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SF系列文] 无双》弦

8、第八章

　　第八章说到枕头

　　刚死了兄弟，李大安根本就没有胃口吃东西。所以只是低着头偶尔答应几句白玉堂的话，更多的时间则是闷头喝酒。连菜都没怎么夹。
　　转眼一杯酒见了底，展昭赶紧给白玉堂使眼色。这么个喝法可不成，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家店里的酒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再要喝出毛病就事儿大了！
　　白玉堂也不想自找麻烦，看到展昭的神色之后，赶紧把李大安手里的酒杯按住：“别再喝了，一会儿你还得去抱骨灰盒呢！”
　　简简单单的理由让李大安立刻点了头。自己兄弟的骨灰肯定不能让旁人抱着。再说了，又是人家请自己吃饭喝酒，哪儿能那么不懂道理。“俺知道了。谢谢你们。”
　　展昭把一碗白米饭放到李大安面前，然后又把红烧鸡块挪了过去。“喝完酒吃点米饭能舒服不少。你们村子离县里有多远？今天赶得回去吗？”
　　手扶着饭碗，李大安感激地看向展昭：“坐车也就四五个小时，俺们的村子在山里边，马路前年才通，车少得很。”
　　白玉堂思索了片刻：“不然这样，你刚才也喝了不少，咱们都折腾了半宿零半天的。我们今天就住在县里得了。明天一早找车也能方便点，不行我就包一辆。”
　　对于这个安排展昭表示同意，但是看到白玉堂那副明显“有钱万能”的嘴脸，还是不免撇嘴。
　　白玉堂现在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枕头上，所以展昭的表情他一点都没有留意到。“展昭，你带手机了没有？”
　　展昭把嘴里的饭菜咽下，然后回答：“带了。干吗？”
　　白玉堂伸出手：“借我用一下。”
　　要不是临行之前公孙策一定要让自己带上手机，展昭这个常年在家的人绝对不会想着非要带上这个东西。也是因为手机对展昭来说存在感实在不强，所以白玉堂说借，他就很自然地从衣服里兜掏出来递了过去。随即才发觉，自己这是不是也太好说话了？！
　　白玉堂拿过手机站起身。“你们俩先吃着，我马上回来。”
　　看着白玉堂离开的背影，展昭哼了一声。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估计着肯定是为了枕头的事去联系什么人了。想到这一点，忽然意识到白玉堂有可能打出去的电话，立刻眉梢一挑。
　　果然，当白玉堂回来交还电话的时候，展昭听到了一句很想发火的话。“国际长途，一会儿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给你交钱去。”

　　取回李二安的骨灰之后，三个人打车回到了县里。挑了一家离客运站不太远的小旅店，租下两间房。
　　白玉堂说话算话，要了展昭的手机号就跑出去交电话费。展昭则是帮李大安放好包袱和骨灰盒，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回到隔壁的房间。
　　这种小旅店的住宿环境并不算太好。房间不大，只有两张床和两个柜子。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话，厕所都需要出门右转。展昭这个人很少出远门，而且即便是在家，他对吃穿住的要求也不高。所以看到屋子里有两张床，他就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无论如何今天是再也不用跟白玉堂挤在一起了！
　　把自己和白玉堂的行李及背包都放到了柜子上。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到下午三点。
　　昨天那一宿根本没睡上两个小时的觉。不管“精神”在那个“梦”里待了多久，现实中的身体却没得到休息。这会儿安静了下，精神一松，展昭坐到床上就觉得有些犯困。可能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即便明知道自己没有枕那个枕头，还是有些害怕入睡。脑海里突然有一种希望白玉堂快点回来的声音。但是思及这一点，他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玉堂回到客房的时候，正看到展昭侧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看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撇了下嘴赶紧将房门插上，看了一眼柜子上的行李，还不忘叨咕两句：“真是没出过门的大少爷！睡觉都不知道锁门！”
