,与女王上了龙车。
      那女王主动得很,好似从未见过男子一般,在玄奘耳边百般撩拨,一句接一句,还好是在车上,这要是在殿内,恐怕早已上手。玄奘不敢应,只是合掌念经。他一心往灵山去,实在无心与女色纠缠。
      悟空见那龙车愈行愈远,便也笑嘻嘻地叫上师弟在后面同行。
      他不是不介意,只是他有十足的把握。女王又如何?玄奘是他的。不管是论刀兵,还是论心思……
      别说玄奘不想婚配,就是想,也轮不到这西梁的女王。
      若是想,他那花果山的后位……还空着哩。

      却说那女王急着与玄奘合欢,当日就安排宴席,玄奘见悟空与自己使了眼色,便也随女王饮下素酒。
      素酒,他也饮过,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酒令他格外体热。
      直至他被那女妖抢走,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女王在那素酒内下了助兴的药,而现在,她就要摘下这女王种的果。
      悟空见玄奘面色红润,异于往常,便知事有蹊跷。可他不怕,只要玄奘脱身,他自有办法可解。没成想,如今玄奘倒被女妖捉了去?
      这是真的“紧要关头”了。
      他忙追至琵琶洞,变作小虫,落在一旁,听那女妖与玄奘说话。只见玄奘面色发涨,双眼通红,想是药物发作。他竟还强打着精神,与那女妖拖延时间。直至头昏脑涨,言语胡乱,悟空才知道他已神志不清,只恐他乱了真性,便现出真身与那妖魔厮杀起来。
      玄奘只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耳畔时而传来悟空的声音,时而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只是都很遥远。
      他浑身发麻,没有力气,只是丹田处一股气流横冲直撞,叫他燥热难忍。
      这感觉很陌生,也很熟悉,他知道……
      他拼命地想,拼命地想,原来……
      原来是那日树下春梦,被梦中的悟空撩拨之后的难耐——

      魔障。

      玄奘心中念起经来,他神色昏昏,只觉女妖命人将他搀到香房,意欲锁章。女妖在他耳畔说不尽****,全是被锁定的内容。玄奘迷迷糊糊听在耳内,却实在是无心——他只爱吃斋念佛,打坐参禅,对女色何曾有过半点兴趣?
      只是,这药性实在太过刚烈,他的身体也由不得自己。
      悟空,你怎么还不来?
      玄奘只能咬牙坚持,再坚持,与女妖纠缠到夜半时分,把那女妖弄烦了,兴致全无,便又叫人把他捆在了房廊下。
      却说那鸡唱三响,东方发白,原来那女妖是只蝎子成精,悟空被她蛰了头,一夜才好些。
      一夜很漫长,一夜可以发生很多事。
      悟空的心情很沉重,如果玄奘被女妖得了元阳,丧了德行,真经自然取不得。到时,他就与八戒沙僧散伙,自己同玄奘东去。或回长安,或回花果山。他变成个蜜蜂,复入了琵琶洞,只听得玄奘在廊下呻吟。他飞过去,轻轻落在玄奘头上,叫道:“师父。”
      玄奘的药劲还没过,可他认得悟空的声音,忙应道:“悟空,快救我出去!”
      “夜来好事如何?”
      玄奘心焦:“我宁死也不肯如此!”
      悟空好奇,那女妖昨日对自己这个师父可是喜欢得打紧,不肯撒手,怎么又舍得把他捆成个粽子样,丢在长廊呢?
      “我……她缠了我半夜,我就是不肯相从……悟空,快救我……”
      谁知他二人啰嗦了半天,那女妖早已清醒,厉声高叫:“好夫妻不做,取什么经啊?”
      悟空知她厉害,忙飞出洞去,只余玄奘悲戚。
      他头脑昏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才又听到悟空叫“师父”。原来他应菩萨之命,去请了昴日星官来,降服了妖怪。侍从交待玄奘在后边香房,悟空想都没想,即冲了进来。
      玄奘半睁着眼,软软倒在悟空怀里,悟空顺势坐到床上,将玄奘放平,就要施咒替玄奘解除药性。谁知他那咒刚念了一半,玄奘就将他拉倒在床上,他来不及躲闪,直直压在玄奘身上。原来玄奘一直紧绷,所以能维持一丝的清醒,他见悟空来了,便放松了下来,那药性猛烈,一下子又冲将上来,玄奘这是彻底乱了真性了。
      悟空一惊,便料到了缘由,他刚要坐起继续替玄奘解毒,不想玄奘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巴。这一拉,把悟空的牙齿一磕,悟空就觉口中血腥气四溢。

      玄奘只觉身下凉爽,心中只剩一句“好事将至”,便想不到其他。什么经啊文啊,此时已尽忘了干净。
      这触感要比梦中的还要真实,悟空俯下身,深深吻了玄奘紧闭的双眼。

      他实在舍不得这春宵一刻,又恐外人瞧见,索性就施了个法,将这香房团团护住,外面的人既看不见里面的事物,又听不得里面的声音。

      【锁了一大段】

      他真是要丧命在这小和尚手里了。

      终于,他与玄奘,卧在香房之内,呼吸匀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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