　　脱了外衣扔在床上，回身从两个人的行李上拿起那个装枕头的布袋，一屁股坐在展昭安排给自己的床上。伸了个懒腰。
　　床铺的“咯吱”声将展昭从浅眠中弄醒。“你回来啦。”意识到自己方才睡着了，突然有些后怕。
　　刚刚拎出枕头打算再仔细看看，就听到展昭说话。白玉堂扭头：“困就多睡会儿。”
　　见到那个枕头，展昭立刻彻底清醒：“你不会是想趁我睡着了把枕头拆了吧？”
　　白玉堂掂量着手里的枕头，朝展昭呲牙一笑：“是又怎么样？这玩意儿是白爷两千多块买来的，要拆要烧可都由不得你做主了！”
　　展昭翻了白玉堂一眼，既然明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要跟自己吵，他才不要上这个笨当！“说得也是，那你就自己做主吧！”说完拽过床上的枕头躺了上去，顺便蹬掉鞋翻了个身，把后背对向了白玉堂。
　　居然采取消极抵抗的作战方式！自己挑火没人接应的滋味儿还真不怎么样。白玉堂下了地，踩着鞋上了展昭的床。然后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喂，真睡啊？”
　　“你有事就说，别老动手动脚的！”无可奈何地撑着胳膊坐起身，他可不想跟白玉堂有任何肢体上的“纠缠”。以自己的力气和对方的本领，动手的输赢率实在是悬殊得厉害。
　　看展昭坐起身，白玉堂笑了一下。反正他就是觉得，既然人醒了，那么就没有道理自己一个人琢磨。毕竟那个空间两个人都去过，而且展昭待的时间明显比自己要长。“你说这玩意儿里边究竟什么样？”
　　揉了揉有些发干的眼睛，没睡好的时候，人的脾气也总是跟着不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拆开看看吗？”
　　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
　　展昭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那是你理解的不正经！”
　　“管他正经不正经！下一个话题！你觉得咱们之前去的那个空间，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时空穿越，那不管是人的思维还是实体到的地方就一定是世界上真实存在过的。比如说过去或者未来。但是很明显，他们去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小说故事。里面的人物除了包拯确有其人之外，其他的根本无法考证。而且里面的事件完全都是杜撰，根本不可能是真实的历史。
　　白玉堂认真，展昭当然不会不认真。至少这个话题比上一个的确要正经得多。“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在那里的感觉都是很实在的。”
　　“在我们调查科的档案里，的确有不少关于时间隧道的记录。也证实过人或是物体可以在某种条件下穿越时空到达另一个时间点。但是还没有一个案例是记载人能进入故事里的。”
　　本来平时对这种话题没有多少兴趣，但是亲身经历之后再来讨论，那就另当别论了。展昭听白玉堂说道这里，不禁发问：“那个某种条件是什么？”
　　“这不一定。物体的材质不一样，所通过的条件就不一样。人和人也是不同的，所以这个条件说不好。你应该知道人的自身有磁场，这种磁场跟人的指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另外如果把人的思维，呃……就说是灵魂吧，如果这个说成是一种电波的话，每个人的频率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不管是实体还是思维，想要找到一个确定能穿越时空的方法和条件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除非人类的技术有一天可以突破时间这个东西。”
　　白玉堂其实说得很清晰，但是展昭仍然一头雾水。“那就是说，你们调查科的记录里，只是证实了有时空穿越这回事？”
　　白玉堂点头：“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知道，证实一段历史可能还有资料可以参考，要证明将来得多麻烦！”
　　“你提这个，是想说这个枕头里可能有一个能让人到其他空间的东西？”话题太过脱离现实生活，所以展昭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白玉堂看着枕头撇了下嘴：“如果历史上真的有过南侠展昭和陷空岛五鼠，我就能说这东西里面肯定有一个能让人思维转移的装置。但是先别管那个展昭和白玉堂是不是真的，就说包拯这个人物就跟历史上差距太大了。那肯定不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过去。”
　　这个话题讨论的结果似乎只能让人更加头疼。展昭皱着眉，说到包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开封府的三宝里不是有一个叫‘游梦仙枕’吗？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
　　要不是展昭想起来，白玉堂根本就没脑筋用在那个故事里。对他来说，既然是不真实的东西，就自然不会有研究的价值。所以比起去探讨故事里发生的事，不如把手里的枕头研究明白。但经过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这两个枕头还真有些相似的地方！“不是说包公那个游仙枕可以让他过阴吗？咱们这个好像去的不是地府诶！”
　　展昭忍无可忍，回手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我给公孙大哥打个电话，他那边资料比较对。”

　　公孙策接到展昭电话的时候，正在庞统为他专门修建的实验室里伺弄瓶瓶罐罐。
　　听到是展昭的声音，他赶紧询问：“你们到哪儿了？”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在白玉堂恶狠狠地注视下，他自动隐瞒了关于两个人已经通过一个枕头进入到另一个空间的事。其实展昭也是不希望公孙策和表哥太担心，毕竟因为枕头的原因刚死了一个人，整件事情的危险程度，好像并不比瑤城之行差多少。
　　听完两个人碰到这么“倒霉”的事，公孙策的担心也没少多少。“死人的事现在都解决清楚了吧？”
　　“对。那个人死于突发性心脏衰竭。不过我和白玉堂的行程肯定是得耽搁了。麻烦公孙大哥告诉我大哥一声。”
　　提到庞统，公孙策才想起来说正经事。“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吧？是不是需要什么资料？”不然一个报平安的电话，怎么着也得打给庞统不是？
　　“是啊。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关于‘游梦仙枕’的资料。”说完这句话，展昭就发现坐在床脚的白玉堂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应该是企图要听公孙策的回答。
　　公孙策立刻回答：“关于这个东西的记载没有太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几个现成的。最开始……”
　　听公孙策现在就要说，展昭赶紧开口：“公孙大哥你等一下，白玉堂也要听，我放免提。”说完按下手机的免提键，然后将电话放到两个人中间。总之他很介意白玉堂动不动就靠近自己的举动。
　　“我看过的典籍不是太多。不过最早有记录游仙枕的应该是五代时期，王仁裕的《开元天宝遗事》。里面写到龟兹国进奉了一个枕头，颜色如同玛瑙，温润如玉，没什么雕琢，制作的很朴素。但是枕着它入睡，便可以在梦里畅游天下，不受地域限制。所以当时的皇帝赐名为游仙枕。还有就是宋代的刘克庄在《和季弟韵》里曾提到过，元朝的张可久也在《阅金经·访道士》里带过一笔。这两个人写的倒没对枕头做什么说明。意思都是说枕着游仙枕入睡，就可以在梦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听到这个，白玉堂忍不住开口：“按照这么说，游仙枕这个东西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了？”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公孙策的笑声：“你们俩是不是不想费劲去瑤城，所以想弄个游仙枕成天躺着做梦啊？”
　　展昭忍不住拧眉撇嘴。第一次听到公孙策开玩笑，竟然一点都不比庞统逊色！“公孙大哥……一点都不好笑啊！”
　　公孙策止住笑声：“其实有很多被现代人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东西都在民间流传甚广。所以你们问我游仙枕是不是真是存在的东西，我也回答不了。但是我想就算它真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祸害人的玩物。成天在梦里呼风唤雨，到头来除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最后精神分裂，好像没有其他任何用途。”
　　这句话显然有一语道破天机的味道！不管这个枕头带人们进入的是“梦”还是另一层时空。总之李二安的情况跟公孙策所说的“用途”完全一样。
　　“这倒是真的。人活着还是有切实的目标比较好。”白玉堂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展昭。正巧发现展昭也在用跟自己差不多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哪点不切实际了！两个人同时瞪大双眼看向对方，表情上反映出来的“抗议”几乎一摸一样！
　　“我还没问，你们俩问这个干嘛？是不是碰到什么跟枕头有关的事了？”公孙策这才想起来追究这个问题的原因。
　　白玉堂赶紧打马虎：“就是我们俩做了一个差不多的梦，我说梦有时候可以互通，他非不信。然后瞎掰，就掰扯到游仙枕上了。”
　　“你们俩瞎掰扯就得让我给你们找资料！这也太隆重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没见过有人记录说两个人枕在同一个游仙枕上，梦会不会一样。不过关于梦可以互通这个问题，我倒是同意你的观点。”
　　看着白玉堂脸上的得意，展昭真相给他一拳。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吧？有什么可自得的？
　　“对了公孙，我懒得跟我们家老爷子打电话，你告诉我大哥，我现在要养活一只猫，需要大量资金。还有啊，千万别把展昭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否则我就把他手机给砸了！”连要求带威胁通通说完之后，他马上结束战斗。“刚才的资料谢谢你了，有事咱们再联系，我们吃饭去了，拜拜！”
　　“白玉堂！谁让你养活了！”该死的臭耗子、烂耗子！展昭气得赶紧拿回手机，并借机挥起拳头。
　　白玉堂一把握住展昭的腕子，嘿嘿一笑：“我也没说是你啊？你就这么愿意承认自己是猫啊？”
　　展昭被气得头疼。“你！我要是猫，就先咬死你这只耗子精！”
　　白玉堂晃着头把展昭的腕子放下：“啧啧啧！你还不知道吧？白爷最爱吃猫肉了，你可得日夜小心着点儿了！”

　　从县城到东木村的车的确不怎么好找，看了一眼公车上的人，白玉堂决定还是包辆车更为实际。
　　不绕乡绕屯，路程就比李大安说的快了很多。中午之前，李大安就看到了熟悉的山峦。“过了这个山口就离俺们村不远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李大安抱着兄弟的骨灰盒，抬手指了一下边上前面的山峰。
　　不比白玉堂天南海北什么犄角旮旯都去过。展昭对于驱车下乡这还是头一遭。所以看着四周的农田和高山，心里边既觉得此行不安，又有些期待。
　　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震得车窗户都颤了几颤。展昭连忙外面看，表情上顿时带出了紧张。
　　白玉堂也被吓了一跳，但想起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立刻就放了心。“不是地震，崩山的。”
　　开车的司机是个爱唠嗑的主儿，反正白玉堂连车带人包了他三天，要相处总不能当陌生人看待不是。“这附近有的是没证的小煤窑，每年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我看他们动不动就这么个崩法，不地震也得被折腾地震了！”
　　李大安也跟着叹了口气：“俺们村里就有不少小年轻的死在山里了，哎！为了赚钱养活一家老少，谁都不容易啊！”
　　这个问题实在跟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关系。而且这种问题，根本就不是个人可以探讨的事情。白玉堂不打算继续，所以问展昭：“你以前进过山吗？”
　　展昭回答：“小时候跟爸妈旅游去过几趟风景区。”好歹也算是进过山吧？
　　听到展昭提起父母，眼光立刻显得暗淡，白玉堂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在山里挺有意思的。每一步见到的景色都不一样，也没有在城市里的条条框框。想哭就可以哭，想笑就可以笑，那些花草树木，鸟兽昆虫绝对不会发表意见！”
　　被白玉堂的话逗得发笑，展昭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算他们发表意见你也听不懂吧？”
　　白玉堂咧嘴：“反正白爷没听到就不算数！做人嘛，就得自己给自己宽心，老琢磨旁人怎么看待自己，多累得慌！”说着将落在展昭左肩的手向右挪去，身子跟着靠近对方，然后伸出左手指向车窗外的高山。“你猜这个山里会不会有外星人基地，或者史前遗迹之类的？”
　　可能是话题扯得太不着边际，展昭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对白玉堂的靠近有强烈的地触感。而是就这对方的话，撇嘴发笑：“你职业病发作了吧？”
　　“噗！”白玉堂发觉展昭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忍不住想笑，就算是跟自己“吵”也常有异曲同工的效果。“你这也算是变相夸奖我敬业吧？”
　　“白玉堂，我觉得你其实还可以再自负一点。”扭头想要给对方一个白眼，却发觉彼此的距离过近，鼻尖差点碰到白玉堂的脸。顿时一阵尴尬，赶紧撑开胳膊将人推开。
　　白玉堂笑着挪了下位置，给展昭让出些地方。“那白爷就再多努努力吧！”

　　东木村是座很普通的小村子，村宅外是耕地，耕地外是高山。整个村落只有一条新通的路跟外面相连。可能这也是本地一直没有富裕起来的原因之一，交通永远都是人民致富的重要纽带，否则你就算有金矿运不出去也白搭。
　　知道白玉堂和展昭要寻找枕头的来历，而且要给兄弟下葬怎么说也要给侄女消息，李大安就把兄弟的骨灰放到自己家里。村里人见到有外人进山，都显得很好奇，三三两两凑合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看白玉堂和展昭看向他们，他们就都有些闪躲。
　　李大安有些不好意思：“俺兄弟的疯病村里人都知道，所以俺们家来人他们才多看看。真是对不住了。”
　　展昭一笑：“这也没什么。不用在意。对了，你兄弟住在哪儿？”
　　李大安回答：“就隔壁这个院儿。要是你们觉得俺家里挤，又不忌讳俺兄弟刚死，可以住他那边。”
　　白玉堂当然不介意，而且他要的就是去李二安的家。“我们要是介意这些就不会跟你回来了！这样吧，王大哥跟着住你家，我们俩就住隔壁，也免得慌。”
　　听到自己不用住死鬼的屋子，司机王岩可算放了心。“那我就跟李大哥这儿住了。”
　　安排好住的地方，李大安带着白玉堂和展昭进了李二安的院子。“俺们这地方实在不怎么样，你们俩就凑合凑合吧。”
　　“深山老林我都住得惯，有床有瓦已经挺不错了。”白玉堂迈步走进李二安家的正房屋，房间里的摆设算不上简陋，至少有电视。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碰了，上面落了一层灰。“你兄弟原来的条件还行啊！”
　　李大安：“可不是咋的。以前没有这枕头的时候，俺兄弟可是把干活的好手。农闲的时候还回到山里的煤窑打点零工。”
　　展昭也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人都死了，感慨说多了就是给人家添堵。
　　带着两人到了西屋，李大安赶紧拿起条扫把把炕上的灰扫了扫。“一会儿俺叫俺媳妇儿过来烧火，收拾收拾。晚饭就去俺家那边吃。”
　　坐在炕上几乎可以说是“冰凉梆硬”，睡惯了床的人，冷不丁换个地方肯定不会习惯。“也不用刻意收拾。能有个地方吃饭睡觉就成。”白玉堂边说，边看了一眼炕上的躺柜。发现柜门附近有一些挠抓的痕迹。估计应该是李二安之前犯病造成的。
　　“你们歇会儿，俺这就去宰鸡炖上。”说完李大安就想离开。
　　展昭赶：“随便能吃饱就成，不用那么麻烦了！”
　　李大安看向展昭，憨厚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哪儿能那样啊！你们帮了俺大忙，又是俺家来的贵客，这可不能怠慢了。不然被村里人知道，还不得说俺不会做人？俺家虽不富裕，可吃喝还过得去。”
　　等透过窗户看到李大安离开院子大门，白玉堂这才把地上的行李都甩到炕上，跟着蹬了鞋盘腿坐了上去。“你就甭跟厚道人客气，倒让人家觉得别扭。再说了，咱们俩又不白住，临走还能不给他留伙食费啊？”
　　看白玉堂跟到了自己家似的模样，突然想起第一次跟这家伙见面时的情形，展昭忍不住皱了下眉：“白玉堂，你是不是到了什么地方都这么自来熟？”
　　白玉堂在乎：“反正肯定得认识，干吗装那些没用的深沉？怎么这脱鞋上炕还得循序渐进着来？”